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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离 ...

  •   冉岁抬头看着那一瞬间老了的父亲。

      起身上前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父亲,旨意不能不从。再说了,我不过是个风中残烛的人,能救丞相府一家子的性命,也是值当的。”

      冉岁磕了一个头,“这是感谢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这是女儿不孝,未能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第二个头。

      冉震萧颤抖去将她扶了起来,脸色愧疚道:“该说对不起的,是为父。”他哽咽着。始终没能说出那些千言万语的抱歉。

      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不能给你一个寻常人的童年。

      也没能陪伴你长大,未曾想连你最后的数月时光里——也没有为父!

      太多太多的愧疚,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给她。

      冉岁静静的的看着,许多话语如鲠在喉。

      许久,她声音颤抖问道:“父亲,可是知道去五岭国的时日?”

      “后日~!”

      “好的!”简单直白,却已经决定了冉岁的命运。

      是夜,饭桌的二人低沉的吃着饭。目光呆滞,宛若木偶般进食着。

      翠兰哀伤看着二人,尽量忍住不哭泣。

      ……

      时光匆匆,迎来了离别的日子。丞相府有人悲鸣,有人窃笑,有人平静。

      冉岁眼尾扫了一遍,表情苍凉。

      这里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祖母。

      那是除了父亲,唯一对她好的亲人。

      听父亲说,祖母有事出远门了。但是没告诉她,祖母到底去了哪里!

      冉岁略带遗憾之色转身上车。

      她身旁,没有翠兰,也没有天影。

      她原本是独自一人的,可是父亲为她安排了一个侍女。

      叫楚怡,一个冉岁在丞相府不曾见过的女子。

      她面色清冷,手上还携带着一把小匕首。

      冉岁在话本里看过。

      说一般这种人都是会武功的,要么是暗卫,要么是侠女。

      这些冉岁不得而知。

      冉震萧与冉岁同乘一马车。

      马车上,二人离别寒暄着。

      冉岁跟他说了她的心愿。

      “父亲,女儿希望你将翠兰许配给天影。”早在无忧村的相处时,冉岁便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情意。

      “二来,女儿希望你跟祖母健健康康,不要为女儿担忧,内疚。”

      冉震萧虽然点点头,可是内心沉重不减。

      “如此,女儿便放心了~!”

      “丞相,到达城门了。”

      冉震萧抱了一下她,终究是流下了几行泪水。

      “父亲,如果我离开了,女儿的床头下有女儿想对你说的话,祖母也有一封,等祖母回来了。”

      冉岁哽咽,“记得跟她说我很好,不必担心我,我是去自由的地方了!”

      冉震萧怔住,茫然点点头。

      “岁岁,你放心,我会跟你祖母说的。”

      他嘴角蠕动着,似有话要说,不过最后也只能看着马车离去。

      他颤颤巍巍看着远去的马车。

      哽咽道:“对不起,岁岁……!”

      冉岁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是她去当人质。

      而不是那些公主!

      她只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丞相府六小姐罢了。

      为什么会是她?这点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

      冉岁看了看旁边坐着打坐的楚怡,很是敬佩看了她一眼。

      如果她没跟她说话,冉岁相信她能一直坚持不说话的。

      冉岁赶了半个月,这才到达五岭国边境。

      听说他们要去五岭国首都——慕夏京城!

      五岭国很是要大,相当于二十个山川国这么大。

      对于五岭国来说山川国仅仅是他们的边山一角罢了。

      五岭国皇帝想要一并攻打山川国,这样子他才好实现他的统一。

      不过听父亲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选择拿人当人质了——还是病秧子的她。

      冉岁是很想游山玩水,只是这种方式并不是她想要的。

      ……

      又过去了半个月的路程。

      他们这才到达慕夏。

      冉岁经历这长途跋涉,脸色很是憔悴不堪,脸都瘦了不少,更何况是身体。

      只见她苍白无力的手掀开帘子,眼神浑浊看着外面。

      人很多,且大多数模样都是富家子弟。连小摊小贩衣着都是干净利落。

      女子服饰更是美轮美奂。

      还有小孩子拿着糖葫芦,追逐着彼此。

      冉岁不笑还好,笑起来脸色瘦弱有些慎人,让人看了慎得慌。

      旁边一小孩路过看了一眼,大声道:“啊~鬼啊~!”

      冉岁一愣,随后放下了帘子,眼睛闭了起来。

      她怕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只有闭着眼睛,眼泪才能不掉下来。

      曾经~她也算得上倾国倾城。

      楚怡看了她一眼,脸色复杂道:“你很好看,那臭小孩眼睛有问题。”

      楚怡可没安慰过人,因此说得很是僵硬。

      冉岁点点头,不语。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慕夏城中。

      按里来说冉岁应该是要去拜访一下五岭国皇帝的。

      可是前脚他们才刚到东南一角小院,后脚就有人来宣传圣旨。

      “……朕念山川国丞相府六小姐,身体不适,是以,免去了进宫拜访。望六小姐珍重身体。”

      慈祥和蔼的公公念完复杂看了冉岁一眼。

      见她表情没有怒气,心里倒是对她生起些敬佩。

      “奴才冬河,是陛下贴身内侍,陛下说了,希望六小姐珍重身体。”冬河看了旁边人一眼。

      那人点头,将手里精致的盒子递给了他。

      冬河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取出了圆形白玉玉佩,语重心长说;“这是皇上让奴家给你的,如果六小姐想进宫游玩,将这玉佩给侍卫便可。”

      冉岁接过,“多谢荣公公了,替我向皇上问安。”

      “这是自然的。如此,奴家这就回宫去了。”

      冉岁虚弱点头,“河公公走好。”

      冉岁无力支撑,整个身子跌了下去。

      在她晕倒之际,她看到了楚怡错愕神色,还有些许不知所措。

      楚怡原先第一次见冉岁,发现她面容红润的。可是经过这一路上的时间,她发现原本倾城的少女,转换为枯瘦如柴,毫无声息的少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就算是丞相爷也认不出了。

      没见过她之前,楚怡本以为她就小病,如今亲眼目睹。

      她也不禁有点同情她了。

      楚怡复杂看着昏睡的少女,半响后,她复杂道,“大夫说你命不久矣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原本是她的职责所在,可如今却带了份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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