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阮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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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公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急着去告状呢，没好气：“少攀亲戚，谁是你阮兄？”
一扭头，入眼是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当场僵在原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六、六六...六六六！！”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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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上面都快打起来了，咱们不去劝架？”报信的伙计焦急不已。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开门做生意自是八方来财，上面那二位我是一个都惹不起。”
老板娘拨了拨算盘珠子，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全当我不在，且让他们闹去吧，还能将我这香云楼拆了不成？”
“又不是我让他们打起来的，再说了，早晚要分出个胜负，赢了的出口气，输了的怀恨在心——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
“高！实在是高！”伙计嬉笑着竖起大拇指。
“想要在这京城讨生意，背后没有靠山，自然要八面玲珑，你呀，有的学呢！”老板娘毫不谦虚。
片刻功夫，上菜的店小二安然无恙的下来了。
“打起来了？”老板娘老神在在。
小二摇摇头，宛如梦游一般，喃喃自语：“没打起来，这会儿正坐一桌吃饭呢，让我来催一催菜。”
？？？
老板娘满脸问号：“怪事天天有，今儿特别多，这前脚吹胡子瞪眼的，后脚就和和气气吃饭？真不怕被人下毒啊？！”
不解的何止她一个，阮家的家丁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嚷嚷着要报官的少爷，这会儿跟个孙子似的，大气不敢喘，安安静静坐那儿吃饭。
你说吃饭吧，连筷子都不敢拿，僵着一张脸陪坐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阮公子想走，又没胆儿。
眼下夺嫡之风已经吹遍大业，谁不知道左相和六皇子是死对头？
今日他在这香云楼和六皇子吃饭，这事要是传到左相耳朵里成什么了？他爹能活撕了他。
阮公子后悔啊，早知道今日出门前就该看看黄历，流年不利啊！
“吃饭啊？”
正神游天外的阮公子被吓得一哆嗦，抖得跟筛糠似的。
周墨失笑的摇摇头：“我又不吃人，也没把你怎么样，就这点儿胆子...”
“你还敢主动找上门来？”阴沉的脸上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还吃什么吃？抖若筛糠的阮公子噗通就跪下了：“六、六皇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赔不是。”
说完咚咚就是一顿猛磕。
赶巧店小二进来送菜，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着阮公子跪地求饶，手上的菜愣是端的四平八稳。
门口候着的阮家家丁可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往里走，嘴里骂骂咧咧：“咱老爷官拜吏部员外郎，你来头在大也不能这么磋磨人。”
“少爷！少爷？”
可是不管怎么拽，阮公子都不为所动，他心里门儿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真要拼爹，谁拼得过皇子？
“阮公子是吧？起来说话。”周墨刚刚阴云密布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咱们这就算认识了，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没心思吃饭便走吧。”
阮公子被人一番捉弄屁都不敢放，站起身踉跄的就往外走，眼看都到门口马上就要逃出生天，身后的魔鬼开口了。
“改日周某再登门拜访。”
“噗通。”阮公子应声倒地，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少爷？少爷！”家丁们手忙脚乱的抬起自家少爷，往医馆而去。
虽然周为皇姓，但这世道，避名不避姓，周在民间也算常见，所以听到的人都没觉着有什么异常。
小二战战兢兢的上了菜，迅速离开，只有听了小二转述的老板娘变了脸色。
没了捣乱的，大家总算是吃上饭了。
用过午膳后，周墨溜达着总算走到了冯国公府跟前：“你们在外面等，我想自己进去瞧瞧。”
那哪儿行？这要是有个万一可没法儿交差，侍卫们对视一眼，推出来一个年龄和周墨差不多大的：“咱们不进去，就让小陈一人跟着吧。”
小太监帮着劝：“殿下，让我两跟着吧，好歹帮您打打下手是不是？”
他领了万番的命令，要盯紧六皇子，一言一行回去都得禀报。
“丑话说前面，要跟着可以，别跟得太近。”这些人明面上是保护他，其实都是皇帝的眼线罢了。
冯国公府就在酒家后面一条街，很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进去的时候赶巧匠人们正在吃饭。
一群人凑在一块烤火唠嗑。
“要我说这宅子也真够大的，拾掇起来可真费劲儿。”
“公府侯爵呢，落败了也就那样。”
“可不是咋的，荒了好些年头，我可是听说了，湖边儿闹鬼呢！晚上别去那边知道了没？”
咋咋呼呼的人群里有一个格外不合群，匠人们凑一块儿吃饭说话的时候，四十多岁的人驼着背，忙着爬上爬下搬运匠人们清理下来的废料。
丢进火堆里当柴火烧了。
周墨站在廊下听他们讲话，本想着外出能打听些消息，但今日第一次出门这些人跟得太紧，有心无力。
匠人们修缮房屋，也许能发现些什么也不一定。
湖边？周墨暗自观察这那个不太合群的驼背，虽然这人弯腰垂头动作缓慢，但脚下并没有踢着哪儿，按说他低着头应该看不清前方才是。
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倒像是对这里极为熟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驼背转了转身抬起头来，隔着人群远远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一股冷意从背脊攀爬而上，周墨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只野兽盯上了，心中警铃大作。
好在这总被锁定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但就这两秒也让周墨满头冷汗了，这驼背不简单。
等工匠们都吃完饭上工，这驼背才拾一些别人吃剩的饭菜果腹，他好像并不是朝廷请的工匠。
很快上工的工匠发现了廊下的周墨：“你谁家孩子？这里不让进，赶紧出去啊！”
皇子府的建筑相对保密度较高，为了防止刺杀偷盗等，建筑图纸都只在工部保存，这样大喇喇进来参观更是不允许的。
“守门的做什么吃的，怎么还放人进来了。”
“我进来看看，一会儿就走。”周墨摆摆手，驾轻就熟的往后院湖边走去。
打从一进门他就发现了，这冯国公府的布局，和山水山庄基本一致。
工匠们连忙阻拦，跟在后面的太监掏出了进出宫廷的令牌，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人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大业六皇子。
连忙跪地请安。
“起吧！”声音从远处传来，周墨早已走远了。
“这六皇子看着倒是个好脾气的，不知道过年有没有赏银。”起身的匠人们继续着手上的活计。
“哎！驼背你动作快些，别让这些碎木头挡了贵人的道儿！”
“好。”驼背放下手中的碗，继续搬运木头，动作麻利不少眸中带着些喜色。
后院里果然有一个很大的湖，湖上有一个湖心亭，却没有石桥。
忽略那些半人高的荒草，几乎和元老头子的家一模一样，周墨有些感怀，成天忙着勾心斗角，夜里都不敢有片刻空闲，就怕又想起他们。
没想到冯管家将山庄改得和自己家一样，他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走过湖边的小径，每一处都让人觉着亲切。
他招招手，身后的两个人很快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湖上建一座石桥，花园旁边搭一个院子，其他的都不用改，吩咐匠人加快进度，我要尽快住进来。”
反正修缮府邸，花的是皇帝的私库，不用心疼钱。
周墨在尚未修建好的宅子里逛了半日，将需要改动的地方一一告知工匠。
天黑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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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天消息的周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天下来无事发生？”
“也没有，”万番斟酌用词：“六皇子和吏部员外郎家的公子发生了些冲突，把人狠狠修理了一顿，据说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
“六皇子还放了狠话，说要去人家府上找麻烦。”
“吏部员外郎？阮骁？那不是左相一党吗？”周泗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阮骁这人官位不高却长袖善舞，联合吏部官员利用手中职权，拉拢了不少中间立场的官吏，周泗早想对他下手，奈何这人行事谨慎，实在没什么可攻讦的点。
他们两有了交集，不管是龃龉也好，交好也罢，对左相来说可都不算什么好消息。
吏部尚侍郎是个腿脚不便的老臣，眼瞅着快到致仕的年纪，便谁都不愿得罪，既不理会左相也不理会自己。
倒是可以乘此机会，给这姓阮的一点颜色瞧瞧，最好能一举将其拔除。
趁机也在吏部多放些自己人，等吏部侍郎一走，将吏部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官员们不得乖乖听从调遣。
“六皇子可有说什么时候去阮家？”
“没有，陛下是想...”万番话说了一半不敢继续。
周泗眯危险的起眼睛：“既然左相不敢动手，咱们就帮他一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