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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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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将谢明姝拉到一侧,先细细打量两眼,才颔首道:“瑾元如今不在东都,我原还担心你不适应,现在看来也还不错。”
“娘你这话说的,没有他,难道我还不过了?”谢明姝许久不见傅氏,揽着她的胳膊小声撒娇。
“虽不是,亦不远矣!”
傅氏是过来人,知道家里男人不在,很多事情连出面都不太方便,更何况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上头长辈无数,妯娌又多,底下下人也多奸猾,一不小心就得吃大亏。
谢明姝闻言愣了一瞬,眼睛一眨,便猜到娘亲的担忧,笑道:“娘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受气包的秉性,若受了委屈,顾瑾元不在,我就回永安侯府找您和爹主持公道,断不会为了面子忍气吞声的,何况公爹和婆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他们压着,镇国公府那些人还翻不了天。”
听她这么说,傅氏才稍稍宽心,又问起此番选秀的事,镇国公府是什么意思!
谢明姝沉吟片刻,才道:“倒没什么,公爹之前说他什么都不会插手,结果如何,全凭四妹她们自己的主意和本事。”
“可巧不是,你爹也是这么说的,我原不想给秦姨娘这个体面,他非要给,给了又没个说法,也不帮衬一二,我竟不知他在搞什么鬼,要不是黔南王府那位世子爷实在不着调,大张旗鼓地送东西上门,以致流言四起,我是绝不会松口的。”傅氏忍不住吐槽道。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却不好对旁人多言,如今见了女儿,才多嘀咕这两句。
谢明姝但笑不语,四妹明绮入宫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只听二哥说爹娘为此事吵了一架,一个生闷气,一个住书房,那几天府里气氛压抑,连二哥说话做事都比平常小心不少,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了他这条‘池鱼’。
顾沐娥几人作为秀女,能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有宫女进来催促,便念念不舍的离开了。
待人一走,楚氏招呼傅氏一声,两家汇到一块儿,离开泰安殿,在宫女的带领下原路出宫,一路相谈甚欢。
谢明姝则落在了后面,慢悠悠地走着,直到过一处宫墙拐角,与一位低着头的宫女擦肩而过时,有什么东西被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蓦然回头。
只是那宫女的脚步太快,不等她开口,人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前面的楚氏等人察觉到动静,也纷纷回头。
“怎么了明姝?”
谢明姝摇了摇头,只道无事。
她没看清那个宫女的脸,连身形都没怎么注意到,说了也无用。
等出了致远门,楚氏和傅氏寒暄几句,谢明姝也与母亲告别,各自上了马车,晃悠悠地回府。
许是见了女儿一面,楚氏的神情相较于来时好上了不少,而谢明姝则有些沉默。
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薄薄的,似乎是一张纸,可她素日与宫里的人并无交情,谁会这样给她递消息呢?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回府,楚氏想着晚上还有家宴要忙,就让谢明姝先回自个院子休息,以免晚宴上精力不济。
谢明姝带着丫鬟,应声而退。
回到明月居,进了门,她将丫鬟屏退,只留了红芍一人在侧,才从袖子里摸出东西,果然是一张纸条。
一打开,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顾瑾元。
而让她的心惊在于,名字上用红色的墨笔划了个大大的叉,看上去触目惊心!
“少夫人这…”一旁的红芍也看到了纸上的内容,不免惊愕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红芍,谢明姝同样错愕。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可定下神来,细看字迹时,又似乎察觉到什么端倪,忙叫红芍更衣之后,立即去了前院。
与此同时,永安侯府外不远处,严如昭截住了谢临川。
两人原是同窗好友多年,三年前严如昭不辞而别,谢临川还担心不已,可如今人一回东都,却连招呼都不打就入了逸王门下,与承恩侯府的人搅合在一起,已是背道而驰。
谢临川的脸色瞬间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又归于平静,拱手道:“严公子。”
“怀瑜你这是折煞我了。”严如昭不禁苦笑,“你我多年交情,难道就要这么生分了?亦或是,你还在怪我?”
怀瑜是谢临川的字,唯有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叫。
谢临川对此摇了摇头,却不为所动,“人各有志,你有你的抉择,我无权干涉,但也无法认同。”
严如昭闻言,神色不免有些失落,“是嘛?”
“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严公子让个路。”谢临川并不在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妻子宋氏有孕,如今月份大了,口味多变,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又想吃别的,他此行出门,就是为了去东街买宋氏这会儿想吃的肉胡饼,去晚了摊子就收了。
严如昭虽不明就里,但见他神色不耐,到底多揣测几分,拦人便道:“怀瑜且慢,我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
趁着拦人近身的功夫,严如昭见近处无人,低声道:“逸王要对顾瑾元出手,已派人出京。”说罢瞬间后退两步,又拱了拱手,“只是近来听闻嫂夫人有孕,我特意选了件礼物送上,也算全了咱们俩这么些年的交情了,谢二公子。”
一旁的小厮听罢奉上一个锦盒。
谢临川此时也反应过来,接过锦盒,意味深长地看了昔日好友一眼,才道:“严公子客气了。”
严如昭这才让了路,目送着谢临川的背影远去,直到没入人群之中,忽而发出一声冷笑。
身后的小厮凑上前来,叫了声“公子”。
只听他道:“回去告诉王爷,消息已经送到,接下来就看镇国公府和永安侯府的反应了。”
“是,小的明白。”小厮说罢,转身朝西边而去,独留严如昭一人待在原地,静默良久,才慢悠悠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