13、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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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染求了苏沐渊很多次，他都坚决不改变主意，为了躲避修染，他最后住进了陈老爷给安置的房子里。
两个昔日好友，因为选择不和，出现了矛盾。
苏沐渊把自己的所有担忧和猜测都同家里的那只鸟讲，修染也知道了他的计划，他想以身犯险，去调查陈家是否跟他家破人亡有关系。
棠野摇了摇头，问，“为什么修染不直接和他说呢？”
白翊道，“因为他想以人的身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直接说了，那么苏沐渊势必会起疑，也会追问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些前尘往事。
所有的画到此戛然而止，后面再无其他。
三个人看过之后，心中已经了解大半。玉枫愤怒的锤了一下桌子，说道，“那他也不能杀了陈家千金啊！为此成为堕妖，不值得。”
白翊却有不同看法，说道，“我觉得陈兰并非修染所杀。”
棠野搭话，“没错，如果是他杀的，为何还要告诉苏沐渊陈兰复生的法子。”
不过从那天晚上义庄的对话中可以听出，现在的苏沐渊大概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否则也不会去求他，那现在两个人在会在哪里呢？
突然，白翊和棠野异口同声道，“破庙。”
三个人没有怠慢，连忙赶往破庙，距离七日还有三日的时间。
破庙。
苏沐渊坐在角落里，神色落寞，苦笑道，“我没想到，我们两个会闹到这个地步。”
今日没有雷雨交加，但是原本破庙就败落不堪，过了这么久，萧瑟之气仍甚。
修染把饭菜拿过去，轻声道，“吃点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苏沐渊只是摇头，半响才抬头看他，问道，“修染，为什么要这么做？”
修染把馒头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吃，“不为什么，你要是想走的话，也可以走，我不强留。”
苏沐渊看着他，笑容凄凉，他回道，“你现在把我劫走，就等同于告诉所有人陈兰是我杀的，我回去也是一样死，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人，七天的期限你只是在拖时间。”
似乎是没料到他能这么快想通，修染吃东西的手一顿，然后笑道，“真聪明。”
不过到底他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修染一定要带他离开芸城，甚至在成婚的当天，他甚至以死相逼他，就是为了不让他查明真相。
修染看着他，这个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脸上尽是沧桑。当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上等他睡着了之后，修染才起身往芸城赶，这里没有义庄阴气滋养，他损耗的很厉害。
只是刚刚走出破庙，就觉得周围不对劲，多了很多不速之客。
棠野背着手，悠悠从大门进来，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是你，小狐狸。”
紧接着白翊和玉枫也出现在修染面前，直到看到玉枫，修染的脸上才闪过一丝慌乱，甚至悄悄别过了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玉枫则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激动不已，他连忙上前凑过去，有千万话想要同他讲。
修染在玉枫近身的时候，往后撤了一步，并且摆出一个攻击的姿态，说道，“别过来，以免玷污了你们羽族。”
玉枫满脸都是心疼，几年不见，他变得不一样了，那个从前只会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如今变的冷漠。
“阿染……”
“别叫我的名字，我现在看到你就会想到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你什么时候跟这两只狐狸走的这么近？特意来抓我的？”
玉枫不死心，继续上前说道，“跟我回琉璃吧，我保护你。”
修染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轻摇了一下脑袋之后说道，“玉枫啊玉枫，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跟之前一样。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一向高傲的东方玄鸟，怎么会收留我这样的半人半鸟，更何况，我现在是堕妖啊，堕妖你知道是什么吗？是见不得光的那种精怪，人人喊打的精怪！”
两个人的对话牵扯出之前的一段往事。修染之所以会逃离琉璃岛，跟玉枫也有关系，生辰那天，那些羽族说会给修染准备了大礼，让玉枫把人找来，后面就是修染被毒打嘲讽。
是玉枫当初偏听偏信，以为羽族的那些同辈不会再欺负他，会给他过生辰，却没想到差点让修染死掉。
这是玉枫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好，对不起。”
修染冷笑，一脸漠然，“之前那些事情我不记得了，不过还好我离开了羽族才会遇到他。”
他回头往庙里看了一眼，苏沐渊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赎。
棠野知道他们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说，但还是忍不住站出来插话，他在二人之间举高手臂，说道，“那个……我说二位有什么话先晚点再说，先聊聊陈府的千金，陈兰的事如何？”
白翊道，“对，说清楚陈兰是不是你杀的？”
刚说完，他的那柄剑就指着修染，剑光凛冽，杀意腾腾。
棠野走到他身边，用手把剑压下来，小声嘀咕，“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先想着杀人了，放下放下。”
然后他笑嘻嘻的看着修染，半威胁的讲，“你就说说呗，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堕妖，反正现如今，你也打不过我们三个。主要是，我答应了陈老爷，要帮他查明真相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死了女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只是话刚说完，修染就哈哈大笑，满脸气愤，反问道，“他可怜，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三个人面面相觑，表情严肃。
白翊寒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修染扭头看他，一挑眉，说道，“字面意思，陈万千他就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有些事情他们只是从画里推断猜想出来的，但是实际是怎么样，还是需要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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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染受伤被救之后，也是从苏沐渊日日悲愤念叨中得知他家的情况，他恢复灵力之后，第一事情就去查真相，这一查不要紧，倒让他发现了不得的事情。
京中的一位达官贵人某次巡游的时候看上了陈家千金，陈家想要攀高枝，便想跟苏家悔婚，苏沐渊父母的意思是，投奔完京中那位旧戚之后再商议此事，可是陈家等不及，便暗中让那位达官贵人从中作梗，害死了那位旧戚不说，还在苏沐渊一家子回来的路上劫杀！
甚至第二次的进京赶考，也是陈万千告密，派人劫杀。
修染得知此事之后，一怒之下杀了那位达官贵人和其他有关联的人，本来当时陈万千也得死，却意外撞见苏沐渊和陈万千商讨入赘事宜，这就是他万般阻挠的原因。
他什么都懂，却要眼睁睁看着苏沐渊认贼作父。
他想把一切都告诉苏沐渊，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如果说了，他就知道京中那位是他杀死的，他不想让苏沐渊知道他是只妖，他想留一个清风霁月的形象。
棠野有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可是你还是没忍住，那陈兰的事情怎么说？”
修染冷笑，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光明磊落，是他杀的人，他会认，不是他杀的，他也不背这个名。
“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陈兰，并施法让她看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陈兰很聪明，或许她一开始就知道苏家家破人亡是她爹做的，所以才会有她以死相逼保下苏沐渊的事。”
说到这里，修染沉默了良久，沙哑说道，“我是没杀她，但是她因我而死。”
他只是想让陈兰不要同苏沐渊成亲，日后若是被苏沐渊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爹做的，他们二人势必限于万劫不复之地，他不想看到苏沐渊难过。他把厉害关系陈明，希望陈兰能够悬崖勒马，他向陈兰保证，会带着苏沐渊离开芸城，会护他一生。
“但是你没想到，你把她逼死了。”苏沐渊冷清的说道。
几乎是刹那间，修染眸子一惊，赶紧回头，看到苏沐渊单手扶着门站在后面看他。
修染颤声问，“你……怎么醒了？”
“那杯水我没喝。”
修染是堕妖，不能长时间在人间逗留，所以晚上会回义庄吸收阴气，维持妖力。
苏沐渊长舒一口气，轻声道，“我和陈兰自幼一起长大，她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同她讲，就是想逼死她。”
“我没有！”
苏沐渊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有，你只是不想手上沾染血腥，如你所愿，陈兰死了。陈万千也不是想留我，他那么猜忌多疑，只是想查清楚我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帮忙，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不是人。”
一开始修染还不清楚他到底从哪里开始听的，直到这一句，修染突然心生恐惧，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竟然会被发现。就差一点点了，就可以带着心灰意冷的苏沐渊离开芸城，他们有千千万万个时间，总会有一天，让他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
修染慢慢的靠近苏沐渊，却没想到他直接后退了两步。
也是这两步，让场面变得尴尬。
修染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脸色微白，惨笑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瞒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