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两栖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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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照亮这片平原，视野中白色双翼不断缩小和车辆的距离。
邬辞拿出科研处出品的木仓，打算帮忙测试木仓支实战数据。
他可真是个好人。
邬辞带着一点暴虐的心思，瞄准不断移动的天使。
“砰！”
突如其来的子弹射中一边翅膀，无法保持平稳的天使被迫用脸刹栽倒在地面。
“别停车。”
邬辞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注视着远处月光下洁白的影子。
“它们学会了人类的狡诈。”
装死失败的天使没能引诱人类下车查看，便迅速再次扇动翅膀。
击中翅膀的子弹被愈合的肌肉挤压出来，掉在地上。
它飞得更快了，昂着头，身体几乎擦着地面极速飞行。
月亮从云朵中探出头，皎洁的月光照亮这片平原。
天使长着一只眼睛。
邬辞抬手瞄准眼睛。
天使脑袋上只有一只占据整张脸的大眼睛。
在子弹发射之前，它的眼睛瞳孔竖成细针。
邬辞原本要摁下扳机的手指忽地一松。
祂看着跟在身后的生物，它始终没有露出爪子。
或许……它是不是想说什么？
邬辞意识深处，四个七宗罪窃窃私语。
【这群鸟的气味好奇怪。】
暴食被另外三个推出来：【西方有一只鸟在接近这辆车。】
它小声补充：【您等一分钟就能看到。】
“邬辞？”
久久没等到动静的尼斯塔疑惑地看他。
邬辞眼中暗光划过，“西方还有一只天使在高速逼近。”
尼斯塔完全没感应到二十多公里外的天使气息。
尼斯塔哑然：邬辞这么强了。
“我们分头行动。”
邬辞打开车门，不顾还再驾驶的越野车，径直跳出副驾驶。
朝西南方行驶的越野车在尼斯塔的控制下急速蛇形：“等等！”
邬辞一个打滚卸下力道，朝着东方疾奔。
一只眼睛的天使飞行速度绝对比全速奔跑的邬辞快。
可它只是不远不近坠在奔跑的邬辞身后。
尼斯塔的方向传来类似鸟类的鸣叫。
普通鸟类的鸣叫可不会传这么远——尼斯塔和那只天使相遇了。
直到邬辞感应不到尼斯塔的气息，他才停下脚步。
奇怪的是，天使也停了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邬辞三目相对。
【它的异能是什么？】
被冷风吹着，邬辞盯着那只异变生物：
【刚刚要扣下扳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影响我了。】
没有一种异能能解释这种状况，除了……
暴怒说出答案：【有意思，是傲慢：改变。】
嫉妒补充道：【它只有很少一部分傲慢。】
贪婪语速飞快：【可以把这点傲慢拿过来。】
暴食小声道：【这只鸟也可以吃的呀。】
邬辞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它用傲慢改变了我想杀它的想法？】
很快，邬辞自己否决，【不，只改了那一瞬间我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天使。
它或许能让三个月之前的自己苦恼，可现在它跟来就只有一条死路。
邬辞握紧科研处出品的武器，终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天使身上。
在他和七宗罪交流的这段时间，一只眼的天使始终保持着安静和沉默。
贪婪有点急：【吃了它。】
拿走傲慢：改变。
暴食刚想附和就停住念头——贪婪在下一秒被邬辞闭麦。
嫉妒心想：第二次了，愚蠢的贪婪。
“你有什么遗言吗？”
天使没有发出声音，却朝说话的邬辞一歪头，像是在思考邬辞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没有嘴确实不会说话。
邬辞打了个寒颤，好冷的笑话，比B区人的笑话还冷。
木仓被邬辞抬起，在扳机被扣下之前，天使终于有了动作。
它跪在邬辞面前，双臂伸向邬辞的方向。
一米多长的洁白双翼舒展开。
触手顷刻间出现，簇拥在邬辞身边提防着。
可下一秒，天使的双翼向内收拢，穿透了它的身体。
陶瓷一样洁白的双臂垂落在地面，八根手指无力虚握着。
邬辞被它这反常举动激得眉头紧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它还没有彻底死去，不过显然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
那只眼睛盯着邬辞瞧，甚至显出几分迫切。
你怎么还不吃掉我？
我情愿为你献上生命。
邬辞被自己的猜测搞得头皮发麻。
好极了。
他一步步走向濒死的天使。
每当他觉得自己能和向客寒会有个美好未来的时候，总会有东西提醒祂种族隔阂。
伊甸园不会全是脑回路清奇的异变生物吧？
苗刀顺从邬辞的心意，收割一只眼睛的生命。
触手眨眼间淹没那只让邬辞心烦的眼睛。
贪婪和暴食同时降临。
邬辞的嘴角和右眼浮现瑰丽的荆棘花纹，不过这时候他没心思关心这些。
如果有别的天使在人类面前和他演这一出……
祂要怎么解释？
都是暴食的错？
向客寒那个光伟正老干部会怎么想？
异能者协会会怎么想？
然后向客寒会怎么想？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邬辞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理解：在蜂后巢时，季柳为什么想和自己先一步解决蜂后。
邬辞心中捧读：哦，季柳，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哦，也得感谢费南。
他的朋友没有在任务报告中提到蜂后的脸。
向客寒信任邬辞信任到没有在蜂族部落任务报告中提起这件事。
但是向客寒也不问。
这到底是信任他还是检测他？
向客寒为什么不问他？
此刻，邬辞精神状态就像他的脸一样美丽。
向客寒一心为了人类。
这个观念太过深入人心。
各大区，所有异能者，甚至没见过向客寒真实面貌的普通人类，都知道有这么个存在为人类呕心沥血十一年。
邬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向客寒不会和祂有隔阂。
每暴露一点自己的异常，他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造成十几万人死亡的、圣湖大撤退的罪魁祸首之一，伊甸园的“天使”，为了一个人类异能者献上生命。
很离谱，离谱到会让人怀疑这名异能者是不是勾结异变生物。
毕竟前车之鉴刚在今年的春夏被解决。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勾结异变生物，也很难解释它们为人类献上生命这件事。
鬣狗们会为保护兔子献上生命吗？
根本不可能，邬辞烦躁得揪头发。
邬辞烦得揪下几根头发：但是蛇蛇会为保护兔子献上生命。
祂问：蛇蛇会为保护小章鱼献上生命吗？
邬辞回答：他会的。
祂又问：那蛇蛇可以为了小章鱼离开兔子吗？
邬辞回答：他不会，蛇蛇离开了兔子吃什么？
兔子是蛇蛇的精神食粮，灵魂支撑。
祂说：但是蛇蛇可以跟小章鱼一块生活。
邬辞终于停下揪头发的动作，不远处越野车的声音终于被他听到。
贪婪拿走想要的东西后，便回到邬辞意识深处。
他右眼的荆棘花纹也很快消失。
尼斯塔跳下车，凑到邬辞面前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受伤，眼神在邬辞的嘴角停留。
邬辞冷静地摇摇头。
他故作镇定：“毕竟蛇蛇和章鱼都是两栖动物。”
“只有没有烦人的鬣狗，他们就能一起生活。”
一脸迷惑的尼斯塔：？？？
尼斯塔冷着一张脸，还是艰难试图理解邬辞的意思。
他想起邬辞养了一只正常人类不会养的异变龟：
“C区对宠物确实管的严。”
“你是想让我帮忙挑宠物，或者帮你养宠物吗？”
宠物？
不要别的宠物。
邬辞坚持只要一个原则，发扬优生优育精神，义正言辞道：“我养了只龟，你见过的。”
尼斯塔知道这是不用帮忙挑宠物的意思。
好吧。
尼斯塔有些遗憾，但面上还是一片冰雪般的面无表情。
原本已经在想邬辞每周飞过来，或者自己每周飞一次C区，共同养宠物的日子了。
越野车再次启动。
这一次是直接前往另外异变区的方向。
邬辞改变主意，打算把协会发来的B区外援任务都解决。
然后请年假休息，想办法再去A区。
光明正大去肯定不行，在别区的土地上一定有很多人监视他。
邬辞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实际上，很多大区的协会和高层人士都明里暗里地联络他。
作为如今唯一的七宗罪拥有者，应得的待遇。
邬辞查看着合适的人选。
突然消失肯定不行，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屏幕的光芒点亮邬辞幽暗的眼睛。
一定要赶在人类之前，解决掉伊甸园。
在邬辞的意识深处，嫉妒问：【你影响到祂了？】
暴怒声音平静：【有影响，但不严重。】
贪婪轻巧道：【我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前期难免会有点影响。】
暴食安慰嫉妒：【我吃得很好，影响会越来越少的。】
邬辞听到了七宗罪的对话，但并没有让他改变主意。
七宗罪越来越多，它们的情绪特点无疑会影响到邬辞。
但这和祂和人类是两个种族的事实无关。
要么一辈子碰不上天使，要么在人类之前解决掉伊甸园。
当然有第三个选择。
邬辞查看消息的动作一停，手指停留在代号十四洲发来的消息的页面。
半个小时前，代号为十四洲发来的消息：
“腿疼。”
第三个选择：赌向客寒愿意为祂欺骗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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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C区的向客寒合上床头柜的抽屉，打算继续做家务来平静心情。
他打开衣柜最下层，动作便一顿。
找到了。
安保小队向他汇报邬辞买了一些计生用品。
向客寒还在想邬辞会把这东西放在哪里。
整整齐齐的盒子放在底层抽屉里。
几个黄色和粉色尤为显眼。
菠萝味和草莓味，向客寒肯定地想。
买的还不少。
他开始思考邬辞什么时候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两栖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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