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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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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线探出，宾客消失，周边的场景化为虚无，彩色的涂鸦再度跃然纸上。
长桌的两端逐渐向中间靠拢，正中心，纸牌翻起，身下的座椅随着圆桌不断旋转。
“让我们来玩游戏吧。”
正对面，利比安的笑容越加癫狂，他像是毫不在意身边的这些“傀儡”，闪着银光的黑色丝线紧紧缚住所有人，包括边堰与杜兰德尔。
丝线嵌入血肉，顺着纹理在皮肤里游走，只留下表面那似有似无的浅痕和微微渗出的红。
“让我想想，你会魔法，还会用剑。”利比安操纵着手里的丝线将边堰的手牢牢缚住，他站起身，在这光怪陆离，看不见边界的地方踱步。
“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当然要隆重招待。”
边堰看着面前的纸牌被他掀开，上面画着一颗鲜艳的红心，而在这颗红心旁边，写着一个数字5。
利比安轻轻晃着手里的国王纸牌，“我是国王，我要求，5号牌，变成伊莱。”
边堰不受控制地念着刚刚的魔咒，脸上的容貌快速变幻，短短数秒，他就变成了成年伊莱的样子；不同于外界的那个伊莱，是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伊莱的样子。
纸牌翻卷着，在半空中交错重叠。
近似痴迷的眼神附在他的身上，边堰抬起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那位“国王”。
“你在可怜我吗？”利比安贴近“伊莱”，炽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脸颊，他露出一种诡异的满足表情，“那就多看看我吧，伊莱。”
纸牌再度掀开，这一次，放置在面前的纸牌依旧是那张鲜红的5。
利比安：“我要求，5号牌与1号牌，跳一支舞。”
丝线牵扯着边堰，将他摆出完美的姿态，与宴会的主人在舞池轻轻摇摆，耳边没有任何音乐，但是他的舞伴却是那样的庄重认真。
宴会的场景随着他们的舞步渐渐蔓延，月色的光辉透过穹顶照射在二人的身上，交叠的影子在月光中舒展，就像是一场没有宾客的婚礼。
很美，边堰想，如果其中一位不是他的话。
“啪——”
细微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响起，这声音太过微小，完全不足以引起宴会主人的注意。
舞步依旧轻缓，利比安的技术很好，哪怕他的舞伴是个完全无法动的傀儡，他也能操纵整场的节奏。
“留下来吧，伊莱。”
利比安悄声说道。
“我说了，我不是伊莱的替身。”
一直垂着头的边堰抬起头，哪怕全身都被这丝线浸入了骨髓，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嗯，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利比安说着，却又无比珍视地看着怀里的人，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痴迷，像是要把对方的刻入自己的脑内。
宴会的主人停止了舞步，他捧着自己珍宝，像是害怕他再度破裂一般，小心翼翼，不敢动弹一分；就连月光都停止了照射，昏暗无光的宴会再度沉睡。
直到，
“砰。”
边堰甩了甩手，看着利比安脸上的两个红印，“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更快挣脱呢。”
身旁的杜兰德尔收回手，他的身上不断地冒出黑气，将那些残破的部分重新编织，而这些黑气却衬得他愈发的阴郁。
他看向不断打量自己的人，“重新编织身体花了点时间。”
嗯，还是这张脸顺眼，边堰收回视线。
“真恶心。”他蹲下身看着被打趴下的利比安，“嘴上说着没有人能替代他。”他指了指自己现在的这幅容貌，“我看你还挺喜欢这张脸的哈。”
哪怕狼狈地靠在柱子上，那眼神却依旧痴迷地看着那张脸。
边堰勾起嘴角，将自己的脸变幻溶解，变成另一幅样子，依旧是黑发蓝瞳，只是头发稍长，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爱心。
“我爱你呀，利比安。”
他的语气里全是令人恶心的颤音，对面的利比安几乎是瞬间就挪开了视线，他甚至还操纵着丝线狠狠刺向了那双相似的瞳孔。
边堰后退了一步，躲开攻击，又特别欠的凑近对方，“这张脸就不喜欢了吗？利比安~”
杜兰德尔看着眼前各种恶心对方的边堰，他刚刚好像，根本就没有念魔咒，这个魔咒，可是相当难的啊，能够一遍学会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可他仅仅是第三次用就能够不用魔咒了。
最后一丝黑气在指尖围绕，它像是不舍离去似得往边堰的身上飘去。
看着眼前被烦得已经闭上眼求清静的利比安；边堰站起身，面露遗憾。
他走向杜兰德尔，“走吧。”
“咳咳。”利比安的嘴角呛出鲜血，“在这里，你们是走不掉的。”
他睁开双眼，看向杜兰德尔，嘴里的话却像是对着边堰说得：“刚刚那个游戏，叫做国王的宴会。”
边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国王的宴会，而他就是这场宴会的国王，没有国王的允许，他们永远都别想离开。
他微微颔首，目光锁定那张牌桌。
重新洗好的牌正安静地待在牌桌之上，他随机抽取了一张。
红心6
红心2
红心3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就是必然了。
黑色的头发被重新附上金色的光彩，边堰睁开双眼。
“嗤，没用的。”在不远处的利比安看着那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人，发出了明晃晃的嘲笑，他甚至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红心1
面前的纸牌被揉捻成团，他没有再看后面重新翻转清洗的纸牌。
边堰转身走向利比安，他轻轻捏住对方的下巴：“那如果把你杀了呢？”
虽说面前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幅神情却让利比安有种诡异的，兴奋感，他盯着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在记忆里面，你我都只是投影而已。”
这是边堰之前说过的话。
“所以，杀死一个投影有什么用呢？”
“啧。”
边堰松开手，站起身，脸上却没有任何遗憾的神情。
“国王。”他轻轻默念这两个字，垂下眼睫，没有看任何人，“利比安，你快要继承王位了吧？”
话题突然变转，利比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让我们来玩游戏吧。”
他挑着眉，眼底带着笑意，将刚刚的画面重现。
纸牌翻起，宴会厅再度化为虚无，饱和度极高的涂鸦重新进入视野，圆桌旋转，无数张相同的脸在面前划过，游戏再度重启。
不同的是，这一次，边堰与国王重新调换了位置，利比安与国王相对而坐。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得长得一模一样啊，边堰看向对面的继后与王后，就连这爱找替身的恶心习惯都一模一样。
“我是国王。”
“我是国……”
代表国王的卡牌再度亮相，一道低沉的嗓音比利比安更快响起，打断了利比安的话语。
边堰轻叩桌面，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真正的国王，不也在这里吗？”
“我要求。”
宛如傀儡一样的国王此时仿佛活了起来，空洞的眼神里燃起名为欲望的火焰，他透过圆桌，望向正对面的另一位国王。
“成为另一位国王。”
话音刚落，牌桌上的两人就开始融合变形，利比安控制着所有的丝线，妄图将自己和对方分开，然而就算鲜血淋漓，也阻挡不了国王的命令。
毕竟，在这里，国王才是唯一的主人。
可惜，在这里，有两个国王。
融合的速度很快，国王，或者也可以说是利比安，现在变成了更年轻的样子；而这位年轻的国王只是贪婪的舔舐着身上的鲜血，仿佛永远不满足的样子。
这份年轻，又能坚持多久呢？
“咔哒。”
木偶的碰撞声响起，不知从哪来的小利比安从地毯跃起，紧紧抱住边堰腰间的小木偶，而木偶的主人只是瞥了一眼，就挪开了视角。
所有的一切都宛如流沙一般消散。
希拉那张诡异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她不似之前那般的机械，那张位于脸中心的嘴微微翘起，带着些许柔和。
“找到食材了吗？伊莎贝卡。”
明明很奇怪的长相，却给人一种妈妈一样的感觉。
也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边堰看着她围裙之后，那宛如蜈蚣一般的细密黑线，这是缝合的痕迹；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两张纸条里关于希拉的描写。
【希拉呆呆的】【不要再希拉面前耍小聪明】
“希拉，你死去多久了。”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很久了。”希拉的语气逐渐变得飘忽，“久得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了。”
边堰：“你不想离去吗？”
“我尝试过。”她的语气变得悲伤，“可是我被囚禁在这里了，被囚禁在这个我最讨厌的身体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痛哭流涕了起来，“我是不是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那都不是”她止不住的抽噎，“那都不是我真正的想法啊。”
“违反规则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语气突然生硬的变转，希拉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嘴里却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
“所以这其实不是一种复活，而是一种操控手段是吗。”
他看向对面极度割裂的希拉，没有再多加询问，干脆地回复了对方的问题。
“食材是，利比安；而现在，我就是利比安。”
“所以，现在的食材，是我。”
希拉那张诡异露出了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笑容，像是屠夫面对落入陷阱的猎物，熟悉的斩骨刀又出现在她的手上，臃肿的身体缓缓挪动。
“恭喜你，答对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