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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班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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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枝垂头丧气从办公室出来。同学们纷纷凑上前
“诶诶,符枝,你听见什么”
符枝摆了摆手“不提也罢,下周又要分班考”“什么啊,都高二了,还要弄分班考”“你说我能留在 1班么”
坐在窗边的温繁知正在看语文,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下眉,分班考?
临溯接完水回来,听到这话顿时看向温繁知,快步走到温繁旁边“繁知,你……还要留在1班吧……”
温繁知把头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好,火热的阳光照在书上,看着那被罩着的书本,回头朝临溯笑了笑“不知道呀,看邺老师怎么说的吧””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喧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邺寂拿着教材和练习册以及一张单子走进来,“都听着哈,下周有个分班考,和以往的不同,会分出a班 b班c班以及普通班,a班是总体都很拔尖,b班和c班就是理科或者文科特别强的,大家看自己的自身能力考试吧,我希望在a班看到你们的身影,这样我们还能再当一学期的师生”
温繁知在草稿纸上写出ABC班的不同,有些愁苦的蜷着指尖,一节课上完,温繁知还是有些犹豫,临溯把手搭过来,“繁知,你要考那个班啊,你别告诉我你要考b班,那全是只会背书的书呆子,你和他们不一样,至少,在我这里你是不一样的”说完自己都红了脸,在草稿本上写下
就当是为了我,我们一起考a班吧
温繁知愣了下,想了两分钟才下笔,
我要是没考好会怎么样,
临溯看到着马不停蹄的下笔,
没关系,我陪你去就好了,没多大事,反正还能再考对不对,不要有压力,都是我不好
温繁知看见他着急忙慌的写下一连串的字,怔怔的看向临溯,“临溯,我答应你了,我们一起考a班”“随,随便你”
很快,温繁知在西城附中的第一次月考来了
考场里的吊扇慢悠悠转着,切割着闷热的空气,也切割着温繁知紧绷的神经。考前那杯试图提神的冷咖啡在胃里泛着酸,他攥着笔的手心沁出的汗,已经把黑色水笔的笔杆濡湿了一小块。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咚咚作响,像有人在里面敲鼓。
前排同学翻动试卷的声音,斜后方传来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甚至窗外偶尔掠过的鸟叫,都被无限放大,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拿到语文的时候手指间都在发颤,险些握不住笔,做到后面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他想抬手擦,又怕被监考老师当成作弊,手悬在半空,最后只能别扭地偏过头,用肩膀蹭了蹭。
余光瞥见邻座的同学已经在写作文了,那支笔流畅得像在纸上跳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他想抬手擦,又怕被监考老师当成作弊,手悬在半空,最后只能别扭地偏过头,用肩膀蹭了蹭。,而自己的作文题纲还停留在“标题:论坚持”这五个字上。
考数学时更糟。选择题前三道还算顺利,到第四题突然卡壳,明明是很基础的函数图像题,可他盯着选项里的四个抛物线,怎么看都觉得长得一样。草稿纸上画了又擦,橡皮屑堆成了小小的山,时间却像沙漏里的沙,簌簌地往下掉。
当广播里传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的提醒时,他突然慌了神,握着笔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连简单的计算都出错——明明是12乘5,他却鬼使神差地写出了55。
最后两道大题是他最有把握的题型,考前特意刷过类似的真题。
可此刻看着题目里的已知条件,那些熟悉的公式定理像被浓雾遮住了,怎么也抓不住。他用力眨了眨眼,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到一滴汗砸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片墨渍,他才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那道题看了十分钟,什么也没写出来。
交卷铃声响起时,他还有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空着。看着监考老师收走试卷,他瘫坐在椅子上,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亮,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胃里的那股酸意涌上来,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和慌乱,堵得他喘不过气。
原来紧张到极致,不是手脚冰凉,而是浑身发烫,却连一道简单的题都做不下去。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汗浸湿的校服袖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场考试,他大概是搞砸了。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西城附中的公告栏前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瞬间涌来密密麻麻的人。
温繁知挤在人群外围,指尖攥着校服袖口,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他站在公告栏前,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排名里逡巡。从北城一中转来西城中学的这一个月,他几乎是攥着一股劲在学习的。北城一中是全市公认的尖子生聚集地,他在那里最差的一次也稳稳地站在年级前五,可此刻,指尖划过纸张,直到视线落在“24”这个数字旁边的“温繁知”三个字上时,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闷得发慌。
周围有同学在兴奋地讨论着成绩,有人拍着同伴的肩膀祝贺,有人拿着笔在成绩单上圈画着什么。温繁知却觉得那些声音都隔着一层水,嗡嗡作响,听不真切。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很努力地适应新环境、跟上老师的讲课节奏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是西城中学的整体水平太高,还是自己这一个月的努力,根本就不够?
鼻尖忽然有些发酸,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他下意识地别过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北城一中的骄傲像是一根细细的刺,此刻正扎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如今的落差。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把那点即将溢出的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后转身,几乎是快步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他走得太急,以至于在楼梯拐角处,和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抱歉。”温繁知下意识地道歉,抬头时,却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眼眸。
是临溯。
“要去看成绩?”临溯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像秋日里微凉的风。
温繁知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避开临溯的目光,低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停,想快点离开。
可临溯却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拦住了他。“没考好?”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探究,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关切。温繁知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窘迫和失落交织在一起,让他只想快点逃离。
“我……”他刚想说“没事”,却听见临溯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刚才看了,24名,很不错了。”
温繁知愣住了,抬头看向临溯。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临溯的侧脸,给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在安慰,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是……”温繁知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在以前的学校,从来没有出过前五。”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像是在炫耀过去的成绩,又像是在抱怨现在的处境。
临溯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像是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那看来,适应新环境这件事,可比解一道数学压轴题难多了。”
温繁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临溯的语气很轻松,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却奇异地驱散了他心里的一部分阴霾。他愣了愣,看着临溯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忽然觉得刚才憋了半天的委屈,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走吧,回教室。”临溯率先转身,往楼上走去。他的步伐不快,像是在刻意等着身后的人。
温繁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走廊里,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却没有之前那种尴尬的沉默,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宁。
回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同学,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月考成绩。看到温繁知和临溯一起进来,有几个同学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但很快又转了回去。
温繁知刚在座位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班主任邺寂就拿着一叠试卷走进了教室。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和学生们相处得像朋友一样。
“好了,安静一下。”邺寂拍了拍手,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这次月考成绩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整体来说,进步还是挺大的。”
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临溯身上,脸上露出习以为常的笑容:“首先,还是要表扬一下临溯,继续保持年级第一,不容易啊。”
教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掌声。临溯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邺寂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温繁知身上,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惊喜:“另外,这次月考,我们班有位新同学的表现非常亮眼——温繁知,第一次参加我们学校的考试,就考了年级第十四名!”
“哇!”
“厉害啊!”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惊讶和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同学转过头,对着温繁知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还有人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温繁知完全没想到邺寂会特意提到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脸颊又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临溯。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临溯看过来的眼神,那双沉静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温柔的涟漪。
“温繁知同学刚转来一个月,就能适应得这么快,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容易。”邺寂的声音带着鼓励,“这说明他基础很扎实,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大家要多向他和临溯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刚才给临溯的还要热烈。温繁知看着周围同学们真诚的笑脸,听着老师鼓励的话语,心里那点因为排名而起的失落和沮丧,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是啊,他才刚来一个月而已。西城中学的教学进度、出题风格,甚至是同学们的学习节奏,都和北城一中有所不同。能考到第二十四名,其实已经是努力的证明了。比起纠结于过去的排名,更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进步,继续努力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大家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但很真诚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旁边的临溯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正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温繁知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写的不是公式,也不是题目,而是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继续加油。
温繁知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想,或许在这里,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有一个沉默却有趣的同桌,有一群友善的同学,还有需要继续努力的方向。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重新找回信心的少年,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