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要看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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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盯着那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应站定在他身旁，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不多时，那个正看着手机的女生熄灭屏幕，将手机装入包中，双手攥上绳索，脚尖推着身子靠后，猛地一蹬，惯性将身子送上前去，秋千被荡出越来越大的弧度。
她看起来很享受，一个人自娱自乐，丝毫没理会一旁似乎被风吹得有些晃动的秋千。
时与看着，歪了歪头，眼神依旧注视着前方，“你说普通人知道周边有鬼好还是不知道的话呢？”
“分人。”
这倒也是。
时与看着那个看起来很符合一些影视文学描述的白裙子女人，她正侧着脸专注地看着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女生，及腰的黑长发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脸，时与看不清她的神色，白到近乎透明的脚尖抵在沙地上，慢悠悠地晃着身子。
小区内的路灯算不上明亮，一身白在昏暗的光影下愈显突出。
如果能够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晓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的。
毕竟没人想知道一只鬼正坐在一旁陪着自己荡秋千。
就像玩鬼屋一样，没人会想要知道自己碰上的鬼其实不是npc。
时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沈应跟在一旁。
突然，不知道这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住了脚步，沈应偏头就对上他探究的神色，“怎么？”
“沈应，你这职业有保障吗？”时与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一份高深莫测的样子问出没什么深度的问题，“会不会有人经常骂你假神棍啊？”
“我有证。”沈应答道。
时与有些惊讶：“你们着职业还得道士证？”
“嗯。”不过其实并不是很用得上。
时与又继续抬脚向前走去，步子迈得松快，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闲暇地散着步，踩着路灯投下的重影慢悠悠地，夜风裹着周边的草木香漫入鼻尖，时与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跟着放慢了节奏，他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们平时会主动抓鬼吗？”
“很少，”沈应的脚步也不自觉地跟着慢下来，鞋底磨过地面却没什么声响，他看着前方树影晃悠着，“一般只驱些别人需要的或者是主动作恶的。”
“刚刚那种不抓？”
“不抓。”
时与点头表示了解，抬手轻拍一处较矮的树枝，又问出：“我还以为你们会什么都抓呢？”
“抓了能做什么呢，”沈应抓住一片根部本就脱落此时随着时与力道顺势而下的叶片，“世上的人如此多，去世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往生的鬼更是不计其数，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一只只抓来度化，如果做了就要全都做，不然并不公平，不是吗？”
沈应记起不知多早的时候，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曾经想过去做，最后学着学着突然理解了师傅为什么第一课便教他不可多管闲事。
“况且，世间仍需要阴阳调和，我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算是违背一部分自然律法了，做这一行，多数是提前预支了某些东西的。”
话题逐渐往沉重的方向偏去。
时与开玩笑道：“我这些天也看出来了，沈大师名声在外，找你帮忙都得排队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突然感慨道：“要是有条狗就好了。”
“嗯？”跳跃的话题让沈应挑了挑眉。
时与展颜，打算调戏一下他：“你不觉得缺只小狗吗？”
“凉爽的夜晚，少人的小路，吃完饭后牵着只小狗和某个人一同散着步，谈天、说地、吹着风，小狗咕噜噜地在脚边绕着圈，我们说够了或者走累了一同回家，此乃人间美事啊。”
说罢时与特意转过来同沈应对视着，他快速眨着眼睛，“沈大师，你觉得呢？”
他预想的是沈应又被他调侃到有些羞恼或者并不在意地偏头沉默不回答。
但是沈应却一反常态，直直望进他眼里。
那双平静如湖水的眼眸，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入轻轻荡了荡，他唇角的弧度似乎没有变化，但时与却感受到了一丝软化。
时与背在身后的指尖原本没什么起伏，此刻却极轻地蜷了一下，将那钥匙环扣握紧了些。
他莫名想起了他离开那天，相似的感觉，却又不及那时浓烈。
他稍稍后退小半步，浅浅笑了一下，没再同沈应搭话。
他抬脚朝着不远处的单元楼走去，留沈应一人在原地，看着他看起来愉悦许多的背影几秒后，他垂下眼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听到距离他仅几步之遥的时与脑内传来播报——“宿主您好，任务对象目前好感值为20。”
沈应不甚理解自己对时与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潜在地待他与常人不同。
“恭喜宿主，请宿主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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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醒来时房间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入一条暖金色长纹，在床上、架子上断出几道，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十一点半！
完了！沈应今天十一点约了人来着！
他昨晚好像得意忘形到忘记定闹钟了。
不会这人叫他几次没叫醒就把他丢下独自一人出发了吧。
他急忙穿鞋，打开房门。
客厅空荡荡的，他心下一沉，正要返回房间拿手机打电话联系一下沈应，结果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水声。
他快步走到门口，就见正要联系的人此刻在厨房洗菜，沈应宽肩撑着简单的黑色家居服，围裙的袋子系在后背，将家居服绑得更为贴身，展示出线条流利却不紧绷的后背，阳光从厨房窗棂泄了进来，落在他他挺拔的背影与浓黑的头发上。
水流声没有断，沈应手腕轻转洗着西红柿，干净整洁的厨房衬得这背影格外好看。
“你要看多久？”
沈应抓过一把青菜放入水池中，没有转头看他。
时与走进厨房，看到一旁还放着一小盘洗好的草莓，他拎起一颗咬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就咽下肚，问道：“今天不是要去见人吗？”
“那边临时有事，取消了。”
“哦，”时与没说出自己那错怪了他的猜想，沈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菜叶轻轻搓洗，他盯着欣赏了几秒才左右看了看，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煮饭吧。”
时与瞥了瞥嘴，又拎起一颗草莓吞入腹中，转身拿米去了。
时与一般吃完饭会涌上一股强劲的睡意，他躺倒在沙发上玩了两把斗地主又开始发哈欠。
沈应正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研究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睡太多了，他像是进入了什么薛定谔的睡眠模式，似乎睡着了又将沈应在屋内的动静尽收眼中。
正浑浑噩噩地反复醒来睡去时，已经丢到茶几上的沙发开始不断振动起来。
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十分扰人。
他刚捂住耳朵，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肩膀上蹦跳着。
他抬手按住它。
随后便睁开眼睛想着查看是什么生物，就看到沈应正站在自己所睡的沙发旁，而自己按住的，是沈应的手。
他收回手，坐起身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沈应将仍在振动个不停的手机放入他怀里，说道：“你有电话，一直在响。”
时与低头一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时跃”二字，拿起滑动接听。
那边一接通，超大音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但内容却让时与一下挺直起背来，另一头时跃焦急得不行的哭腔接连不断地传来：“哥，在第一附院，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打120的人说就见我妈直直地朝着他那小轿车撞去，还好那车停得及时，不然难说了。”
“时跃，你先冷静，”时与打断他，语调没什么起伏，但每个字都稳稳妥妥地落下，随着有些失真的电流声传入时跃耳中，他的心跟着冷静了下来，“我现在换衣服立刻出门，你不要慌，医生说怎么治就怎么治，实在脑子过不了信息的决定能等的等我过来，二十分钟，等我。”
“好。”时跃微微啜泣着，随后挂断了电话。
沈应见他挂断了电话，将东西收入他平时带出门的包中，“我陪你去。”
自然是得陪的，时与现在这情况他自己都不放心自己出门，他原本就打算开口，没想到被沈应抢了先。
他点点头，俩人各自回房间换衣服。
赶到医院的时候，姑姑还在手术室里，时跃和一个面生的阿姨坐在外边守着。
一见到时与到来，时跃像见到了主心骨，也没顾得上自家没什么朋友的堂哥身边怎么还跟了个陌生人，就把医生所说的情况脱口而出，“还好没出大事，右边股骨骨折了，需要复位固定一下。”
随后，他又一脸惶恐地说：“哥，陈阿姨说前两天她们骑着电车出门也莫名其妙摔了一下，但是我妈没和我说。”
坐一旁的女人随即点了点头，接着道：“对，很邪门，我开的车，明明路上没有车，但是我们的车突然就猛晃了一下，”她伸手演示着当时的情况，企图将情景还原出来以便他们理解她所道的邪门，“晃了一下后整个车就斜着倒下去了，我记得我拧了刹车但是那时候像没力气一样，还好阿琳用脚猛刹住，车倒下去的时候我们就手肘擦伤了些。”
时与听得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那女人似乎又想起一件事，她一拍大腿，斩钉截铁：“阿琳绝对是撞鬼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