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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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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别墅区，汇入夜晚的车流。叶星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灯，心里那点紧绷感慢慢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疲惫和……那么一点点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靠在椅背上，歪头看向开车的江屿。侧脸线条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利落。
安静了一会儿，叶星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喂。”
江屿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我这边……算是对付过去了。”叶星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那你妈那边……要不要我也去一趟？”
他说完，感觉耳朵有点热，赶紧补充道：“……礼尚往来嘛。免得她说我不懂规矩。”
江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不用。”
叶星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他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扭回头看着窗外，语气硬邦邦的：“哦。随便你。”
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过了一会儿，江屿才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疏离感：“我妈的情况，和你父母不一样。”
叶星没回头，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嫌我配不上你江家大少爷？”这话说出来带着刺，但他心里确实有点这么想。江家比叶家势大，江母又是出了名的强势严厉。
江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很轻微，几乎听不见。他打了下方向盘，拐进一条更安静的路，车速放缓。
“她不是嫌你。”江屿看着前方，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叶星能听出里面的认真，“她是反对任何可能影响我、或者影响屿诚的人或事。在她眼里，感情是多余的，甚至是危险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去见她，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会让她说更多难听的话。没必要。”
叶星听着，心里的那点不快慢慢变成了别的情绪。他转回头，看向江屿的侧脸。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看起来冷静强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他是怕自己受委屈？
叶星抿了抿唇，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谁怕她说难听话了？”
江屿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有点极淡的笑意，很快又隐去：“知道你不怕。但我不想你听那些。”
他转回头，语气恢复平淡：“我的事，我能处理。她那边，我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叶星看着他又恢复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更浓了。他啧了一声，没再坚持，重新靠回椅背，嘟囔了一句：“……随你便。反正又不是我想见。”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松快了不少。
至少，江屿不是在排斥他，而是在……保护他？
这个念头让叶星耳朵又有点热。他胡乱按下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车子很快开到叶星公寓楼下。
停好车，叶星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他磨蹭了一下，才转头对江屿说：“……那，我上去了。”
“嗯。”江屿点头，“早点休息。”
叶星推开车门，脚踩到地上，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快速说了一句：“……那你搞定你妈。需要我的时候再说。”
说完，他没等江屿反应，砰地关上车门，快步走进了楼里。
江屿坐在车里，看着叶星有些仓促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屏保是某晚叶星睡着后他偷偷拍的一张侧脸。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他才启动车子，驶入夜色。
叶星回到公寓，那只小奶牛猫照例喵喵叫着迎上来蹭他裤腿。他心不在焉地揉了两把猫脑袋，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累，心累，浑身都不得劲。他摸出手机，准备打两把游戏转移注意力。
刚解锁屏幕，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就跳了出来。
来自那个黑色头像，「九月」。
叶星手指一顿，心里嘀咕：刚分开就发消息？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黏糊了？
他点开对话框。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光线很暗，画面里，他侧躺着，深陷在枕头里，碎盖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前，眼睛紧闭，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张着，睡得毫无防备
是他。是睡着后的样子。
叶星盯着那张照片，瞳孔猛地放大，血液嗡一下全冲上了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江屿这混蛋什么时候拍的？！
他手指发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一股极致的羞耻和莫名的臊热席卷了他。这照片……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
叶星对着手机就吼，声音都变了调：“江屿你变态啊！偷拍我？！赶紧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传来江屿低沉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声音：“不好看？”
“好看个屁！”叶星气得原地转圈，“你什么时候拍的？！删了！立刻！马上！”
“前天晚上。”江屿回答得倒是干脆，语气里甚至听得出一点笑意，“舍不得删。挺好看的。”
“你……”叶星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热得能煎鸡蛋，“你少废话！赶紧的！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江屿打断他，声音压低了些，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来找我算账？”
叶星呼吸一窒，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限制级画面，耳朵更红了。他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却憋不出更有威胁力的话。
电话那头，江屿似乎低笑了一声，很轻：“我又没给别人看。”
叶星：“……”这是给不给人看的问题吗？！
他气得想摔手机，又舍不得挂电话，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等着！”
江屿从善如流：“嗯。等着。”
叶星啪地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扔在沙发上，像是扔个烫手山芋。他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还是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又冲进浴室用冷水扑了把脸。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和耳朵，还有那明显慌乱的眼神，叶星更烦躁了。
没出息！
他擦干脸，走出浴室，目光却忍不住又瞟向沙发上安静躺着的手机。
挣扎了几秒，他还是没忍住，走过去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拍得……其实还行。光线朦胧，把他平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全磨没了，看着居然有点……乖？
叶星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寒了一下，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按了保存。
刚保存完，他就后悔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赶紧又把手机锁屏扔开。
那只小猫跳上沙发，好奇地用爪子扒拉他的手机。
叶星把它捞过来，把脸埋进猫肚子里，闷声闷气地骂：“……你另一个爹是个神经病。”
小猫不明所以地喵了一声。
然后把手机塞到沙发缝里，眼不见心不烦。
但那个照片，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连带着昨晚那些混乱又亲密的触感，一起翻涌上来。
他倒在沙发上，用抱枕压住自己发烫的脸。
……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