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受伤 ...
-
因为沈华云没有再来打扰，曹白鱼的上学生活还是比较愉快的。成绩优异，品行端正虽没让曹白鱼交到朋友，但也让他不再受同学们的排斥。
学校离白巧延的宅子很近，曹白鱼都是步行去上学，但他从没有关注过路边的景象，每日都是低着头翻着手中与学业有关的小册子就走过去了。
直到今日，一阵寒风吹过，他不是很怕冷，但依旧缩了缩脖子，一边将外套领子拉紧了些，一边抬起头，才注意到遍地都是红叶，仰头瞧去，才发现他已经错过了观赏枫叶的最好时节，此时只有光秃秃的棕褐色树干挣扎扭曲着向天上伸去。
他把视线从树干上收回来，朝四周望去，如此寒冷的黎明初起时，街边竟零零散散地站着不少人。离他近些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爷爷和一个披着黑袍子的小女孩。
老爷爷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朝他走了两步，开口道：“大人，大人，您好，求您行行好，施舍点吃的吧”。
曹白鱼因老爷爷突然靠近停住了脚步，随着老爷爷的靠近，他的模样也变得清晰起来。银色夹杂黑色的碎发垂在额角，将深邃的眼睛藏在杂乱中，只有几分尴尬神色一清二楚，脸颊处布满了红血丝，是和街角卖牛奶饼的婆婆一样被寒风吹出来的，嘴唇泛白无色，曹白鱼看清后才发现不是老爷爷，只是个年轻男子。
“大人……”，没有等到曹白鱼反应的男子显得更难为情，他退了一步，似乎是想退回去，但又停住了脚步，微微吸了一口气，又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请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曹白鱼张了下嘴，但没说出什么，他伸手从包里掏出白巧延给的所有钱，侧身躲过周围盯着他们的其他流浪汉，快速塞到了男子手中，开口问道：“你们会一直在这里吗？那是你的女儿吗？”
男子感受到了手里金钱叠起来的厚度，有些惊讶，带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到：“大人，那是我女儿，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待会巡查官先生就会来赶走我们”，说罢，突然又伸手将钱递过去，补充道：“先生，这太多了，我们只需要孩子这几天的饭钱，过几日找到工活了就好了，太感谢您了，但我们真的不需要这么多”。
曹白鱼听完他说的，瞥了一眼男子身后瘦弱的小姑娘，随后摇了摇头，说了句“拿去给孩子买件厚衣服，天凉了”，正打算要走，突然看到男子泛红的眼睛，又停下了脚步，叮嘱一句：“明天这个时间也在这里等我，我帮你找活”。
看着男子犹豫的神色，他又说道：“你扛得起，但是她可扛不起”，最终男子还是答应了。
后来他求了白巧延，以他想专门找个人照顾牛奶饼为由，将这名男子收作了马工。他叫因里，小女孩叫蒙丽，蒙丽和因里在他的安排下就住在了城堡附近的小屋里。有次无意间瞧见蒙丽胳膊上布满了黑红的线状伤疤，联想到小女孩平日里性格孤僻的模样，只在男子在的时候多说几句、笑几下，便推测她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便又求白巧延涨了因里的工资。
这件事儿也很快就过去了，他也被其他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大约是几周后，他出校的时候，想着白巧延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回家，就转去了买牛奶饼的婆婆那边。刚买完牛奶饼吃得正香，就看到了劫匪强抢沈大少爷一幕，他看到的时候，沈大少爷正被人绑着手捂着嘴，一人抬着他的头，一人攥着他的两只脚，往一辆车里塞。
他犹豫了一下，就冲上去踹了抬着沈大少头的人一脚，那人捂着腰侧倒在了一边，沈大少的头一下子摔在了那人腿上。突然的变故也让攥着沈大少脚的人泄了力，沈华云也趁机踹了那人一脚。
曹白鱼看着两个恶人都被踹翻在地，就随便挑了一个，狠狠地踹了几脚，沈华云看到他的做法，也学模学样地给另一个人来了几脚。
“行了，快跑”，曹白鱼看沈华云有些停不下来了，怕他给人打死了，速速叫停了他，拽着他的胳膊开始往反方向逃。两人跑得急，都没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绑匪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了枪，所以等曹白鱼预感不对，转头看去时，就看到那个绑匪举起来的对着他们的枪。
他迅速一把就将沈华云推到了一边，沈华云的手还被绑着，没有阻挡力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边滚边大喊着：“操！曹白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迟早要被你害死！”
但是一声枪声打断了他的骂骂咧咧，他的声音停住了，随后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曹白鱼，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跑了过去，声音颤抖着叫道：“曹白鱼！曹白鱼！你没事吧？你还好吗？这该死的绳子”，他疯狂地挣扎着，竟也真的将绳子挣开了。
他将曹白鱼扶起来放在怀里，看到曹白鱼苍白的脸和被血浸透的衬衫，他慌了，开始不断地问道：“怎么办？曹白鱼，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还要害死我吗？你不要死啊！”
疼麻了的曹白鱼要被沈华云蠢晕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蠢货，是我要被你害死了，跑啊，他手里有枪，等着被打死吗？”
突然想起绑匪有枪的沈华云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就看到了已经晕过去的绑匪，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里，又转过头来对曹白鱼开心地说：“他晕了！”
最后曹白鱼是被听到枪声匆匆赶来的沈家人送到医院的，到医院的时候非常严重，甚至一封死亡通知叫来了白老爷和白夫人，是白巧延调来了帝国专业团队救活的。
白巧延回家未看到曹白鱼的声影，便叫了管家去打探，这一打探竟打探出曹白鱼在医院快没命了，消息已经送去了白家，阿韵清和白老爷已经在路上了。白巧延到医院的时候，白老爷和阿韵清已经在医院了，旁边还坐着被吓懵的沈华云，沈华云满身是血，看得白巧延心惊胆战。
他愤怒至极，揪着沈华云的领子，一把将沈华云揪了起来，呵斥道：“是你？怎么总是你，我是不是警告过你”。
白老爷一看白巧延误会了，迅速过来拦住了白巧延，让他松开了沈华云的领子，给白巧延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巧延听完，瞪了沈华云一眼，便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的助理，叫他的助理把那两个绑匪从治安廷调到了他手底下的重刑庭，那两人很快就因受不住重刑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白巧延叫助理将这些消息传送给了沈家老爷，又派了几个他私人的打手去辅助了沈老爷。在曹白鱼抢救的时候，几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不知不觉地被抛入了大海中。
曹白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到床边坐满了人，还没看清都有谁的时候，就看到了沉着脸的白巧延，一看就知道在生气，这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有些无措，第一次有人因为他的安危生气，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后来他的无措很快就消散了，他根本不需要回应什么，他被白巧延愣是批评了一个小时，剥夺了放学独自游荡的权利。白巧延骂得他感觉伤口又开始疼，他就伸手握住了白巧延的手，笑嘻嘻地看向白巧延。
白巧延没让他握，把手抽出来，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手。曹白鱼“啊！”了一声抽回手，飘着嗓音问道：“二爷，你打我做什么！”
“打你让你长记性，还嬉皮笑脸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白巧延又抬手戳了一下他的头，无奈地瞪了他一样，随后看着他缩着身子，又开口问道：“怎么了？伤口疼吗？”
曹白鱼轻轻点了点头，回道：“有些”，刚说罢，医生就来了，白巧延把曹白鱼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并询问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然后就跟着医生出去交流了。
白巧延走后，屋子里陷入了尴尬，红着眼睛还没插上话，又害怕白巧延骂自己的沈华云这会儿才得空能说上几句，但曹白鱼想起他快死的时候沈华云喋喋不休的样子就感觉脑仁疼，把他直接赶走了。
等真的把沈华云赶走后，曹白鱼又有些后悔，因为屋子里只剩下阿韵清和白老爷还有他了，更尴尬了。他清了清嗓，说道：“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阿韵清有些不想离开，但看到曹白鱼一副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只得开口说：“那你先休息，明天我来给你送饭”，本来还想叮嘱几句，但看到曹白鱼诧异的样子，没能开得了口。
她现在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这孩子在她心里肯定比不上她从小疼到大的白阿骄，但是昨夜，她实际上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曹白鱼受伤了。那种突然涌起心焦和心慌，起初她以为是白阿胶出事儿了，正慌得要亲自去看的时候，就收到了曹白鱼受伤了的消息。那一刻她是混乱的，她的心不在那个孩子身上，可是她的身体记得那个孩子，记得那是从她肚子里出去的血肉。看到曹白鱼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和她相似的面容，从她心底里浮出来的心疼让她无法忽视，她突然有点后悔，之前不该对这个孩子那么冷漠。
但是曹白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拒绝了阿韵清，也无心探问阿韵清为何摆出那种诡异的态度，他不在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