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深度意识 ...
-
投影相当于高等AI，不能指望他们的思维能力和真正的研究员一样，所以卓昱略过了整理实验数据的步骤，打算直接去现场查看仪器的显示结果。
就在卓昱准备和随行技术员一同跟随投影离开时，当中突然有人开口道：“结果出来了，但还需要比对实验样本的各项数值。”
这句话当然是陆今谪说的，只不过他混在几个人当中，卓昱他们只听到了声音，却找不到具体出处，卓昱也不会关心这个细节，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技术人员。
实验样本就在他们现在所处的实验室中，样本数值随时会出现变动，也很快会到关键节点，这种时候，有人留在这里看着更合适。
前提是，那个“投影”所说的话的确属实。
陆今谪说出的话在其他投影的判定中，就是用户之间的普通聊天，不在他们的程序设定范畴内，也不可能在其专业性上提出质疑，陆今谪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况且他的话确有道理，乍一听挑不出错处，最多值得产生怀疑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两件事没有一次性说完，但这种时候，一般人不太会在这个方面深想。
那技术员果然说：“要不我留在这看着样本？”
技术员的作用就是保障幻溯正常运行，手上拿着破解幻溯的最后一道保险锁“钥匙”，除非发生意外，平常时候除了基本的操作指导，一般时候用处不大。
出于实验的保密性考虑，以及一个幻溯中容纳过多人数会不太稳定，否则卓昱也不会让他那群保镖和网络安保在外头候着了。
卓昱于是点点头，跟着一行人往外走，陆今谪混在其中，路过办公室时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刚才躲的位置是门外的视野盲区。
陆今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走时情急没来得及嘱咐几句，希望楚徊能领会他的用意。
几人通过走廊去到了另一间实验室，卓昱出声让剩下的人离开，自己留在了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是个大型的模拟温室，外侧的仪器上跳动着实时参数，卓昱拿出便携显示屏，比对着上面的一行行数据。
检测仪器运作发出声响，能将其他细微动静轻易掩盖，专注实验数据结果的卓昱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所觉，直到身后的刻意收敛的脚步声离自己很近了，他还低着头，问：“不是让你们离开了吗？”
刚才他亲眼看着余下的人走出实验室，话才问出口，他自己都敏锐地察觉出不对，正要回头，身后的人比他还快，直接从后面用东西捂住了他的口鼻。
是浸了氯.仿液体的口罩，陆今谪一手紧紧捂住他，另一只手用力钳住他的胳膊防止其挣扎，卓昱死死抓住捂住自己的那只手，费劲扭头想要去看是谁。
两个都是成年男性，在幻溯的环境里，力量差距不会大，但陆今谪占据了出其不意的优势。
卓昱没被控制的那只手一时没掰动陆今谪，当即伸向自己的头上太阳穴的位置，陆今谪知道那是用来强制退出幻溯的，急忙换手去阻止。
位置一变，卓昱就在这时看见陆今谪的侧脸，其实他的脸早被口罩和护目镜遮了个严实，所以卓昱只能透过阻隔的镜面勉强看到他的眼睛。
卓昱却不知像是看到什么般，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陆今谪一脚猛然踹向他的膝盖，卓昱身形不稳，想退出的手也早被陆今谪强硬拽下。
卓昱怎么说也有一层身份是混帮派的，放平日身手不会差，只怪那口罩上的氯.仿，哪怕警觉的他有在尽量闭气，仍旧不可避免地吸入不少，能使出的力气越来越小。
“用幻溯模拟超现实环境，最后却栽在了自己设置的超现实上，还真是讽刺。”
陆今谪声音冷淡，终于松开了力道，扔掉揉成一团的口罩，将手从用于隔绝药品的外衣布料下收回来，退后一步，漠然看着失去意识的卓昱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为了实验，将一切客观环境条件包括感官贴近现实，何至于被一点迷药放倒。
他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不远处用于实验的温室和仪器。
“偷来的东西，总有一日要还出去的。”
陆今谪原路返回之前的实验室，在隔离玻璃门前停下了脚步，他远远看见和卓昱一起的技术员倒在了地面上，室内再无其他人。
“别进去。”
陆今谪闻声转头，见到从另一端走过来的楚徊，看样子等候已久。
实验室里躺着的那位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的手笔，虽然陆今谪走前给了点暗示，但楚徊能在这么快时间内把人解决，也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做的？”陆今谪看向里头的人。
一被问起来，楚徊反倒有些难为情，犹豫地开口：“把氯.仿倒进实验室的排风系统了。”
陆今谪眉梢一挑，怪不得在外面等着，还阻止他进去，实验室内的有毒气体恐怕一时散不干净。
他都不用多问楚徊怎么知道的排风口位置，赞赏道：“可以啊，你挺有潜力的嘛。”
也就是在幻溯里，把人弄晕只是让外界的身体失去意识，彻底陷入沉睡，也不用束手束脚，担心药物的副作用会不会闹出人命。
饶是如此，他也对楚徊的执行力感到满意，相比他们第一次在边城的行动，楚徊的表现已经进步很多了。
楚徊全然不知自己的价值在某事业脑的眼中又提高了几分，拿出一个小型的圆环装置，问：“这是你说的那个钥匙吗？”
陆今谪接过，捏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认可道：“有它就好办了，打开权限进入卓昱的深度意识，拿到密钥，然后收工。”
楚徊：“你搞定卓昱了？”
“另一个实验室里躺着呢，”陆今谪云淡风轻地转过身，“走，带你去看看。”
楚徊听对方莫名轻快的语气不知该作何反应，见他走远紧忙跟上，“他们的药效是不是只能维持几十分钟？”
陆今谪答道：“差不多，本来时间就少，现在更紧迫了，不过进入深度意识就好办了，那里的时间流速比幻溯更慢。”
楚徊见到卓昱时还微微惊了下，那人脸上和脖颈处有不浅的指印和勒痕，显然有人采取了更简单暴力的方法，再后知后觉地反观陆今谪，他衣角有点皱，手上也被抓了几道印子。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在陆今谪不经意扫过来时，才匆忙收回了目光。
陆今谪利用权限钥匙遵循意志变出了适合的入侵装置，拥有这玩意在幻溯里就跟游戏中的造物差不多，可以顺从心意凭空造出想要的东西，这偌大一个实验室也正是它的杰作。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到幻溯体验，它可以满足人类的无尽私欲，隐秘而不为人知，连卓昱那种身份的人都会挑选它作为实验场地。
当然，幻溯内造物同样具备条件，打造这样一个庞大又设施齐全的实验室，需要的算力和资源成本只多不少，不过拥有严苛条件的，肯定不包括他们手上随处可见的意识潜入装置。
所以陆今谪很轻易就备齐了配置，他将卓昱平放在地上，把头戴式装置扣在那人额前和太阳穴的位置，完成连接后，将一个自动吸附的金属小圆片贴到太阳穴位置，还递给了楚徊一个。
楚徊接过去，心里仍有些没底，问道：“换算时间，我们最多能在里面待多久？”
意识入侵在现实中并不少见，但在幻溯里截住本体意识，再对其进行深度入侵，这本身就是一个冒险且剑走偏锋的方式。
“那可多着呢，”陆今谪毫无担忧之色，看了他一眼，“放心，难道我们还能在里面待上几百天吗？”
这次的进入状态和前一次类似，一阵短暂的封闭黑暗之后，两人的意识形态又被接入到了新的环境。
这次的场景和实验室截然不同，两人还保留着连接时穿的白色实验服，身处于一个平层，周围分布着大小商铺，来往的路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和实验室千篇一律的投影不同，他们和现实中的普通人无异。
平层边缘的围栏直通远处半开放的楼道，拐角就是楼梯，另一边有序分散着门户，不难看出这里是一栋居民楼。
之前追查青瓦帮那个高层时，楚徊见识过了E区这一片的居民楼，但这里相比那种常规公寓楼，环境更为老旧，未经装修的水泥地和古早的构造，放内城都是几十年前要被拆迁的份。
楚徊回过神，不由感慨：“外城还有这种楼…”
他以为陆今谪又会和往常一样，对自己的“见识短浅”调侃或冷嘲几句，但陆今谪足足有几秒都没理睬他，良久才收回观察四周的目光，说：“我们要找到卓昱。”
他们进入卓昱的意识世界，来到的是正主记忆深处某一场景，不同场景千差万别，唯一一点相同，就是正主的某片意识一定会出现在相应的场景中。
他们想要破解卓昱潜意识中的关键信息，首先要找到正主，引导他打开更深层次的意识。
楚徊见陆今谪不欲多说，于是也转入正题：“会出现在意识内的场景大多是印象深刻的，这会是卓昱住过的地方吗？”
一栋楼虽说不大，但要短时间内精准找到一个人，仍具有一定难度。
“这样吧，我们分头找，”陆今谪当即提议，“我在这片商区逛逛，你去住户区那边找，得到关于卓昱的消息，再回原地会和。”
幻溯里两人也分开行动过，楚徊没觉出问题，才一点头，陆今谪就转身走向后面的商铺，连多余的半句话都没留下。
楚徊眉梢微压，直觉陆今谪的状态不太对劲，左右说不上来，只好先依照分工，朝反方向平台连接的楼道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深度意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