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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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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这么厉害，连英语都行。”何雅纯悄悄和何哲远耳语。
“当然，有翻译软件。”何哲远得意地说道，然后模仿着电视里广告的语气，“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何雅纯被爸爸逗得咯咯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们，被他们父女俩的举动感染到了，叽哩哇啦一顿说…。何哲远只听明白了一个单词－－daughter。何哲远猜，兴许是司机家也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儿的缘故。
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彩虹街。这里是昂导游推荐给何哲远的。彩虹街是一个网红打卡地，两旁的纪念品店和餐厅琳琅满目，是购物和品尝当地美食的好去处。此外，彩虹街紧邻哈尔格林姆教堂，这个雄伟壮观的建筑不仅可以登顶俯瞰全市风貌，其附近的风光也是游客们喜爱拍照的地点。
何雅纯被商店外的人物或是动物造型装饰吸引。这些人像造型很有特色，栩栩如生，感觉特别像是从北欧神话中走出来的角色一般。
“宝宝，我们先吃饭，回头再看这些。”
何哲远担心女儿饿，她早上根本没吃什么。
他们进入一家餐厅，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餐。一份招牌煎鲑鱼，女儿全部吃光。看到女儿恢复胃口，何哲远放心不少。吃完饭，父女俩顺着彩虹街一路闲逛买纪念品。何雅纯买了好几块羊毛香皂，需要送同学和朋友们。另外买了帽子围巾和手套，以及巧克力和火山盐。还在BRAUD面包店排队买了肉桂卷。
何哲远看着女儿欣喜地挑着各种纪念品的模样，心想，大概女人都是喜欢购物的，不分年龄。
购物之后，何哲远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他们来到了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教堂建于1930年，位于市中心的山丘上，以冰岛著名文学家哈尔格林姆斯的名字而命名，是雷克雅未克标志性建筑。该教堂设计新颖，为管风琴结构，主厅高三十多米，可容纳一千两百人。主塔高七十二米，可乘坐电梯上顶楼俯瞰首都全貌。冰岛火山喷发后遗留下来的熔岩形状给了设计者创作灵感，他运用本土的创造素材，使用当地的建筑材料，设计了这座独具匠心，具有冰岛民族风格的教堂。给后人留下宝贵的传承历史与文化的宝藏，历久弥新。
登上教堂顶楼远眺，四周一览无余，完全没有超级大都市的钢筋水泥森林般的灰暗和压抑感，周围房子五颜六色如同星罗棋布的房顶，以及远处的群山与海湾，尽收眼底。
看着女儿快乐地用电话手表在窗口拍照，何哲远担心窗口的风太大，在女儿几个方向拍照后便催促女儿走。
何雅纯意犹未尽，流连忘返于城市的鲜艳、海洋的深蓝、礁石的深黑、辽阔的天空、遥远的海岸线，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场景。更让她高兴的是，爸爸的陪伴。爸爸的陪伴，这是前所未有的，即使是在从前她认为是最幸福的时候，陪伴她的多数时候是妈妈。
晚餐在lcelandic street food，有传统冰岛美食。羊汤非常好喝，一点儿不膻。
吃晚饭时，昂导游发来了今晚入住酒店的位置，何哲远直接过去就可以，她已经和酒店联系好。正好何哲远准备吃过晚饭带女儿回去。天色渐晚，室外温度下降。
何哲远从餐厅出来后，直接打车去了上一家酒店。因为行李暂寄存在那里。取到行李后再前往下一家酒店。到达酒店后，在前台拿到了钥匙。
苏薇在七点多到的酒店。带着满身的寒风和疲惫。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力，进到房间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回来了。”
“嗯、呜，累死了。”
苏薇闭着眼睛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嘴巴哼哼唧唧。
何雅纯想着把自己为苏薇准备的礼物先送出去。
“苏阿姨，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何雅纯手捧着一袋羊毛香皂和巧克力以及面包站在苏薇的床旁。她想让苏薇自己挑选喜欢的。
“嗯？哼？”苏薇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床旁站着的何雅纯，“哦，谢谢。”
苏薇摊开掌心。
“苏薇阿姨，你挑你喜欢的。”何雅纯手捧着礼物等待着。
“嗯、呜、哦。”
苏薇微微翘起头，伸手随意在何雅纯的手里拿出一个羊毛香皂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随手放到枕头旁。她现在只想睡觉休息。
何雅纯见苏薇这样困乏，没有再坚持，便独自去一旁整理剩下的礼物，把袋子扎好再装进行李箱。
何哲远站在一旁看到这里，眉头紧锁。
两个钟头左右，那边昂导游通知，出发，追极光。
休息了两个钟头的苏薇，顿时满血复活。
“哲远，走，去看极光。”
苏薇以为，今晚他们俩可以一起去。
“不行。”
苏薇惊讶地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宝不能吹风。”
“爸爸，我可以一个人待着。”
何雅纯看出苏薇的神色的剧烈变化，由兴奋到失望。
“不行，宝宝，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丢下你。”
这话让苏薇的脸绷不住了，两颊泛红。
“你去玩吧，一起陪在这里也没意思。”
何哲远察觉到屋内气氛的异样，便解释道，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飞越半个地球来到这里…算了。”
苏薇感觉到，屋内根本容不下她，她做什么都是错。从一进门开始，何哲远就拉着一张脸，孩子生病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现在好像得她来承担后果？渐渐地，苏薇从心底腾起一丝愠怒，本该是属于他们俩的休假，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她有错吗？片刻后，苏薇决定去，因为她不想待在房间里，必须出去透气。
苏薇走到房门口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注意安全。”何哲远望着苏薇的背影。
“嗯。”苏薇愣了一秒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里门外一片寂静。
斜对面的一扇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对二十来岁年轻的恋人。他们是和苏薇一个团队的游客。
“走啊。”
年轻的女孩招呼着苏薇。苏薇立刻点头回礼。
年轻的小恋人互相搂抱着从苏薇身旁走过。
苏薇羡慕地望着他们亲昵的举止，毫无顾忌，可以勇敢而无畏地表达爱，他们无忧无虑，只陶醉在彼此的甜蜜与温情中。
苏薇不由得停下认真地去思考，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嘛。她在读书、在努力为绩点奋斗、在努力保研…。不上个好大学未来就没有一份好工作、没有一份好工作未来就没法有稳定的收入、没有稳定的收入就没有稳定的生活等等的焦虑下，努力学习、学习、再学习，根本无暇去享受生活，去好好欣赏生活沿途的风景。生活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个不同的“考场”，她必须拿到“高分”。“黄卷青灯，美人迟暮，千古一辙。”时间倏忽而过，一转眼，自己快到三十，得到了该得到的，但也失去错过很多。曾经有一个非常优秀且她非常喜欢的一个学长，因为毕业后的工作不稳定而没有了下文…。
手机再次响起导游集合队伍的信息。苏薇甩了甩头强打起精神来。
和昨晚一样，没有追到极光。苏薇欣赏了夜晚的城市风景，领略到不一样的风光。夜幕下的山川、河流、林木都沉浸在一种神秘的静美之中，夜晚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丽而神秘。只是山川如画情难入。
旅行的第三天，何哲远和女儿还是和昨天一样，父女俩单独玩。何雅纯热全部退了但咳嗽厉害，何哲远不想让孩子再受风寒。
第四天，最后一天，何雅纯要求爸爸一起去参加团队玩，她会把自己包严严实实。何哲远同意了。
难受的人是苏薇。如果她同意一起玩，这里的天气可以说是多变的，万一孩子咳嗽加重或转为气管支气管炎，更或者…反正就是加重，那她会不会受到责怪，因为当初你同意一起玩的。如果她不同意，那她…。两难之下，她选择了沉默。
何哲远注意到苏薇一直埋头整理行李，对他们父女俩的对话似乎毫不关心。
出发的时间到了。大厅内集合，乘车前往景点。
何哲远随时随地注意着照顾女儿，生怕孩子玩起来就忘乎所以。何哲远对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反倒是凸显出苏薇像一个无关的外人。再加上同车人的一句玩笑话，“这家的爸爸太合格咯。”更让苏薇尴尬不已。
美丽的景色无法提起苏薇的任何兴致，心情糟糕透顶，和来时已是天壤之别。
第五天，返程。
经过飞行转机再飞行，他们回到了安阳机场。从机场到市区，两个多小时后，到达苏薇家小区北门。一路沉默，似乎是因为旅途的疲劳。何哲远下车将苏薇的行李箱取出。
何雅纯打开后车窗，和苏薇道别。
苏薇偏头看着何哲远从车后备箱取出行李箱，只朝何雅纯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苏薇接过何哲远推过来的行李箱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推着行李箱进入小区北门。
一切看似正常。
看着苏薇进入小区后，何哲远上车。
“走，我们回家。”
“嗯。”
这返程的一路上，父女俩像是约好的似的，谁都不说话。此时，又不约而同地自在地交谈起来。
“宝宝，想吃什么？”
“嗯、嗯，想吃徐阿姨做的饭菜。”
“呵呵，好，回家。”
今天是五号，徐云河上班。一号到四号休息。
父女俩到家是下午两点，把行李箱一放下，先吃饭。飞机上提供的饭菜，一点儿也不好吃。何哲远准备下飞机后就找一家饭店吃饭，可车内的气氛让他作罢。
饭菜徐云河已经做好，在桌上放着。还是家常菜饭养人养胃，父女俩一人扒拉了一大碗饭。吃饱喝足，开干，整理行李箱，父女俩分工协作，该洗的洗，该擦的擦。
一切整理完，父女俩各自回房睡觉。
足足睡饱了六个小时，晚上九点，父女俩才起来。
“宝宝，晚上吃点儿饺子吧。”
“行，我吃六个。”
“好。”
何哲远进到厨房，何雅纯跟在爸爸身后给爸爸打下手。
“爸爸，明天徐阿姨能带然然来吗？”
“明天？哦，她必须带然然来，因为放假不上学。”
何哲远打着燃气灶。
“太好了，我有礼物送给然然。”
“是嘛。”何哲远欣慰地望着女儿。他希望孩子友善且善良。
“嗯。”
苏薇推着行李箱到达家。妈妈正等在电梯口。
“哎哟，快把行李都给我，这一路的辛苦。”
而父亲苏晓东则等在家大门口。
“爸。”
“嗯，回来啦。”
三人来到房间内。
“哎哟，东西先放门口，等明天大姨来了收拾。那个苏薇，你先去洗洗。”
“嗯。”
苏薇进去了房间。
李菁望着女儿进入浴室。不一会儿，浴室有水声传出。她又为女儿准备好了洗换衣服，这才退出女儿房间。
“哎，老苏，感觉女儿不对头，是不是啊？”李菁压低嗓音道。
苏晓东点头，“一会儿你找她聊聊吧。”
“嗯。”
十多分钟后，苏薇洗完澡。
“玩得开心吗？玩了哪些地方？”
李菁在客厅一直注意着女儿这边的动向，见女儿洗完澡便进入女儿房间。
“跟团游就那样吧，一个景点赶一个景点。”
李菁没有忽视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烦忧。
“哦。哎，第一天拍的照片不错，后来怎么啦？全是自拍的多。”
苏薇没有回答，但是梳头发的梳子在猛扯头发。李菁默默接过女儿手中的梳子，为女儿梳理头发。凭着对女儿的了解，她已经确定，确实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吵架了？情侣一起旅行后容易发生矛盾，是陌生环境中暴露的真实矛盾被放大，考验双方的沟通、决策与情感管理能力。比如旅行中的突发状况会迅速激化矛盾，例如，是否愿意为景点排队花费时间、是否接受对方购物偏好等等，太多了，都可能引起双方争吵。”
“不是。”
“嗯？那为了什么？”李菁从梳妆台的镜子中观察着女儿的脸。
“是…是因为他女儿。”
李菁放下梳子，在女儿身旁坐下。“哦？一开始不是说不去吗？”
“嗯，后来说要一起。”
“一起？那你和孩子闹矛盾？”
“不是，孩子去了就生病。”
“噢，难怪第一天何哲远给你拍照，后来都是你的自拍照。是因为孩子病了？”
“是的。”
“是要你照顾吗？”李菁心里老不是滋味了。这真是，还没嫁进去，就是老的小的需要照顾。
“不是，是何哲远在照顾女儿。”
李菁沉吟片刻，“他照顾女儿，你怎么办？我还指望他照顾你呢，你是一个玩的？”
“是的，他们在酒店休息。”
“他们在酒店休息，你跟团？”李菁吃惊地说道。
“是的。”
“除了第一天，之后都是这样？”
“是的。”苏薇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算什么事啊？”李菁心疼地望着女儿。孩子出发前是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沮丧。“那你一个人还怎么玩？”
妈妈的话让处在委屈中的苏薇彻底爆发，不再掩饰。
“是的，孩子生病搞得紧张兮兮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事前，关于旅行的攻略我都发给他们了，都是自己准备好的。出门“身、手、药、钱、物”，这些都是常识，他们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吗？我难道连这些还要为他们全部想到吗？”
女儿第一次向李菁吐露实情，李菁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女儿一直在受委屈。
“他们没准备药品？”
“是的。后来导游带他们去的医院。”
李菁在心里想象着画面：陌生的环境加上语言不通，还有孩子生病着急等等，心里的怒气肯定是撒在了女儿身上。
坐在客厅的苏晓东也听得清清楚楚。
“再说，她那么大了，难道我还要照顾她吗？其实，她从不尊重我，每次见面都爱答不理的样子，你叫我怎么去亲近。”
苏晓东两口子的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女儿从小就是别人家眼中的孩子，聪明伶俐，天资聪颖，品学兼优，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女儿不仅是才华出众，相貌更是出众，女儿就是他们夫妻俩的骄傲。如此优秀的女儿，再加上他们的职业家庭背景等，他们一家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然而到了女儿成年后，他们夫妻俩的优越感突然就戛然而止。问题就出现在女儿的恋爱婚姻上。
女儿读高中时，苏晓东的家教非常严厉，不允许女儿谈恋爱早恋。“家、校”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紧密到上下学的时间都必须掌握。外出和同学们玩，都需要他们两口子“审核”。男同学根本不可能，女同学是要看成绩排名什么的，否则是没资格一起玩的。所以，苏薇读高中时，几乎没和同学出去玩过。
后来到了大学本科，夫妻俩稍微放宽了一些，毕竟女儿大了。但是该有的掌控还是必须的。到了女儿读博后，夫妻俩还是不太敢放松，觉得谈恋爱会耗费精力，影响学习，毕竟读博顺利毕业也不是轻轻松松的事。直到女儿顺利毕业工作，就在他们两口子以为可以彻底放松的时候，幺蛾子出现了－－女儿临结婚的当口发生了意外，生活就此偏离轨道，并且越来越难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