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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虚惊 ...

  •   房门打开,门外之人西装革履,唐浔此前见过一次,正是那日去机场接他们的司机。

      司机身侧立着个行李箱,见到池萧,恭恭敬敬递上。

      池萧接过行李,让司机去楼下等他,转头把行李拎进门,咔嚓两下把箱子打开,随后在其中翻找东西。

      唐浔在一旁看着,以为池萧是在找什么重要物件,刚想蹲下身帮忙,就见池萧从塑料袋中掏出了那团喜庆的红毛线。

      “这毛线买了,可不能光看着,浪费!”池萧把毛线团拿在手中颠颠,像是在刻意点谁。

      “……”

      唐浔睨了池萧一眼,夺过毛线,没多好气地回呛:“忘不了给你织红内裤。”

      不知是被哪个字撩起了兴味,池萧眯起双眸,几步将唐浔逼至墙根,半真半假地威胁:“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到时候如若验货不通过,我可是会自取‘罚金’的。”

      唐浔被困在方寸之间,他弯起双臂抵住池萧压来的胸膛,提醒道:“司机还在下面等你。”

      “嗯,那就让他再等会儿。”说完,池萧十分轻巧地把阻挡他的双臂钳住,稍稍往上一带,就让唐浔变成投降的姿势。

      吮吸缠绵,带着几分情难自禁的疯狂和即将离别的不舍,池萧俯首吻住唐浔的唇,直至将人吻得握不住红毛线,才稍稍罢休。

      经过池萧的一番特殊照顾,唐浔的唇又麻又疼,呼吸也乱了节奏,现下只能半张着嘴汲取氧气。

      池萧盯着那被他伺候的地方温润剔透,泛着水光,眸色再柔几分,抬手在那温软上碰碰,道:“还是有些生疏,以后得多练练。”

      此话一出,唐浔的脸颊不出所料地又红了,但他也算有进步,没有继续被牵着鼻子走,只见其将身子一蹲,从池萧的臂弯中逃出,后赶紧跑远几步拉开安全距离,转身轰人:“赶紧走吧,小心司机等急了,在心里骂你。”

      池萧无声地笑了下,“他不敢。”

      说完,拿起挂在置物架上的钥匙,曲起手指弹弹已被做成钥匙扣的鹅卵石,又抬头叮嘱唐浔:“我不在家也要好好吃饭,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唐浔瞅了眼被抢走的鹅卵石,有些公报私仇,“饭,我会好好吃的,电话我就不打了,现在话费挺贵的。”

      “你”池萧抬手看看时间,着实有些来不及了,只好咬咬牙,暂且忍下,“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池萧转头出了门,而这一别,两人就是隔了半个月才再见。

      由于池老爷子入院一事,旁德集团股票遭受重创,公司内部因此产生动荡。

      紧要关头,池萧必须挺身顶上,如此,熬夜加班便成了常态,为不打扰唐浔休息,只要下班时间太晚,他就直接在公司睡了。

      这般,两人最多也就是视频通话见见面。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毛线团模样大变,算是完工了。

      唐浔手上没了要紧事,在家待着有些无聊,便独自出了门。

      不知不觉,鬼使神差地,他又到了那座公园。

      经历夏日烈阳的炙烤,树叶都变成深绿色,唐浔在树荫下沿着公园踱步,忽地,一枚铜钱咕噜咕噜滚到他面前,撞了下他的运动鞋,后在原地打转片刻,最后落了定。

      唐浔弯腰捡起,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个摊位,摊位后是位戴墨镜、续长髯的老者。

      他拿着铜钱走到摊前,问老者:“先生,这枚铜钱是您掉的吗?”

      “算是吧。”

      老先生的话如隔云雾,让人有些听不明白,唐浔垂眸看向手中铜钱,随之发现摊位上也摆着几枚类似的铜钱,于是便将之与其余几枚放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

      铜钱刚被放好,老先生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唐浔莫名有些发怵,想转身赶紧离开。

      谁知,老先生的声音接着传来,“有意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啊。”

      闻此一句,唐浔脚步骤然停下,他知这句诗原本是描写

      听到老先生念出这句诗,唐浔脚下一顿,他知这首诗原是描写同性之情,可他与这位老先生交流不过两句,怎就暴露了性向?

      还没等他想明白,老先生在他身后继续开口,“年轻人,今日也算你我有缘,我可免费赠你一卦,要不要坐下来听听?”

      上次于道观看卦,唐浔舍了最后一卦,如今,他也不想因这卦言扰了心绪,便道:“不用了,多谢。”

      “也罢,听不听你随心便可。”老先生似是并不强求,但说完又添了一句,“不过,年轻人,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缘无分切莫强求,免得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是什么意思?

      唐浔不再淡定,心绪也有些乱,终是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听过地离开,“您什么意思?”

      老先生指指身前的小板凳,示意唐浔坐下。

      唐浔看了眼,乖乖照做。

      随后,老先生便如说书般娓娓道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你忧心忡忡,心里定是藏着事,便自作主张为你起了一卦。

      但意料之外的是,卦中竟有一枚铜钱飞了出去,如此,卦象未成,此卦也该就此结束。

      谁知,那枚铜钱又恰好被你给捡了回来,还放在了这卦盘之中,卦象因此得以形成,此乃天意也。只是”

      说到这,老先生故意截住话头,像是在吊人胃口。

      唐浔着急追问,“只是什么?”

      老先生重新将视线落回铜钱,无声叹了口气,“只是,这天意之下的卦象却并不圆满,你是无情水,他是痴情火,水克火,你们多半无法相守。”

      老先生说这话时不紧不慢,语调也无多起伏,但唐浔却觉此人的话语中裹挟着凛凛寒风,逆着他的呼吸灌来,让他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

      “那,那有办法可以破解吗?”唐浔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每次遇到与池萧相关的,他都失了理智,只敢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破解之法就是你们两人要分开,隔得越远越好,毕竟水火不相容。”

      听到这句,唐浔脑中嗡的一声,再开口追问时,语调都带上了颤抖,“除…除了分开呢?”

      老先生敛起铜钱,摇摇头,有些爱莫能助,“老朽道行不够,除了分开,我算不出其它解法。”

      当头一棒,唐浔的心坠到谷底,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颓然无神,他怔怔地同老先生道过谢,随后离开摊位。

      你们无法相守,终究要分开,你们水火难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老先生的话不断在耳边回荡,唐浔像丢了魂般,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行。

      许是此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来电铃声响了几遍,他都没听到,直至一阵刺耳的鸣笛声袭来,他才恍然回神,与此同时,口袋中的手机第十次响起。

      唐浔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池萧。

      他按下接通键,紧接着,池萧焦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唐浔,你在哪?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唐浔不敢说实话,扯谎道:“手机静音了,刚才没听到。”

      这句说完,对面是几秒的沉默,沉默过后池萧的声音低了几分,“你现在在哪?”

      唐浔像是怕池萧会来找他似地,急忙道:“你不用过来,我一会儿就回家。”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

      池萧不依不饶,唐浔不敢再说别的,回道:“在小公园。”

      “在那等我。”池萧的声音不重,但唐浔没敢不听。

      挂断电话,唐浔走到长椅处落座,等待的时间里,他努力将那些话赶出记忆,逼自己恢复正常。

      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跑着闯入他的视线。

      是池萧!

      唐浔起身相迎,还没走几步,池萧就跑到了他身边,额间的汗已打湿了碎发。

      “大热天的,怎地突然跑到这儿来了?”看到唐浔无事,池萧明显松了口气。

      “在家里待久了,想出来逛逛。”

      池萧抬手帮唐浔整整有些歪了地衣领,后沿着衣袖向下抓住了唐浔的手,待温度从掌心传来,池萧眉间顿时皱起,“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就抬手摸上了唐浔的额头。

      “没有”唐浔拿开池萧的手,答道:“没接到你电话,吓的。”

      听到这句,池萧愣怔一下,后噗地一下笑出来,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唐浔个脑瓜崩,“我是老虎吗?还能吃了你不成。”

      唐浔压压眼角,嘟哝道:“你有时比老虎还可怕。”

      池萧听清了,“哦?哪些时候呢?具体说说呗。”

      唐浔懒得搭理池萧,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池萧笑着在后面跟上。

      随后,两人找了座小凉亭,于其中落座。

      想到自己还不知池老爷子近况如何,唐浔开口问池萧:“池老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最近两天一直嚷嚷着要出院,被我妈和大伯严厉制止了。”

      唐浔点点头,“老人年纪大了,谨慎些是对的。”

      池萧捏了下唐浔的手,有些不满:“唐儿,我俩这关系,你还总是池老池老的叫,显得我俩好生分。”

      “那你想怎样?”唐浔有些明知故问。

      “当然是跟着我叫‘爷爷’啊。”说完,池萧像是多善解人意似地,接着道:“如果你不想急着现在改口,那给我换个称呼也行,比如……”

      “我跟着你叫爷爷!”

      唐浔的话说得坚决又迅速,池萧的话哽在喉咙根本来不及说完,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最后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其他福利,只见他的身体在长椅上转了90度,后仰身一躺,枕上了唐浔的大腿。

      从这个角度看,池萧眼下的乌青更为明显,唐浔没忍心推开池萧。

      在意的人就在身旁,池萧舒服地呼出口气,慢慢合上眼眸。

      为让池萧睡得更舒服些,唐浔将双手罩在池萧眼睛上方,替人将光线挡住。

      人语渐消,四周仅剩下蝉鸣。

      蝉鸣,主要目的是为求偶,但于蝉而言,交|配和产卵则意味着死亡。

      一场竭力奔赴,换来的不是相守而是死别;历经漫长等待,求得的不是经久岁月,而只是一个盛夏。

      蝉可以为了这场情事飞蛾扑火,他也未尝不能。但是,如若最终结局是两败俱伤,池萧也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他便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这样的一场感情,他又怎么舍得说结束?这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能放手就放手?

      “你不开心?”池萧的话随时问句,但却是在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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