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确认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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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港市法医鉴定中心·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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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确认书是一张很薄的纸。
池昼盯着那张纸，钢笔悬在签名栏上方，墨水滴落，晕开一个漆黑的圆。
「死者姓名：应渊野」
「性别：男」
「年龄：28岁」
「死亡原因：爆燃性创伤，全身性烧伤」
纸上的字很工整，像是生怕他看不清。
解剖室的冷气从脚底漫上来，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照得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泛着青灰色。池昼没掀开白布——他已经看过了，看得很仔细。
焦黑的骨骼，碳化的肌肉组织，右手指节蜷曲，像是死前还攥着什么东西。
指纹比对 **98.7%**。
理论上，这已经足够确认身份。
理论上，应渊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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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血迹密语
池昼的钢笔尖终于落下，笔锋凌厉地划破纸面。
「确认法医：池昼」
他合上文件夹，金属夹扣“咔哒”一声，像是某种审判的落锤。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技术科的小刑警探头进来，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热气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
“池医生，您要不要……”
“放那儿。”池昼没抬头。
咖啡杯被小心翼翼地搁在桌角，池昼的余光扫过去——杯底压着一张现场照片，是码头爆炸后的焦土，角落里有一块扭曲的金属残片，上面隐约可见半个警徽。
LY-0923。
应渊野的警号。
池昼伸手，指尖刚碰到照片边缘，解剖台上的尸袋突然“哗啦”一声——
他猛地回头。
无影灯下，白布滑落一角，露出焦尸的右手。
食指指尖，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滑落。
——血？
不可能。这具尸体已经碳化，血液早就蒸发殆尽。
池昼皱眉，戴上手套，镊子尖轻轻拨开焦黑的皮肤。
在烧焦的皮下组织里，嵌着一枚细小的玻璃碎片，边缘沾着未干的血迹。
血型 AB RH-。
——和应渊野的血型一致。
池昼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不合逻辑。尸体在高温下暴露超过六小时，血液不可能保持液态。
除非……
除非这滴血，是后来才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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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烟斗暗码
凌晨三点，池昼独自留在解剖室。
他站在洗手池前，冷水冲刷着指尖的血迹——不是死者的，是他自己的。刚才取玻璃碎片时，镊子划破了手套，在他虎口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银框眼镜下的眼睛冷得像冰。
“池医生。”
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池昼回头，解剖室空无一人，只有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在台上。
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吹落了桌角的文件夹——
“啪。”
死亡确认书掉在地上，露出背面一行潦草的字迹。
**「Trust the moonlight.」**
池昼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他的字迹。
这是应渊野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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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未完成的告别
暴雨拍打着窗户，池昼站在解剖台前，缓缓掀开白布。
焦黑的尸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他没看尸体——他的目光落在尸体的右手下方。
那里压着一枚青铜烟斗。
应渊野从不离身的东西。
池昼拿起烟斗，指腹摩挲过冰凉的金属纹路，突然顿住——
烟斗底部，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
「7.23.4.15」
——七月二十三，凌晨四点十五分。
今天晚上的时间。
池昼猛地抬头，解剖室的挂钟指向 4:14
下一秒，整栋大楼的电路“啪”地熄灭。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听见窗外传来一声轻笑。
熟悉得让人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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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死亡确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