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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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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检结束，秘书敲门进来问：“郭总，今晚还有申景的预约，要不……”
郭一亮一头恼火：“推了推了，你怎么回事啊？纪总在这，当然是……”
纪从南在贵宾室打完电话，回到郭一亮办公室，就见郭一亮满脸堆笑：“纪总，今晚在黄鹤楼，我安排好了，还请纪总赏脸！”
就在这时秘书电话又打来。
“郭总，申景的孙总说今晚的饭局想请您和纪总一起参加，他安排了您喜欢的……”
郭一亮一下按掉免提，心想这秘书怕是不能要了，吃了多少回扣敢质疑自己的决策。
他拿起电话：“喂，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放下电话却发现纪从南看他。
其实在纪从南脑海里冒出刚才和舒琅的对话。
“夫人现在供职在申景。申景前段时间中了文品的标，要……和文品那边招呼一下吗？”
“申景……中了你们的标？”
郭一亮心里一咯噔，盘算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才应声：“啊，嗯嗯……”
他以为要拷问项目的数据，纪从南却说：“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叫上他们项目的人员。”
郭一亮一个脑袋两个大，表面笑嘻嘻的点头哈腰，出了门就给公司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打电话问情况。
因为纪从南的点名，晚宴变得像个会议，所有人都西装革履神经紧绷，生怕惹恼了贵客。
经理一想到大人物莅临，既紧张又惶恐。
他来之前就狠狠抽了几只烟，思考了一番说辞才从洗手间出来。
一桌子好酒好菜，经理给纪从南敬酒，纪从南却没举起酒杯。
他好像并没有看到经理举着酒杯的窘迫，状若无人的问：“这就是你们所有的项目人员？”
这一问，场上人均一咯噔。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郭一亮看了申景的老板一眼。
申景的老板赶忙拿着酒杯一同走过去敬酒，话说的漂亮，把关于项目人员这个突兀的问题顶过去。
“其实还有一个员工，不过她离职了，小女孩太漂亮太年轻，不懂事。”
被他们认为懂事又漂亮的一个女员工赶紧为纪从南倒酒。
纪从南一手掩住酒杯。
看了那个女员工一眼。
那女员工就像被吓到一般往旁边退开。
上位者不怒自威，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
纪从南的神色未变，经理却觉得酒杯都要端不住，他头上冒冷汗，心想这位大佛也不知道听说了什么，对这个项目格外关注。
纪氏的情况在行业里，无人敢说什么。
但是关于富通海，关于这位小纪总的狠辣手段，行业内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项目有些猫腻，也属于正常，老板的话本想用无关轻重的女员工离职遮掩真实的人员的猫腻，现在看来是被看透了。
他看着老板的脸色也愈发不好起来，就想着也说点什么。
“唉，是的，是叫乔立夏，女员工嘛，能力不出众，脾气倒是不小，我们已经叫离职了。纪总您放心，虽然她是我们部门的，但是像这么不靠谱的人，我们是没有让她参与到项目中来的，能进我们项目组的都是精英。”
纪从南居然有了笑意，虽然没喝他们敬的酒，但是脸色看上去似乎缓和了。
郭一亮亲自上前给纪总布菜。
酒局继续往下推进。
饶是经理阅人无数，看纪从南的脸色看不出什么。
他心里还是发毛，以为是太心虚，喝了几口酒壮胆，又再次起话题热场。
正说到热闹时，纪从南擦了擦手，似乎已经吃好，郭一亮跟在他身边，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哪知道几日后就接到辞退的通知。
申景的项目没了郭一亮这层关系，开展的十分不顺利。
乔立夏已经离职，这一个月坐看他们鸡飞狗跳。
到了下班点，同事还要加班，脸比黄连还要苦。
乔立夏准点收拾好东西，踩着阳光下班，走出公司大楼，感到神清气爽。
春芽初醒。
刚走到公司门口，一辆黑车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来。
纪从南的侧脸露出来。
“我送你回去。”
乔立夏有点恍神：“你怎么知道我下班？”
“出差，路过。”
“你来b市出差好久。”
纪从南看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朱经理出来的时候正见到这一幕。
乔立夏正在低头看手机，纪从南帮她拉安全带，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
朱经理瞬间明白了那天晚宴的时候纪从南听了解释之后的笑意背后的冷。
玩了一会手机，乔立夏忽然想起来：“你出差还自驾过来吗？”
纪从南没回答。
她回复了几个面试的信息，摸到音乐开关：“我想听音乐。”
“嗯。”
她打开，发现蓝牙没有自动连上。
“这不是之前的车啊？”
纪从南转了个弯。
“在这边也有产业，车子配了一辆。”
“喔。”真有钱。
但是为什么要配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车啊。
感觉纪从南都没有什么物欲，如果让她选肯定要再选一个其他款式的。
不过她也买不起。
“笑什么？”
“啊？就是想这个车好贵。”
纪从南手横过来关了她那边的空调口。
很快到了出租屋的小区。
乔立夏拉开车门。
车里的音乐还在放。
她站在车门外，关了音乐。
从纪从南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少女在春树下低头的模样。
音乐戛然而止。
她走了。
世界的色彩也变得单调。
他看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电梯门打开，乔家大门居然开着。
“妈！”
一种不好的预感跑上心头。
乔立夏冲进家门。
乔母正倒水，见她进来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你看谁来了。”
桌上摆着些保健品，阳台上张言走进来：“立夏。”
乔立夏见乔母没事就放心下来，问：“言哥，你怎么来了？”
张言说：“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乔妈妈……”
“叮咚。”无人注意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乔母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了。
“张言现在在哪工作啊？”
“现在在a市跟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
“那是大老板了啊！”
乔母对张言满眼欣赏，而当她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影，表情一下就凝固了。
纪从南拿着一个工作证。
站在门口就像个门神。
乔立夏感觉母亲的眼神特别像护崽的老猫。
她只好快速接过工作证，推了推纪从南：“你先走吧。”
小屋前一秒欢声笑语，只因为他来了，全部停止了。
纪从南看了乔立夏一眼，又看她身后的张言和乔母，沉默半晌，转身走了。
张言很快也向乔母道别出来。
开车过了一个街口，还遇到了纪从南的车。
那黑车停在路边，车窗全关了。
张言加速转弯，没有和他对上。
纪从南刚才那一刻的落魄，张言是一分一秒都不敢回想。
他对纪从南的了解不多，但是已经非常清楚不能成为这个人的敌人。
春日，乔立夏收到大赛入围的通知。
喜上加喜，朱经理因为经济问题被开了，比她还先离职。
遥远的a市，钟青颖第一次真诚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不自量力，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她仰头看着纪从南：“只要你帮我救出她，我可以帮你说服乔立夏的妈妈，让她接受你。”
纪从南终于有了一点反映：“你和她说了什么？”
空气里一种暗淡的压力。
钟青颖低下头，看着地面，很快又抬起头，手里的红包被她捏的皱起来：“对不起，我肯定能帮你说服她，到时候你和立夏就……就可以……幸福了。”
纪从南听到最后那个“幸福”才感觉到自己有谈判的必要。
他眼前闪过乔母那防备的样子，还有立夏让他先走的样子。
一向擅长等待的他也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
大赛要去a市。
乔立夏一直担忧怎么和乔母开口。她对纪从南的排斥蔓延到了对a市的排斥。
所以一直不愿意乔立夏回a市。
最后的这一个月的班，乔立夏都是准点下班。
所以她发现乔母吃馒头的次数也太多了。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乔母终于说出了实情。
“她说纪家买了你，来生娃。”
干！
我就说老妈你怎么反应那么大。
乔立夏在心里暴了粗口。
她刚想解释，门铃响了。
她一打开门，那个让她想要暴粗口的人正站在门外。
钟青颖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憔悴的多，但是眼睛里面有了光，之前的她身着靓丽，眼睛却是死的。
不论怎么说，这次她来，善意的多。
乔母很排斥，也被她的态度打动。
作为一个母亲，总是能共情她对孩子的爱。
钟青颖解释了来龙去脉。
买孩子这个说法无稽之谈，仅仅是纪老爷子的偏执想法，纪从南从未松口。
而现在，偏执的纪老爷子急病乱投医，居然绑架了刚刚找回来的柳书雪。
幸亏纪从南理智，劝住了老爷子，把柳书雪放了回来。
乔母听了依然心有余悸，但是对纪从南的印象却有了改观。
乔立夏心里一惊，他和纪老爷子之间的战斗，是她从未知道的。
原来纪从南对孩子的犹豫是想要保护她。
纪从南发烧时的痴语在耳边回响。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在爷爷苛刻的训练下长到现在这样大。
乔立夏坐动车去的a市。
高铁站顶明亮空旷，飘荡着温柔的提示。
乔立夏在看到出站指引同时看到了纪从南。
他穿着风衣，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也看到了她。
他们在人来人往间对视。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他朝她走过来，就好像他们没有离婚，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
私人疗养院环境美好。
绿树环绕。
湖中央的小亭子里，纪老爷子正同纪从西下棋。
看到纪从南，就让纪从西先出去。
纪从西走到纪从南身边，低声叫了一声：“哥。”
纪从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纪从西眼里有畏惧也有崇敬。
纪从南点点头，他就沿着湖边的石路回去了。
纪老爷子扔掉围棋子：“算了算了。”
纪从南嘴角有一些笑意。
“你小子……”纪老爷子指着他，“柳家姑娘送回去了吧。”
纪从南点点头。
“钟青颖这老狐狸，商场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吃过亏。”纪老爷子很欣赏聪明人，他看着钟青颖成长多年，虽然家族体量不同，但是手腕却各有千秋。
“她还是太重感情了……”他说着，语气低了下来，“你也重感情……”
他的话语沉默下去，似乎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后面，我也没有几天了，把立夏那孩子还接回来吧。”
纪老爷子拿着晶莹剔透的云子凑到眼前：“我知道你喜欢她的。”
“好好对她。”
纪从南：“嗯。”
绑架是没有的事。
但是纪老爷子确实约了柳书雪见面。
他一直想找到那个人的一点踪迹，哪怕只是她的后代。
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那个人终于进了他的梦境。
最无情的人最深情。
人年少时对自己的错误估量，往往成为一生的遗憾。
乔立夏得了三等奖。
今年大赛因为赞助充足，比往年多了优秀奖。
所有获奖者都可以在花阳工作室里实习。
乔立夏和大家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大家都很感叹今年的赞助商真是给力。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纪氏。
但是问了半天，好像不是。
是一位姓苏的投资人，不过反正是匿名。
大晴天的傍晚下起了雨。
刚好赶在下班的点，不好打车。
“立夏，你带伞了吗？”
立夏抬头摇摇手：“嗯嗯。我还要一会。”
“那我先走啦，这个点不好打车。”
另一个妹子正在打电话：“你开车慢点啊，我在门口等你。”
过了好久，雨过天晴，天空挂着彩虹。
乔立夏做完设计，一抬头刚好看到这样的美景。
手机铃声响起。
“我在门口等你。”纪从南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好。”
一切都刚刚好。
风从夏日起。
后来纪从南家里摆了棋盘。门前花园有猫里面打滚。
一切都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