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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仙侠烬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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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台的业火燃尽时，谢小棠的鳞纹已崩裂十七片。顾怀蝶抱着他逐渐透明的躯体，感觉腺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是十万年前他堕仙时，为了保护谢沉渊而封存的噬元血。少年指尖划过他蝶骨，崩裂的鳞纹竟在他腺体表面重新生长，每一片都带着谢沉渊的暗金妖力。
“师尊……”谢小棠的声音像焚尽的沉水香，“这次轮回后，去新元市的沉水诊所吧。”他指尖点在顾怀蝶眉心，将逆生阵的最后一道光纹刻入识海，“那里的医生会给你梅花贴——别信她的稳定剂，那是镜渊用你的噬元血调的，专门用来……”
话音戛然而止。谢小棠的躯体化作光点，唯有颈间的道心锁银链落在顾怀蝶掌心。链子上刻着极小的字：“第7次轮回，用十七片鳞纹换他腺体裂痕愈合，余下妖力……够撑到他在现代世界遇见我。”
顾怀蝶攥紧银链，突然听见观星台方向传来巨响。镜渊仙尊的雪顶寒梅气息席卷焚仙台，道袍上染着苏妄的血——那个总抱着药篓的小药童，此刻正躺在他脚边，后颈的止言咒疤痕裂成蝶形，露出底下与谢沉渊相同的鳞纹。
“怀蝶师兄，”镜渊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笑，“你看，连你的小药童都是谢沉渊的灵蝶化形。”他指尖划过顾怀蝶后颈的临时标记，寒梅香混着沉水香在空气中炸开，“十万年前你用仙骨为他造天道，十万年后他用鳞纹为你补腺体——你们的共生，从来都容不下第三人。”
顾怀蝶突然抬头，看见镜渊心口露出的逆生蝶纹正在崩裂。那是他当年为了与自己“共生”，强行将谢沉渊的妖骨碎片嵌入心脏的印记，此刻正随着谢小棠的鳞纹崩裂而溃烂。
“师兄可知道，谢沉渊每次替你承受天劫时，”镜渊咳出黑血，血珠落在顾怀蝶蝶骨，竟凝成溯世蝶形状，“他的妖核都会裂开一道缝？这十七片鳞纹，是他从自己心脏上剜下来的——”他突然笑出声，“而你呢？你只会在轮回里一次次忘记他，直到他连魂魄都碎成二维码！”
观星台的钟突然敲响子时。顾怀蝶感觉识海剧痛，逆生阵的光纹正在将他拽向现代世界。镜渊的声音越来越远：”去新元市吧，怀蝶……那里的谢沉渊，正在用机械义肢藏他的妖核碎片，用道心锁骗你说‘别怕’——”
意识模糊前，顾怀蝶看见阿霜的药篓滚到脚边。草垫下露出半张纸，是谢小棠的字迹：“若我在焚仙台死了，别去找镜渊报仇。他的雪顶寒梅露里，掺着我每世的心头血——这样，你喝药时，就能尝到我的味道。”
再睁眼时，林昼躺在新元市的雨夜里，校服口袋里的鳞片正在发烫。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沉水诊所方向的爆炸声。他摸向后颈，那里贴着枚梅花形贴片，正是谢小棠在焚仙台说的“沉水诊所”信物。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匿名短信：谢沉渊的机械义肢齿轮，刻着第17次轮回的逆生阵。他每转动一次齿轮，就会忘记你在仙侠世界替他挡过的三刀——。
短信末尾附了张照片：镜渊倒在诊所废墟中，掌心握着枚刻满“怀蝶”的魂灯碎片，灯油是谢沉渊的心头血。而在他心口，逆生蝶纹的位置，嵌着半片暗金鳞纹——正是谢小棠在焚仙台崩裂的第十七片。
梅雨季的风掀起林昼的校服，后颈的梅花贴突然剥落。他看见自己蝶骨处的鳞纹，不知何时多了十七片暗金纹路，每一片都在轻轻震动，像极了谢小棠在火光中，为他重写的、带着血与香的情书。
而在市中心医院，谢沉渊盯着病房监控，看见林昼站在雨里摸向蝶骨。他低头看向机械义肢的齿轮，第十七道逆生阵纹正在渗出妖血——那是他刚刚剜下的、与林昼新长鳞纹对应的碎片。
“这次轮回，”他指尖划过监控里林昼的倒影，“我藏了十七片鳞纹在你腺体。这样，就算孟章系统删除记忆，你的身体也会记得——”他唇角勾起偏执的笑，“记得我每世剜骨的疼，都是为了让你，在看见沉水香时，能想起我。”
焚仙台的余烬在仙侠世界冷却，新元市的雨水却在冲刷着十七片鳞纹的秘密。林昼望着掌心的鳞片，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谢小棠的声音：“阿昼，下一次轮回……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那是谢沉渊在十万年前就该说出口的告白，此刻混着沉水香，在他腺体深处，在十七片新生的鳞纹里，轻轻震动。而这一切，不过是十万年轮回里，第137次为彼此重写的、带着血与香的，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