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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为国殉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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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睁开眼时,夏之云,夏南星都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是夏国都城!
姜听意又被困住,只是这次她被困在了顾倾心的身体之中!
程衣禾、皇甫雨和李漫阳看着陌生的地方,他们明白,自己进入了姜听意的记忆里。
“驾!”众人一看,是两匹马,一匹马上载着死去的夏之云和阿福,另一匹马是一位妇人带着晕着的姜听意进入了都城。
不对,不是姜听意,是顾倾心!
“母亲……”夏之云喃喃说道。
他们回到了夏之云去世的那一天。
自己死后,顾倾心也晕了过去。
顾夫人进城之后大喊道:“关闭城门!”
众人一看,后面居然黑压压的全是大军,是蛮国。
夏之云和夏南星都震惊不已,蛮国不是答应自己不伤害百姓吗?
他们食言了?
那顾家军呢?顾家军应该会阻止才对。
很多疑团围绕着他俩,可如今,只能继续看下去才知道结果。
顾倾心被带回皇宫,太后也来看望。
“母后……”夏之云看着太后,愧疚说道:“孩儿不孝,没能带回哥哥,自己也没回来。”
夏南星安慰说道:“从你出征那一日起,或许,她就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结局。”
皇甫雨三人看了看夏之云,也深感同情。
看着晕过去的顾倾心,顾夫人对太后说道:“蛮国说不会伤害我国百姓,但皇城军必须归降!”
“欺人太甚!就算夏国将亡,我夏国士兵也决不投降!”太后愤恨说道。
顾夫人担心说道:“也不知欢儿和顾家军怎么样了,蛮国已攻入都城,云儿也去世,难道欢儿和顾家军……”
想到他们全部都战死的场景,顾夫人摇摇欲坠,嘴唇发白。
“对不起,没能救下哥哥……”想起顾倾欢死去的那一幕,夏之云自责地流下了泪,夏南星拍了拍肩膀,说道:“但顾家军都活下来了。”
“太后,云儿和欢儿都已战死,心儿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了,我们一定要保她平安!”
“就算拼尽性命,我也会的。”太后坚定说道。
顾倾心醒来之后,看着两位母亲,想起晕之前的那一幕,转而大哭着,“阿云,阿云……”
顾夫人擦了擦顾倾心的泪水,顾倾心又说道:“母亲,哥哥,哥哥也……”
“我知道……”顾夫人闭上了眼,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了。
“母后,皇兄,皇兄他也没了……”顾倾心继续痛哭着。
太后也哭着,“我知道,南星和之云感情深厚,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让之云独自回来。”
三人都哭得伤心欲绝,可还有一件事需要她们去做。
夏之云的葬礼还没完成,她们要把他的遗体葬入皇陵之中。
几日后,顾倾心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亲眼看着夏之云的遗体入棺,他还是眉头微皱,有化不开的忧愁。
接下来,就要入皇陵。
可城外都是蛮国军队,根本去不了。
这时顾夫人拿着一杆枪,带着一小队士兵,说道:“城西的守备最弱,可以从那里出去,我去引开那里的守卫,你们把棺材带去皇陵。”
顾倾心摇了摇头,颤抖说道:“母亲,不要去……”
顾夫人摸了摸顾倾心的头说道:“心儿,你忘了,母亲也是将门之后,顾家军,我同样可以指挥!”
“可是母亲,那是条死路……”顾倾心哭了出来。
夏之云也哭了,为什么自己都死了,还有这么多人要因他而送命。
顾夫人目光坚定地对顾倾心说:“母亲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夫君和欢儿,更是为了顾家军,他们杀了我的亲人,我的军队,我怎能苟活,我必须要报仇!”
顾倾心知道阻止不了,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做着最后的分别。
太后也对顾夫人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心儿的。”
顾夫人点了点头,随后握着抢,从城西杀了出去。
引开守卫的同时,顾倾心带着晨露、太后、夏之云和所有暗卫皇城军出了城。
除了程衣禾,所有人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程衣禾看见他们的表情,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程衣禾没打过仗,看不出来,但其余四人都上过战场,一眼就看出来顾倾心想要做什么。
“顾倾心和太后要彻底离开都城。”李漫阳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程衣禾不解。
皇甫雨回道:“她们带了所有的暗卫和皇城军,根本就没打算回城。”
“那百姓呢!她们还不知道之云和他们的约定啊!”程衣禾急了。
“这也是我们疑惑的地方,她们不可能抛弃百姓。”李漫阳皱了皱眉。
夏之云和夏南星同样很疑惑,心儿和母后到底想干什么?
顾倾心走了一段路,听到后面的厮杀声,她回头遥遥一望,顾夫人他们已全部阵亡。
顾倾心朝着顾夫人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说道:“对不起,母亲。”
“对不起,母亲。”夏之云同样说道。
这时太后把顾倾心扶了起来,说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我们之云有福气,能娶到你。”
“从你嫁过来之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你既要稳定朝堂,还要照顾我,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太后越说越愧疚,哭得越来越凶,“我替之云对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们害苦了你……”
夏之云闭上了眼,心儿,他确实对不起她。
“母后,你想做什么?”顾倾心觉得太后今天太反常,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孩子,快走吧。”太后哭着说道。
然后对皇城军说道:“保护皇上和皇后!”
只见她向天发射了一枚烟花,是吸引敌军前来的信号。
顾倾心看着烟花绽放,“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倾心抱着太后痛心吼道。
“把他们引来,利用山势,尽力一战,能最大增加他们的伤亡,都城的百姓才多一线生机。”太后看着夏之云的棺椁,他没做到的,就让自己这个母亲去做吧。
顾倾心摇着头哭着说道:“可这是我该做的!”
“让我拖住他们,安葬好阿云之后,您就走吧……”
“心儿!我怎么可能让你来做这种事!我是夏国的太后,更是之云的母亲,为国为家,这都是我的责任!”太后语气坚定,目光决绝。
顾倾心知道自己拦不住太后,她失魂落魄地转身,哭泣着继续向前走去。
当把夏之云的棺椁放进皇陵后,远处的厮杀声也传来了。
最后模糊地听见了一句:“夏国太后负隅顽抗,死不足惜!”
顾倾心没稳住身形,双腿跪了下去。
夏之云也跪下了,哭着说道:“母后,对不起。”
“我以为我的死是结局,可是却给你们留了这么大的烂摊子……”
“为什么我活着那么多人因我而死,而我死了还有那么多人为我而死,我根本不值得,不值得他们用命来换……”
姜听意看到了夏之云,她狠狠敲打着结界,疯狂挣扎着,痛哭着喊道:“阿云,不是你的错,你别哭啊!”
可是夏之云听不见。
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其中一人吼道:“挖了他们的皇陵,把夏国所有皇帝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至死都要让他们知道我蛮国的丰功伟绩!哈哈哈哈哈哈!”
晨露“刷”地脸色一白,跪了下来,说道:“皇后娘娘,我们快走吧。”
顾倾心哭干了眼泪,双眼无神,呆呆说道:“谁说我要走了。”
随后她又握紧拳头:“我也不能走,我夏国可亡,但绝不能被侮辱!”
“阿云死时还惦记的百姓,我不能撒手不管。”
“今天的一切都是意料之外。我一开始的目的其实和母后一样,只是,母后先我一步。”
“本想拖住敌军,让母后逃走,可现在,都乱套了。”
众人呆滞,难怪她要带所有暗卫皇城军出城。
顾倾心看着母后死去的方向,半天时间,失去了两位母亲,她伤心欲绝地说道:“既然乱套了,那就再乱一点。”
顾倾心朝着皇陵跪了下来:“各位先祖在上,请原谅后辈的所做所为。”
顾倾心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火柴,还好做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她把火柴全部分发下去,给所有的皇城军人,对他们说道:“我不懂兵法,但现在,我要求你们用尽所有办法,把蛮国军队,引到这里。”
“然后,你们把这座山围了。”
所有人一听,都知道顾倾心想做什么,可是,这却是最好的办法。
姜听意流着泪,悲凉地说道:“阿云,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样的结局,可如今我才知道,顾倾心的结局,根本就是个死局!”
“如果让你早点知道顾倾心的结局,今天,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夏之云看着顾倾心,跪了下来,对列祖列宗说道:“儿孙有愧,连死后都不能守护你们的安宁。”
随后他哭了,哽咽地说道:“请原谅心儿,她没错……”
夏南星也跪了下来:“愿各位先祖在天之灵,原谅之云。”
夏之云看着顾倾心,轻轻说道:“心儿,谢谢你……”
程衣禾、皇甫雨和李漫阳心中也无比沉重。
所有皇城军出发,只有顾倾心和晨露一言不发地跪在皇陵门口,静静等待无情的命运到来。
没多久,蛮国一大批人马被引了过来,皇城军也现在森林中,将整座山包围。
而到达之后,只有顾倾心和晨露两人。
首领见状,轻笑说道:“就凭你们这点人手,也想困住我们?”
“其实你们不必如此,我们已答应夏国皇帝,不会动你们的百姓。”
顾倾心亮了亮眸,高兴说道:“那再好不过。”
“现在,我可以放你走,我只要这堆尸体,不伤人性命,不过分吧。”首领说道。
“不过分?”顾倾心反问道:“若我把你祖宗的坟刨了,你说过不过分?”
首领压制住怒气:“夏国皇后,我已答应放你一马,现在走,你还有一线生机!”
“你看我,像要走吗?”顾倾心讥笑道。
“你想干什么?”首领有些慌乱。
顾倾心轻蔑地看了看他,随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乱臣贼子!今用你们的性命为祭,为吾家国,陪葬!”
“陪葬”两字撞击着山峰,传来的回音一遍遍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清晰又有力量。
蛮国首领握紧手中的剑,指向顾倾心威胁道:“谁陪葬还不一定!”
顾倾心没有听他的话,仍然大喊着:“皇城军人,就算尸骨无存,也要保护你们的帝王们!先祖在上,终将佑吾将士,万世轮回!”
“所有夏国军人,点燃你们手中的火,把这座山,烧的寸草不生!不许放一个敌人走,否则来世,你们的帝王将诅咒你们,再也无法上阵杀敌!”
秋天的风很大,萧瑟且凄凉,这座山,已然没了半分生机,每棵树都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只有潇潇的落叶在问候着每一个人,她身形娇小,但每一句话都中气十足地在山间回荡,每一个字都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有人毛骨悚然,有人轻蔑一笑,只有夏国将士们知道,这是自己守卫国家的最后一天。
他们哭了,并不是胆怯,而是为国牺牲的骄傲与期待,一介女子,致死都在守护着国家帝王的尊严,更何况,他们堂堂男儿,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责任,死在敌人手中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不能退!哪怕死,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尔等逆魂,竟妄图挖坟羞辱先人,当受六界之诛,罚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顾倾心看着蛮国军队,愤怒地诅咒着。
“你找死!”首领直冲顾倾心而来,这时顾倾心被推开,晨露挡在了她身前。
“晨露!”
夏之云大喊着,伤心不已。
顾倾心静静看着晨露,一言不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一颗一颗,滴在快要麻木的心脏上。
晨露虚弱地说道:“皇后娘娘,我也是夏国百姓,守护家国,也是我的责任……”
“您快进去吧,皇上的棺材,我没钉棺……”
“这是晨露最后能为您做的,夫妻同葬,死后,也能一直在一起……”
最后晨露跪了下来,气息被宿命彻底封住。
顾倾心看着晨露,从小她们便一起长大,在她心中,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姜听意想到晨露做的点点滴滴,不忍心地闭上了眼。
顾倾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世上再无挂念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