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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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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孙海对宋榕的态度180度大反转,宋榕再也没有加过班,每天都按时下班。
因为宁汐争每天都接他一起上下班。
他们的关系立刻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甚至有人把偷拍的照片发到了公司聊天网站上。
这几天宁汐争出差,宋榕坐地铁,在地铁上接到许盈盈的电话。
得知他正好闲来无事,两人约了去咖啡店见面。
宋榕提前到了,点了一杯拿铁,一杯美式咖啡,还有一份甜点,边等人边看咖啡店的装饰。
他也很喜欢这种文艺清新的风格,但是没有许盈盈那样的才华,把艺术变成自己与世界的联系。
在国外他没有认识的人,只有无尽的需要熬过的孤独和苦楚,而许盈盈正好在这段时间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整个人带着生的活力,用一种不可忽视的火焰的力量拽着宋榕。
朋友的鼓舞和爱人的牵绊、亲人的关爱,是他坚持下来的动力。
他很感激。
正想到此,门口出现一个靓丽的女子,穿着皮衣外套和碎花裙子,戴着墨镜,抹了红唇,长发飘飘。
在门口张望两眼,朝宋榕这边招手:“宋榕”。
远处,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停顿了一会,手机里留下了罪证。
曼天悦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照片,嘴角露出一缕笑意。
她把照片发给身处国外的宁汐争,又发了一段话:“你不要我,但是他好像也不很想要你。”
远在千里之外的宁汐争下飞机后收到的第一张图片就是宋榕和许盈盈相拥的照片。
他盯着手机,想起三年前看到出租屋里枯萎的兰花。
他想打电话问问宋榕在哪里,但是宋榕的电话永远是无人接听。
他就像那株被放弃的兰花,永远失去了生气。
现在这种枯萎终于遮掩不了,在看到宋榕与他人相拥的照片,在看到宋榕脸上轻松自然的笑容时,这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的轻松,他面前的宋榕总是小心翼翼,让他分辨不出这是因为爱,还是习惯,或者愧疚。
宁汐争打电话给秘书费欣,让她压缩行程。
喝咖啡的功夫,宋榕看了三次手机,在他第四次拿起手机的时候,许盈盈忍不住笑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宋榕笑笑,但是没有否认,依然间隔一段时间就看两眼。
可是平时微信秒回的宁汐争不知道是不是在开会还是怎么样,居然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许盈盈问他怎么跟宁汐争解释出国的事情。
宋榕喝了一口咖啡,过了一会,看着远方说:“他问过我,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他。”
许盈盈一撩刘海:“你太残忍了。”
宋榕皱眉沉默。
就在许盈盈认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她听到宋榕略带忧愁的声音:“如果他知道,势必会去查。那些治疗过程,过去了就过去了,翻出来只会让他伤心而且无能为力。”
“可是宋榕,我觉得,他如果爱你,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因为爱他才是最重要的。”
宋榕长久没有说话。
宋榕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夜里。
宁汐争还没有回复他。
他觉得奇怪,打电话过去显示正在通话中,他想也许宁汐争出差太忙了,所以没再打电话了。
下起了雨。
刚开始淅淅沥沥的,后面越来越大,刮起来狂风,外面电闪雷鸣的。
宋榕洗完澡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蒙蒙之间,他感到门外有声音,宋榕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见门从外面打开了。
宁汐争身上淋湿了。
“你怎么回来了。”宋榕转身想给他拿换的衣服,却被拉住,拽到一个潮湿的怀里。
宁汐争抱得很紧,宋榕下意识拉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宁汐争没有回答,但是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手臂也放松下来。
宋榕转过身看他,他身上淋湿了一看就是冒雨赶回来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神里有一些看不懂的固执与执着。如果是陌生人,可能会被这样的宁汐争吓到,但是宋榕只感到心疼。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知道一定和自己有关。
宋榕抬手想要把他的头发屡一下,却被宁汐争抓住手。
“你为什么出国?”
这句疑问就像一个惊天炸雷,又像悬在头顶的剑,宋榕知道总有一天回来,但他不知道会这么快。
他第一反应是逃避。
但是宁汐争不允许。
他握住他的手,逼着宋榕看着自己的眼睛:“为了她吗?还是别人?”
宋榕感到手腕被抓紧的疼痛,但是他没有反抗:“没有……我只是,我当时是骗你的,我没有爱上别人。”
“那你们为什么还会见面?你为什么出国?”到底是现在在说谎,还是之前在说谎?
宋榕的沉默打破了宁汐争心中的天平,一条紧绷了三年的线突然断了。
宋榕大致猜到他看到了什么,但他还未想清楚谁会把这件事告诉宁汐争,就在雷声中失去了神智。
宋榕醒过来后,一度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但是手腕上的红痕提醒他宁汐争真的来过。
他环顾四周,看到打开的红色箱子和散落在地上的情书。
一封泛黄的,揭露他少年心事的情书。
被人丢在地上,他仿佛看见那人仓皇的背影。
他给宁汐争打电话,无人接听,联系宁汐争的秘书费欣,秘书说他还在出差。
最近项目有个纠纷需要出差,孙海让他盯着,宋榕只好给宁汐争微信上说了一下,就随律师去了外地。
在车站等车时,宋榕继续给宁汐争发短信,让他照顾好自己。
放下手机抬起头,他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无法不去面对,曾经的修罗场。
抵达c城已经是晚上。
宋榕看了一眼手机,宁汐争还是没有回复。
同行的王律师喝了一口果汁,打趣他:“家里人管的这么紧?”
宋榕笑笑,把手机放进口袋。
当天下榻的安远酒店是宁氏参股的酒店,会给出差的人留一些位置。
酒店大厅富丽堂皇,走廊上挂着名画的仿版,王律师拿着房卡跟他挥别,而宋榕在大厅多呆了一会。
“想知道你爸的死因,就在安远大厅等我。”
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宋榕抚摸着上面的字,左右看了两眼,没有发现异常。
酒店的灯光过于明亮,刺痛眼睛,他咳了几声,感到嗓子很干。
他想起在车站看到宁妈,她瘦了,眼睛凹陷下去,黑眼圈很重,她质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埋怨的妇人的脸和小时候那个抱着他温柔的女人重叠,宋榕感到嗓子更干了,一滴泪从眼眶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他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
“宋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