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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摊牌、逃跑与最终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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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鱼雷，跌跌撞撞地冲过人群熙攘的宴会厅，对周围的问候和搭讪充耳不闻。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嘴唇上残留的触感如同烙印，滚烫得让他浑身战栗。还有顾璟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一直试图忽略和逃避的、所有不可思议事件的真相大门。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读心术！他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背圆周率！背元素周期表！他还……他还亲了我？！」羞耻、愤怒、慌乱、以及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恐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冲出酒店，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心跳依然快得像是要爆炸。他慌乱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自家地址后，就把自己缩在后座角落，试图理清这团乱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颁奖典礼后台？那次他说我很吵？难道从那时候起……」细思极恐，过去几个月里所有诡异的、不合常理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顾璟总能精准地回应他的内心吐槽，总能在他最慌乱的时候出现，那些“巧合”的礼物，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
「所以他一直都能听到？！听着我在心里骂他、吐槽他、甚至……甚至偶尔花痴他？！」这个认知让林溪恨不得当场跳车社会性死亡。
出租车很快到了他家楼下。林溪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楼道，躲进自己的小公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红姐”和几个剧组同事的名字，他甚至还看到了“顾璟”的来电显示。
他一个都没敢接，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内心的风暴却愈演愈烈。他该怎么办？以后怎么面对顾璟？电影还要宣传，他们注定会有无数交集。难道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还是直接摊牌？
「摊牌？说什么？‘顾老师您好，我知道您会读心术了，请您以后不要再监听我的内心os了？’ 他会承认吗？他要是承认了，岂不是更尴尬？！」
林溪把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了绝望的呻吟。这简直是无解的死局！
这一晚，林溪彻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顾璟吻下来的画面和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游魂一样在家里飘荡，不敢开机，不敢上网，与外界彻底失联。
直到傍晚，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林溪吓得一个激灵，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林溪，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顾璟！
林溪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再不开门，我就用你小号发微博了。”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
林溪：“！！！” 「卑鄙！无耻！」他气得牙痒痒，但又真的怕顾璟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到顾璟果然站在外面，穿着简单的黑色大衣，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
犹豫再三，林溪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颤抖着手打开了门锁。
门刚开了一条缝，顾璟就顺势推门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逼仄的玄关空间因为他的闯入瞬间显得拥挤起来。林溪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猫。
顾璟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公寓，目光最后落在林溪苍白又带着黑眼圈的臉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关机？躲我？”
林溪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顾老师有事吗？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我……我就当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顾璟向前一步，逼近他，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吻了你，你告诉我没发生过？”
林溪的脸瞬间爆红，被他直白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着我因为读心术出糗，很好玩吗？顾老师？”
他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带着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顾璟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是觉得有点吵。”他实话实说，“但后来，觉得很有趣。”
“有趣？”林溪气得眼睛都红了，“看我像个猴子一样表演内心戏很有趣？”
“看你表里不一，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却在疯狂夸我，很有趣。”顾璟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不容他闪躲，“看你一边兢兢业业当黑粉，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帮我说话，很有趣。”
林溪的脸更红了，是被说中心事的羞窘：“你……你无耻！”
“嗯，我无耻。”顾璟坦然承认，又逼近了一步，两人几乎鼻尖相碰，“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能听到你心里所有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林溪微微颤抖的嘴唇上，眼神暗沉：“包括你现在，心里正在骂我无耻。还包括……你昨晚逃跑时，心里想的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他的嘴唇好软’。”
林溪的瞳孔骤然放大，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又迅速涌回！
「他听到了？！他连这个都听到了？！」巨大的羞耻感灭顶而来，他恨不得当场消失！
“看来我说对了。”顾璟看着他这副反应，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不是！你听错了！”林溪徒劳地否认，声音发虚。
“是吗？”顾璟挑眉，忽然抬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那这里为什么这么红？”
微凉的指尖碰到滚烫的耳垂，林溪猛地一颤，几乎要软下去。
顾璟的手臂及时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固定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林溪，”顾璟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融，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蛊惑力，“别再背圆周率了，也别再躲了。”
“告诉我，”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要看进林溪的灵魂最深处，“你心里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防御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被顾璟的气息和眼神牢牢禁锢，无处可逃。
读心术在此刻仿佛失效了，或者，顾璟关闭了它。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林溪，等待着一个来自他口中的、真实的答案。
林溪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已慌乱失措的样子。过去几个月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片场的捉弄，休息室的靠近，杀青宴的喂食，雨夜的拥抱，假期“偶然”的同居，还有那个带着酒香的吻……
讨厌吗？好像是有的。
害怕吗？也是有的。
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更多……更多他不敢深究的东西。
比如，不由自主的关注，被肯定时的窃喜，心跳加速的瞬间，以及……此刻被他揽在怀里时，心底那丝荒谬的安心感和……悸动。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在想……你。”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两人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顾璟的眼底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揽在他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林溪仿佛听到了自已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也听到了顾璟骤然加重的呼吸。
他不敢睁眼，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再次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同于上次的突然和试探，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确认的、不容拒绝的力道，细细碾磨，耐心引导。
林溪僵持了几秒，最终，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攥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甚至……生涩地、试探性地回应了一下。
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回应，却让顾璟的吻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如同积攒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玄关逼仄的空间里，温度骤然升高，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和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顾璟才稍稍退开，但依旧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不稳，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现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满足的笑意，“还需要读心术吗？”
林溪脸颊绯红，眼神湿润，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闻言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撒娇。
顾璟低笑出声，忍不住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吧，”他像是妥协，又像是宣告，“以后只在你允许的时候用。”
林溪把滚烫的脸埋进他的肩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许再用。”
“看心情。”顾璟从善如流地搂紧他，下巴轻轻蹭着他柔软的发顶。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小小的公寓里，一场始于读心术的荒唐闹剧，似乎终于尘埃落定，找到了它最意想不到、却又顺理成章的答案。
至于那个已经易主的黑粉号「顾璟今天退圈了吗」？
嗯，它后来偶尔还会更新。
最新一条是：
“@顾璟今天退圈了吗？// 答：暂不退圈，忙著谈恋爱。[[图片]]”
配图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其中一只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用红绳串起的、小巧的冬青果核手链。
评论区再次炸成了烟花。
而此刻，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正被“暂不退圈”的影帝先生堵在沙发上，就“未经允许擅自使用黑粉号发布私人信息”一事，进行着深刻而漫长的“私下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