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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2 ...

  •   同一个夜里,贝棠心的母亲也找上门来了。一身浓烈的香水味很快充斥整个房子,头发像是刚烫过的,染了夺目的茶红色,药水味同样浓烈。

      贝棠心为哥哥的事已伤透脑筋,茶饭不思,此刻见到母亲,倍感窒息。

      这一对母女平日就靠着银行过账系统来联系着,非常讽刺。

      贝棠心母亲一坐下即问:“贝贝最近怎么样了?”

      贝棠心懒得正眼看她:“你自己不会去看她吗?”

      “那个鬼地方,去一次我就要发一次恶梦,走大路嫌远,抄小路嫌脏,白天有流氓,晚上有野猫。你什么时候带她上我那儿?”

      贝棠心反唇相讥:“你那个地方也不是我们这等穷苦人家能去的。”

      两母女一人坐一端,远远分开,连说话也要提高嗓门。

      贝母抓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也不是真的要看,啰哩叭嗦开始说个不休,贝棠心一句也听不进脑。她还大口大口吃贝棠心留在茶几上的零食呢,作风比贝棠心还年轻化,十足个妙龄女郎,只差着没把两条腿高挂起来,贝棠心真的服了她。

      贝棠心抱着腿缩在角落的坐袋上,脑子里想的都是哥哥的事。好几次,她想开口告诉她的母亲,可是,她的言行,她的举止,一次一次让贝棠心心寒,最后她决定打消念头。

      面对母亲,贝棠心完全没有说话的兴致,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建设,搞得不好还雪上加霜,徒添她的压力和烦恼。

      她母亲倒有自己的一箩筐话题,仿佛已经憋了很久,这一晚正好可以一股脑抖出来。

      “你叔叔的生意最近差了很多。做燕窝加工你说有那么容易吗?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血燕,要真有那么多,燕子全都真的吐血死光了,那天被卫生局抽样调查,说颜料注入过量。”

      贝棠心对母亲男人的事从不感兴趣,这句话她倒是听得很清楚,忍不住暗自叫好:“最好把jian1商一个个都给抓了坐牢去!”

      “你说话就不能厚道点?你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总要让我吐血。”

      贝棠心鄙视她母亲的男人,她觉得他们是物以类聚,是天生绝配的一对,而潜在着的原因是他觉得这个男人各方面都不如她的父亲。

      贝母突然叹息:“最近的保护费又提高了,那些人惹不得,少给一分都不行。”

      看样子风光的日子真的已不复在,贝棠心这才发现她母亲的手腕和手指空无一物,她挖苦的问:“怎么不戴他送你的罗莱士手表和N卡拉钻戒了?”

      贝母听不出她言语中的意思:“都拿去保险箱锁起来了。”半晌她问:“银行信用卡的限额,能不能加大点?”

      “不能。”贝棠心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埋怨:“你就给我那区区三千元,我都不敢告诉人家呢。”

      “奇怪了,他怎么就不给你弄一张黑金附属卡要你现在那么委屈?你要我的就要了,不要我明天取消了它。”

      “以后我拜托你尽快缴费,不要害我刷爆了出丑。”

      贝棠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真坎坷!她都欠了这些人什么来着?一个个都跟她讨债来了。

      她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一阵闷热的晚风拂面。

      俯头望下,只见路灯和轿车一行一行如玩具般的整齐排列着。任何物体只要远离了就变得渺小,那一刻的贝棠心只觉得意兴阑珊,做人了无生气,真有一股跳楼死了算的冲动。

      她干脆躲到房里,塞住耳机听音乐,眼不见耳不听为净。

      躺在床抱着枕头的时候,她开始思念江昔艾。也许世界上有了可爱的人,才让可恶的人越发可恶。难道是前世债,今世还?可恶的偏偏都是自己至亲的亲属。

      想说话却没听众,贝母自讨没趣,自己摔门走了,留下“嘭”的一声巨响,贝棠心也不惊异,她早已经习惯。

      望着满客厅的零食渣和纸屑,她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电视没关,声量足以让邻居过来投诉,每次只要一接触母亲,她就按耐不住要觉得心灰意冷,一分钟都难以忍受。

      长久以来,贝棠心只想放弃这种关系,不顾不理也不要,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贝棠心回到卧房,匆匆换过一套衣服,在路口上了计程车赶去江昔艾家。她想见她。

      这个短短三十分钟的路程在这一晚显得特别漫长,仿佛需要长途跋涉。如果每天都要如此折腾,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在车上,贝棠心的思绪非常混乱,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活担子,她想起了哥哥的债,她想起了母亲的逼迫,她想起了贝贝的未来。

      贝棠心闭上眼睛,不敢往下想,两个肩膀下意识的低垂下来。

      何以她没有三头六臂?每个人的天空都需要由她一手撑起,多么的不容易;何以她不是李嘉诚的女儿?何以她不能独自快活的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有形和无形的负担、牵绊和枷锁却层层束缚着她。

      做人真累!

      昏黄的路灯下,贝棠心发现江昔艾才回家,正在掏钥匙开启大门。

      江昔艾听到脚步声,下意识转过身。

      发现了贝棠心的出现,她不禁喜出望外:“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

      门一关上,她们拥抱在一起。

      “为什么那么夜才回家?”贝棠心问。

      江昔艾说:“今天赶两篇稿,刚才又在附近做了个采访,所以迟了。”

      贝棠心闻到江昔艾的外套和头发上都是长时间在冷气房里浸泡后的烟味,可想而知她一天要出席多少场合,要见多少人,要写多少字,多么不容易。

      “你真辛苦。”贝棠心心痛的说。

      江昔艾却微笑:“这有多辛苦了?肚子饿吗?我去弄宵夜给你。”

      “你吃了晚饭没?”

      “在外吃了。”

      “那就别忙了,我不饿。”

      贝棠心突然很感慨。她实在不喜欢目前这样的生活。自己辛苦就好了,江昔艾竟然也那么辛苦。每天舟车劳顿,到处奔波,和时间竞赛,到头来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贝棠心很想改变眼前的一切,可要改变,谈何容易呢?

      太阳东升后,又是朝九晚五,人人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做的犹如一条牛,再努力也只有老天爷才看到,却不见得天空会破个大洞掉下一堆金银财宝;上司尽管看到了,同样不见得月尾加薪年底分红,每个人都劳劳碌碌,一分耕耘却未必一分收获。

      贝棠心情绪异常低落,她安静的躺在江昔艾的怀里,完全不想说话。

      那一刻她其实很想哭,可是她不想在江昔艾面前流泪,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江昔艾的心情倒是开朗的,她的话题都围绕在今天遇到的人和事上,还有工作上的琐碎事,贝棠心仰着头看着她,她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笑,喜欢感染她快乐的情绪。

      贝棠心舒服的翻了个身,把一边耳朵贴在江昔艾的肚子上。江昔艾说什么她也不去听了,她突然傻气的说:“我听听看有没有baby在里头。”

      江昔艾一下打住,垂着头望着她,很温柔的笑了起来。

      “我说有没有一个baby在里头?”贝棠心重复说。

      “有的话,就是世界奇闻。”江昔艾又笑,贝棠心就算突然患上痴心妄想症也是可爱的。

      她却突然认真起来:“小艾,如果我是个男人,你愿不愿意为我生个Baby?”

      “当然愿意。”江昔艾毫不犹豫的回答。

      “回答得那么快,就因为我不是男人。”贝棠心说得有些忧伤。

      江昔艾只好凝重的思考片刻,再回答一次:“不用认真去想,也是愿意的。”她真的想不到任何不愿意的理由。

      贝棠心落下泪来,江昔艾不禁一怔,来不及说话,贝棠心说:“小艾,谢谢你,我太感动了。”

      江昔艾只是凝视着她,她从没见过贝棠心像今晚如此的多愁善感,她肯定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同时觉得有点心疼。”贝棠心说。

      江昔艾紧紧握住她的手,说:“棠心,你有心事?”

      贝棠心闭上眼睛,摇头微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也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那么贴心的话。”

      江昔艾皱了眉头,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她。

      贝棠心牵动嘴角对她笑笑,仿佛要她放心,她说:“你让我躺在这里就好了,我喜欢躺在你的怀里,以后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

      江昔艾轻抚她的额头和眉毛,贝棠心去拉住她的手,才要闭上眼睛,天花板突然飘下一个小小的碎片,缓缓落在她身上,她用手指弹走,叹息一声说:“也许我妈说得对,这就是个穷地方,天花板都剥落了,你说要是掉进汤里,那碗汤还能喝吗?”

      江昔艾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若无其事的说:“雨季来的时候,这个地方还会漏水呢。”

      贝棠心再一次叹息:“还居然漏水,那我以后怎么躺在这里?”

      “以前找人来修过了,但始终没有修好。”

      “怎么忍受?”

      “这只是很小的事,如果也不能忍,很多事情都不能忍。”江昔艾倒是豁达许多。

      贝棠心不置可否。

      “不行,不能忍受这样。”贝棠心突然坐起身来,“明天就找人来修好!”

      “没有下雨,是找不到哪里漏水的。”江昔艾提醒她。

      贝棠心说:“我不能让你住这种环境。”

      江昔艾只是看着她,贝棠心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到外婆和贝贝不也住在同一个环境吗?马上觉得沮丧,又倒回江昔艾的怀里躺着。

      官巽风访谈刊登的那一天,正逢他出了远门,女秘书南丝给他收集了一份剪报。

      日理万机的他近年来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细细阅报。

      每一天,南丝都会把报纸经济版上的要闻搜集下来,然后在当天下午向他作出简单的汇报。

      这个下午,南丝一如往常给官巽风读报,终于,翻到那一篇由江昔艾所撰写的全版访谈,她把标题和副题朗声读出。

      官巽风突然灵光闪动,他打断南丝:“这个我想自己读。”

      凡事都有破例的时候,南丝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板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她很快把报纸放到他桌上。

      官巽风看第一行,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小失误,他少有的惊叫一声。

      南丝有些诧异:“有问题?”

      “那位女记者把我的年龄报小了。”

      女秘书皱眉:“需要打电话到报社吗?”

      官巽风却笑了:“这不正好吗?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

      “是的,她很年轻,据说她在新闻界是新人,打个电话知会她的主任,也好让她吸取经验。”南丝严肃的发表意见。

      官巽风却说:“小题大作,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还怪她怎么没把我写年轻五岁。”

      女秘书窃笑。

      跟官巽风共事已经超过十载,她十分了解他的心思。她知道官巽风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时候官巽风是好玩的,她喜欢故意的试探他。

      南丝退出去后,官巽风打开第一格抽屉,取出江昔艾的名片。他看一看腕表,拨出她的手机号码。

      餐厅的橱窗外艳阳高照,江昔艾跟贝棠心正在吃午餐。

      陌生的号码全都是因公事而来,江昔艾毫不犹豫的接起:“哈罗,你好。”

      一把非常磁性的男性嗓音在说话:“你好。”

      声音非常熟悉,江昔艾才在心里嘀咕,对方已经清脆的报上名字:“我是官巽风。”

      江昔艾呆了一呆,心里打了个冷颤。她暗忖,该不是采访内容出了什么问题吧?

      “官先生。”江昔艾礼貌的称呼一声。

      贝棠心抬起眼,一个不慎,把手边的饮料都弄倒了。

      官巽风清朗的声音在问:“可方便谈话?”

      贝棠心招手让侍应生过来收拾,江昔艾有点不安,她起身离桌,走出餐厅外。

      官巽风说:“我在你的笔下看到了我自己。“

      江昔艾说:“一定把你写坏了。”

      “不,是生花出妙笔,你把我写活了。”

      是吗?

      那么,这通电话的来意就让江昔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心里忐忑,坚持说:“一定是访谈内容出了问题。”

      官巽风笑了,打蛇随棍上:“是出了问题,于是想着找你出来算账。”

      江昔艾一听,心马上下沉,下意识的脸色涨红:“对不起。”呆了半晌她说:“很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官巽风也不再兜圈子,他直截了当的说:“不如就在今晚?”

      江昔艾转过身,突然发现橱窗内座位上的贝棠心不在了!当下她有些急了,马上对官巽风说:“对不起,我现在突然有点要事,一会再打回给你。”

      “没问题,我等你。”官巽风从容的说。

      江昔艾回到餐厅,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去找贝棠心,里头却空无一人。

      走出来,柜台收银员也知道她找人,他指向大门,说贝棠心已经结帐离去。

      江昔艾离开餐厅,立刻打贝棠心的电话,竟然占线,不停的占线。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一种久违了的恐惧感涌了心头。江昔艾感觉有些什么不由自主地迷蒙了她的眼睛。

      是泪。

      她非常害怕这种情况,心不断的往下沉。

      难道,她又要被抛弃多一次吗?她不能找不到贝棠心,一刻都不能。

      突然,一个声音冷冰冰的在问她:“你谈够了?”

      江昔艾看见贝棠心站在转角的柱子边。她松了一口气,脸色却煞白:“他说采访内容出了问题。”

      “你真的相信?”贝棠心冷冷的问。

      江昔艾不以为然,犹自镇静的解释:“经验不足,经常出错也是个事实。”

      “只有你才愿意相信,很好!”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然后?”

      江昔艾根本说不下去。

      贝棠心替她说了:“然后,官某人一定在这时候问你赏不赏脸跟他吃顿饭。是什么时候?今晚还是这个周末?”

      江昔艾一怔。

      “嗯?”

      江昔艾只觉得贝棠心料事如神却咄咄逼人,她不知道她对这件事如此敏感和介怀。

      江昔艾如实招供:“是今晚。”

      贝棠心长叹一口气:“你去吧,反正今晚我没有时间陪你。”

      江昔艾无语。

      “记得,如果他很有风度的让你挑选该去的地方,你就去挑市区里最高级的餐厅,最好就是有人来拉小提琴那种,还有,把衣柜里的破衣服统统换了去,免得自己配不起他尊贵的身份。”

      贝棠心这些话是什么用意?是挖苦讽刺还是侮辱?江昔艾实在没弄懂。

      “说来说去,你是不相信我。”她设法平静的说。

      贝棠心却停下来:“我不相信他!”

      说了突然苦笑起来,她究竟是不相信官巽风,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呢?

      原来,做人没信心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贝棠心从来不觉得自己渺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官巽风只要一出现,她就觉得自己在这样的一段爱情面前失去了信心和尊严,她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

      算了吧,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还轮得到她去控制吗?要是她能控制,她早就把身边的人统统都给统治了,征服了,她要让每个人都安分守纪留在自己的岗位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可惜,事与愿违。

      江昔艾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一直属于她?她肯定留不住她!

      贝棠心想到这里,落寞的掉头离去。

      江昔艾愣在那里,脸色越发的苍白,想追上去,又力不从心,贝棠心早就消失在人群中。她发软的靠在柱子上,两条腿跟着软化,整个人蹲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惊愕的叫:“小艾!”

      看到跟前出现的是麦小东,江昔艾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怎么了?别哭啊,这里可是大街。”麦小东蹲下来,把随身挂在身的相机袋甩到一边。

      “她走了。”江昔艾哽咽。

      麦小东在过路前也看到了贝棠心。经过那晚的一面,他已经认得她,他激动的说:“她把你扔在这里自己走了?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她不对,她该知道你最怕被人抛下,我去把她叫回来!”

      “不要去,不要去。”江昔艾拉住她的裤管哀求他。

      “那你别理她。”麦小东打抱不平。

      “我不能不理她,也不会不理她。”

      麦小东怔怔望着江昔艾,心里很迷惑,半晌后他说:“为什么不能?她又不是你的谁,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麦小东错了,她低估了贝棠心对她的重要性。就算贝棠心要抛下她,至少也要给她一个合理的原因。她不能接受她无缘无故的离开。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容许有人抛下她不理,尤其还是她爱的人,她再也承受不住。

      江昔艾不想对麦小东说太多,她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到这一带找一间设计公司。”麦小东看着她。

      江昔艾努力收拾好情绪,奋力站起来。

      可是,就在她站直身子的一刻,胸口是一阵前所有未有的压迫感,更具体的感觉就是抽痛。麦小东发现了她脸上的异样,忙问:“小艾,你怎么样?”

      江昔艾深呼吸,眉心紧蹙,有些迷惑的说:“心有点痛。”

      “心痛?”

      江昔艾点点头,却说:“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别理我了,我得回去办公,今天很多工作。”

      “坐下来喝一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麦小东要求。

      江昔艾婉拒,她根本没心情。

      恍恍惚惚回到写字楼,一眼就看到书架上官巽风送的那盆爱之蔓,贝棠心那番刺耳的话立刻在脑海回放,让江昔艾的心犹如被针扎一样难受。

      她坐在沙发上,发现自己的手很冷,心跳很快。

      手机突然响起,江昔艾飞快赶过去,正要接起,发现又是刚才的号码,是官巽风。她把手机放在桌上,任由铃声响到断。

      然后,她去把那盆爱之蔓捧在手里。就在那一刻,她想起自己办公室对面那个当书记的女郎来了!每一天来到办公室,江昔艾都会下意识的留意这位女郎的办公桌上种满的盆栽,她肯定是个喜欢盆栽的人!

      也顾不上唐突,江昔艾决定把爱之蔓送给她!

      书记女郎拉开玻璃门,从江昔艾手里接过爱之蔓,表情显得错愕,又忍不住低头惊叹:“好漂亮!”

      “送给你。”江昔艾说。

      “种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要了?”女郎诧异。

      “我家里已经有一盆了。”

      “噢,那一定比这盆更漂亮了。”

      江昔艾凄楚一笑,事实上是刚好相反,但她说:“是的。真的比这一盆漂亮多了。”

      如此一来,江昔艾哪里还敢出席官巽风的饭局?早在贝棠心掉头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决定缺席。

      如果要复电拒绝官巽风,就必须找个像样的理由,江昔艾考虑复考虑,最后决定不复电。她认为最严重的情况是官巽风觉得她礼貌不周,不识大体,比这些更坏的,她也无心理会了,没有人比贝棠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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