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西尔文的小电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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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统指引阿莱德来到小圣堂后，西尔文的诧异达到了顶峰。
西尔文感到奇怪。
这人进来后眼神格外老实，不说阴恻恻的窥探，就连一个对视也没有。
往日注视无孔不入，现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蓄着另一股子诡异的算计。
维伦特城内三位神祝第一次齐聚一堂，在游戏剧情铺陈开前，该有这么一次集体登场，在玩家面前刷刷关键人物的存在感。
这场戏的主要戏份在莫特尔，交代祭祀前因后果，为玩家颁发任务。
作为背景点缀，西尔文合理摸鱼，脑子里盘算着新周目诸多事宜。
耳边传来纸页脆响，西尔文忍不住偏过头。
卢米纳尔在忿忿翻阅着几本纸册。
西尔文一直好奇，卢米纳尔究竟是每个周目为每个场景都设计了待机动作，还是当真为圣殿鞠躬尽瘁，无时无刻都在工作。
“圣灵在上，祭祀将在十五日后如期开启。”
作为维伦特主城的驻城神祝，莫特尔年近四十，面色波澜不惊，嗓音却远比相貌枯槁：“阿莱德，作为维伦特的骑士，为了女神的荣光，你必须尽心尽力，维护祭祀秩序，保证祭祀正常举行。”
“是。”
“不过……”莫特尔沉吟道：“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你来办。”
“不日前，圣殿为祭祀准备的祭器大量丢失。阿莱德，你要赶在祭祀举行之前，调查丢失的祭器，将它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好。”
“孩子，女神会庇佑你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近年来维伦特主城内被圣灵眷顾的幸运儿越来越少，这几日我必须离开主城，在周边选拔侍者一同准备祭祀，恐怕无法帮助你追查祭器。”
莫特尔走位，显出身后两位：“无论遇到任何情况，你都可以向卢米纳尔神祝和西尔文神祝寻求帮助。希望在我回来之前，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行。”
卢米纳尔僵硬地维持动作，身体紧绷着，迫切等待阿莱德向他询问线索。
按照剧情，是他在整理卷宗典籍，盘点祭祀用品时最先发现祭器丢失，卢米纳尔恨不能直接把线索塞进玩家手里。
他焦急地等待，岂料，阿莱德直接转身就走，西尔文悄悄抬起眼睛，追随他的背影。
骑士脚步很快，走得决绝，丝毫没有留恋。
“阿莱德骑士！”卢米纳尔按捺不住叫人，他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留下了一个可疑的停顿，最后只扬声道：“祭祀是与圣灵沟通的重要渠道，尽快回来，不要让亵渎圣灵的罪人在外逍遥！”
“嗯。”
方才字字句句西尔文都听得清楚，稍稍无语。
他就不能多说点别的吗？
骑士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卢米纳尔恨恨锤在桌上：“目无圣灵的家伙！也不知道中不中用，希望不要让圣灵等太久。”
西尔文略带怜悯地看向他通红的手指。
根据他的打探，那群玩家的世界与大陆完全不同，有的玩家根本不相信神灵的存在，另有一部分玩家似乎早就信仰了别的神明，无视圣灵才是最正常的行为。更何况，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游戏。
卢米纳尔虔诚许愿：“可千万别组到我，我真怕自己演不下去。”
听起来倒像是阿莱德只要敢组，卢米纳尔就敢在队内把他的头拧下来。
西尔文恰到时机地提出疑问：“唔，我记得玩家有几个队友位来着？”
卢米纳尔嫌弃的眼神瞬间就飘了过来：“三个。”
西尔文数了数：“现阶段可组队的npc好像不多了。莫特尔名义上马上出城了，神祝位只有你和我，骑士位只剩下多洛兰和菲洛克斯。”像是存心给卢米纳尔添堵，西尔文摇摇手指，“你已经在阿莱德面前刷过存在了，选到你的概率可不低。”
西尔文的眼神飘到案上堆积的书卷上：“卢米，下个周目分我点卷宗典籍，我可以考虑拉着多洛兰在阿莱德面前主动自荐。”
“不必！”卢米纳尔像是被觊觎了宝贝，冷笑提醒道：“西尔文，圣灵可不会认可投机取巧的人。”
突然，他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是多洛兰？菲洛克斯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莫特尔哑着嗓子：“他向我告了假，出去一趟。”
卢米纳尔：“胡闹！他现在该留在圣殿！万一被玩家撞见怎么办？他去干什么了？”
莫特尔垂下眼睛：“不清楚。”
那就是没人想着拦住问一下。
卢米纳尔攥起拳，按耐住事情超出掌控的惊慌，嘴里小声念叨着，西尔文猜测左不过又是些圣灵在上、圣灵庇佑。
不过菲洛克斯的去向……西尔文倒的确有些头绪。
他猜想，圣骑大人怕不是惦念着上个周目损失的漂亮配饰们，瑞雯婶婶的口风咬得死，听说菲洛克斯磨了好久才肯给他做些不含神愿的佩饰。这次估计菲洛克斯不敢假他人之手，亲自上门讨要了。
菲洛克斯惯来靠谱，心中有数，西尔文不太担心。
更让他迷惑的还是的无法被预料和限制的玩家，他抬头多留意了下小圣堂顶部上方，以防阿莱德在上面窥视。
相比开放给民众的圣堂来讲，小圣堂更常用于内部商议事宜，面积要更小。哪怕是诡计多端的速通玩家也无法藏匿在小圣堂内部，唯一疏漏只能出在……上面。
蛇不动声色地从西尔文袖口窜出去，沿着刻满经文的柱子蜿蜒而上。
卢米纳尔：“你看什么？上面有东西吗？”
长条巡逻了一圈游回来，迟疑地摆了摆尾巴尖。
没有？
西尔文微微皱眉。
卢米纳尔垫着脚尖跟着朝上看。
西尔文奖励地摸摸蛇头，拇指在蛇眼上一掠而过，“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桂冠今天就能编完，莫特尔神祝，请您晚上来圣园取一下。”
离开小圣堂后，西尔文脚步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浅淡的眸子垂下来。
玩家不可控？
按照剧情，他的确只能在维伦特圣殿准备祭祀，随时为玩家提供帮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近乎被困在维伦特。
但相对来讲，只要那人没走邪道，刚开始游戏的骑士可去的地方也屈指可数，西尔文对他的踪迹同样了如指掌。
……
这次，西尔文不再乔装打扮，神祝祭袍格外显眼，保证某些人一眼就能看到他。
西尔文来到主城。
玩家上线前，城内人来人往，充满烟火气。而玩家上线时，城内居民被异化为npc，按照程序设定使维伦特主城维持着另一种不同的，刻板的繁华。
其中最大的变化，在于城内售卖的东西。
比如……为玩家带来巨大增益的阿南刻。
在大陆上，明面上可供买卖的阿南刻的种类被圣殿严格监管着。
世间万物只要沾染神愿，都能够被赋予一些奇妙的特质。沾染的神愿有多有少，阿南刻威力有所不同。圣殿会定期收集神愿浓厚的强力阿南刻，统一妥善保管，维护大陆秩序。
在玩家没出现前，大陆上几乎所有用于战斗和辅助战斗的阿南刻都被圣殿包揽，城内售卖的阿南刻多以生活类，娱乐类为主。
但当玩家上线后，店铺里售卖的货物截然不同。游戏制作组会根据玩家的游戏进度，地区特色，为玩家供给不同功能和等级的阿南刻，为玩家设立游戏目标，丰富游戏体验。
每位玩家新到一个地区，往往都会直奔商店，补充背包。
哪怕速通玩家也不例外。
西尔文来得及时，同阿莱德前后脚来到城内售卖阿南刻的店铺。
凯特小姐横了个凳子在店铺前，优雅地躺在上面，面上随便盖了个红绒帽子。
“阿南刻？想要就自己挑。”
玩家可购买的阿南刻都摆在店内最显著的位置，原本城内售卖的生活类阿南刻成为店铺的背景板，不对玩家开放售卖。
骑士身后还飘着那块悬浮屏，弹幕对货架上的东西挑挑拣拣。
西尔文理解。
新手期能有什么好东西？
说来奇怪，刚刚在小圣堂他怎么没把弹幕放出来？
按下疑惑，西尔文闷着头就朝着骑士就撞过去，撞得结结实实还要故作疑问：“咦？阿莱德骑士？”
来不及第一时间观察阿莱德的态度，西尔文先捂住额头。
走太快了。
盔甲……好痛……
弹幕一下子沸腾起来。
【老婆老婆老婆你来了！】
【奇怪了这是什么支线，西尔文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是吧D佬随便走走都有新支线？】
阿莱德冷绿的眼睛微微眯起：“西尔文神祝，你怎么在这儿？”
西尔文单手抚胸：“圣灵在上，殿里剩余祭器不多，卢米纳尔拜托我来看看能不能淘到些替代品。”
祭祀祭器丢失在剧情里算是机密，西尔文悄声在骑士胸前，近乎气声解释。
阿莱德只看得到小神祝半个发旋和微微泛红的侧脸，他就这么看着……看着……
西尔文试图从中寻找到那人过去的几分影子。
……看着。
不动了？！
西尔文瞪大了双眼。
“阿莱德？”
凯特小姐隔着帽子提醒：“买不买呀，不要在门口挡路呀。”
西尔文借此机会迅速拉开同骑士的距离，顺势转了个角度，更方便他自然地偷窥弹幕。
【我去！你不会又挂机了吧？】
【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到底有什么事能比走新支线重要！】
【归来……归来……divine魂兮归来……】
哈哈，还有做法的！
西尔文调整表情，控制自己扬起的唇角。
街上人来人往，骑士就这么站在这里，西尔文等了不知多久，再次尝试……嗯，招魂。
“阿莱德？”
没有回应。
有弹幕的监督，西尔文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他按照自己编织的借口，在凯特小姐的店里装模作样地挑选了一会儿。
玩家商店对npc不开放，凯特小姐躺在椅子上，帽子都不拿下来瞧上一眼，西尔文当然买不到东西。
西尔文不得不露出遗憾的表情，“阿莱德骑士，你接下来去哪儿？要不要一起回圣殿？”
“……”
“阿莱德骑士？”
西尔文又耐心地等了他十分钟。在等待的间隙里，西尔文悄悄阅读五彩斑斓的弹幕缓解枯燥，等到弹幕从密集再度变为稀疏，等到西尔文有些困倦。
从抱怨招魂到心死放弃，弹幕也说不出骚话了。
失去了看弹幕的乐趣，西尔文算了算待机时间，现在走也不会引起怀疑。
他最后一次靠近阿莱德，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西尔文真的很关心这位骑士。
蛇早就攀着骑士的腿一圈圈绕在阿莱德的脖子上，它一圈圈绕紧，再松开，玩得正高兴。西尔文向它伸过一只手：“走吧。”
蛇不爽，骑士肩膀被蛇尾巴拍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坑，它笔直朝着西尔文的手游过去，却突然整条抻直僵硬。
前半条蛇已经搭在西尔文手上，后半条不知在骑士身上饶了哪几圈，一时间进退不能，金属身子扭曲得咔咔作响，西尔文叹了口气，踮起脚亲自来解。
表面上只是解蛇，但如果切到玩家第一视角来看，漂亮的小神祝像是主动伸出手臂，搭了自己的脖子上。
咔嚓。
西尔文一僵。
“……”
是熟悉的，截屏的音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西尔文的小电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