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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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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的敲门声打断了贺天的思绪，他把已经快要烧到手指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去开门。
地上还扔着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懒得捡，把外卖拿回来放在桌子上突然失去了食欲。
窗外的天色阴沉，似乎是要下雨了，从贺天家的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厚重的云层像是要从天边压过来，贺天也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沉重的窒息感带来些微的疼痛。他翻了个身朝着沙发里面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一点。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贺天缓慢的呼吸，大脑一片空白的盯着沙发布料上的花纹发起了呆。
直到眼睛无法聚焦贺天才闭了闭眼睛。
眼睛酸酸的，像是要流泪的前奏。贺天自嘲的在心里笑了，有什么可哭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贺天突然翻身而起，拿过桌子上只剩余温的外卖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找点让自己不那么寂寞的事情做。
啊……寂寞……
贺天把嘴里的饭囫囵的咽下去，把饭盒扔在桌子上，靠回沙发上看着窗外。
原来这种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是寂寞。
贺天突然想起了莫关山。
想见他，想跟他说说话，或者听他说话也行，再或者也不用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陪自己待着也不错。
莫关山。
贺天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个名字却更加寂寞了，一点无措和莫名的期待堵在胸口，让他的呼吸愈发沉重。
到现在贺天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对莫关山的感情。
是喜欢的吧。
应该是喜欢的。
想亲他，想抱着他，想让他只对自己一个人笑，对自己一个人好。也想照顾他，想让他不再一个人坐在深夜的公园里掉眼泪，想让他不要那么辛苦，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死扛。
想让他也喜欢自己。
贺天翻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贺呈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佣人和那个女人都被赶到楼上，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贺天和贺呈两个人。
贺呈有一瞬间想问贺天是认真的么，但是他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了，如果不是认真考虑过了他根本不会来跟自己说。
但是这也太意外了。
从小在女人圈里如鱼得水的弟弟有一天突然跑过来告诉你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希望你能同意，贺呈相信是个人都会开始怀疑人生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呈想知道贺天是被人掰弯的还是自己本身就是弯的。
“不久前吧。”贺天轻松的笑笑。
他以为他哥会二话不说先打他一顿呢，但是其实从小到大他哥替他抗事被爸爸打是经常的，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他。贺呈很凶是一回事，但是他很宠贺天是另一回事。
“爸爸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贺呈问。
贺天一直僵硬的姿势放松下来，他知道他哥这是不会怪他了。
“不知道啊。”贺天局促的摸了摸鼻尖，他爸爸可没有他哥好说话。
“你不怪我啊？”贺天问。
“我管得了你么？”贺呈斜睨了他一眼，问：“你那个小同学？”
“嗯，改天带他见你。”一提到莫关山贺天的嘴角就止不住的想上扬。
“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禁止你们两个来往。”贺呈靠在沙发上，语气追悔莫及。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啊。”贺天笑了。
贺呈沉默了一会。
“反正爸爸也不怎么管你，你还是先别告诉他了，万一你们俩有一天分手了，你就当无事发生。”贺呈说。
“我们不会分手的。”贺天大言不惭，明明都还没有在一起。
贺呈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
“哥，老贺家可能要绝后了。”贺天靠在沙发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个不停。
贺呈被他逗笑无奈的勾起嘴角。
其实贺天完全没有必要向家里出柜的，他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和莫关山能在一起多久，但是，他想对莫关山负责。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偷偷摸摸的，他不想让莫关山受委屈。
因为他妈妈的原因，贺天把感情看的极重，对另一半几乎是认准了就会从一而终，直到对方厌烦了他，希望他离开，他才会默默成全。
他自己一个人考虑了很多，包括和莫关山在一起后，要辅导他的成绩，之后大学的就读地最好是能在一起，如果实在不行也要就近，自己有家底，可以牺牲一些，迁就莫关山的选择。
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了怎么办，同居的时候买什么样的房子，莫关山会做饭，房子里一定要有一个大一点的厨房。
他们老了怎么办，要不要领养个孩子，自己男孩女孩都无所谓，那就看莫关山喜欢吧。
等他们都退休了就去乡下买一个庄园住，每天坐在摇椅里晒太阳，聊年轻时候的事情。
贺天愉悦的笑起来。
明明还没有在一起，他却在脑内过完了和莫关山的一生。
贺天愉快的失眠了。
一直盯着手机等零点。
零点一过，他就迫不及待的给莫关山发了消息。
此时睡梦中的莫关山还不知道明天早上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周一。
莫关山被闹钟叫醒，揉了揉眼睛关掉了闹钟，却看到一条消息提醒。
是贺天。
莫关山突如其来的紧张。
贺天好久没有联系他了，这个时候发来消息是想说什么？自己那天冲动了？没有别的意思？希望自己不要介意？莫关山几乎脑补出了贺天的语气。
他颤抖着手指打开微信，在看清那条消息的时候他瞬间关掉了手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脸也不自觉的开始发烧，一种不可置信的眩晕感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撑着额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再次打开手机，贺天的消息还在。
每一个字莫关山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的意思莫关山却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不了。
“莫关山，你想做我男朋友么？”
想还是不想？
当然是想！
做梦都他妈想！
但是贺天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耍他吧。
手机突然震动，吓了莫关山一跳，贺天又发来了消息。
“早。”
“起了么？”
莫关山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嗯。”
“下楼带你去吃早餐。”贺天秒回。
“那你等我一下。”莫关山放下手机，迅速的洗漱，然后换上校服穿上外套，背着书包就下楼了。
莫关山火速冲下楼，就看见贺天靠站在门口的栏杆上，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回过头看着他笑。背后明亮的初阳都没有他脸上的笑容耀眼。
莫关山突然想起贺天的消息。
走出的楼道脚步放的很慢，像是用力很大了的力气才走到贺天身边。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很凉了，贺天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夹克棉服，不知道等了多久，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
“早。”贺天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早。”莫关山回完就下意识的躲开了贺天的眼睛。
“我的消息你收到了么？”贺天站到莫关山面前，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冷静，实际上心跳却偷偷加快了。
“嗯。”莫关山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答案呢？”贺天轻声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莫关山说的断断续续，贺天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捧住莫关山的脸，在他惊讶的注视下低头吻住他的唇。
贺天只亲了一下就放开了，额头抵着莫关山的，以极近的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贺天的声音因为心跳过速而微微哽咽，“我喜欢你，莫关山，你呢？”
莫关山的眼睛突然变得湿润，他撞进贺天怀里，紧紧抱住他，小声说:“我也是。”
贺天微微低头抱住怀里温暖的躯体，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心头的不安平息下去，整颗心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温暖的发胀，控制不住的喜悦几乎满溢出来。
“走吧男朋友，带你去吃特别好吃的包子。”贺天松开莫关山，拉住他的手欢快的说。
莫关山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害羞的想挣开，但是手心里的温度太温暖了，让他有点舍不得放开。
贺天拉着莫关山的手顺手插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莫关山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靠在贺天身边。
莫关山手里捧着一个刚出锅的大包子，一边呼呼的吹气，一边烫的左手换右手。贺天看的好笑，抓住包子在中间插了一根一次性筷子，递给莫关山。莫关山嫌弃的抓住筷子，说:“这样吃包子是没有灵魂的。”
贺天无奈的往莫关山的粥碗里加糖，直到莫关山喊够了才停下来，又帮他把糖搅开，等一切做完，莫关山已经吃掉了一个包子。
“怎么样，好吃吧。”贺天一脸邀功的笑。
莫关山嘴还被包子塞得满满的，冲着贺天比了比拇指。
刚出锅的包子散发着面粉的醇香，一口咬开，露出里面汁水直流的肉馅，面皮软糯肉质鲜香劲道，吃到嘴里是无尽的满足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