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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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妄戴着宽边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许安安从头到脚都是顾妄装扮的，头顶戴着顾妄亲手挑的帽子，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剔透；身上是顾妄选的浅蓝色细格纹短袖衬衫和米白色棉质短裤，整个人看起来像海风一样清爽，他紧紧挨着顾妄，一只手被顾妄牢牢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攥着顾妄的衣角，像一个害怕走丢的小朋友。
“顾妄，好多人啊……”许安安微微仰头，凑近顾妄耳边小声说。
顾妄侧过头，隔着墨镜，目光落在许安安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满是温柔：“热不热？热我们就回去。”
许安安立刻用力摇头，草帽随之晃动，帽檐下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不怕！和顾妄一起，好玩！”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有哥哥。”
最后三个字让顾妄火大，但他面上不动声色。
带许安安来音乐节，并非一时兴起。
几天前，在他们入住的海景别墅里，许安安正抱着平板电脑玩游戏，不知怎么的就点进了一个宣传视频，动感的节奏、绚烂的灯光、台下万人合唱的场面，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看得目不转睛，连顾妄叫他吃水果都没反应。
“顾妄，”视频结束后，他仰起脸，眼睛满是期待，“这里好热闹，我想去。”
顾妄当时正处理完一封邮件，闻言抬眸看向许安安，他一向不会拒绝安安，他查了一下，正好是三亚本地的沙滩音乐节，阵容以流行音乐为主，氛围相对轻松，不像那些重型摇滚音乐节那么混乱。他想着，带安安去感受一下不同的氛围也好，总好过一直圈在自己打造的温室里。
他仔细研究了艺人名单，目光在“林盛南”这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那个选秀出道、靠着一张漂亮脸蛋和公司营销混得风生水起的小爱豆，顾妄当然记得，许安安还叫他“哥哥”来着，一想到这顾妄就来气。
此刻，看着许安安期待的眼神，顾妄心里权衡着，他并不想许安安和这个林盛南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隔着人海看一眼也不想。
但转念一想，音乐节艺人那么多，演出时间安排紧凑，林盛南咖位不算顶流，表演时间估计也就二三十分钟，混在几十组艺人里，许安安未必能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又能怎样？
所以他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带你去。”
为了确保体验，他直接找黄牛买的离舞台最近的VIP票，既然安安想去，那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于是，便有了此刻，他们置身于这片喧嚣与热浪之中。
VIP区视野极佳，能清晰看到台上乐手拨动琴弦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音响低频震动胸腔的共鸣。顾妄找了个相对靠后、不那么容易被狂热粉丝挤到的位置，将许安安护在自己与舞台之间，形成一个安全的三角区。
音乐节已经开始，暖场乐队在台上卖力表演，气氛很快被带动起来。
许安安起初还有些拘谨，站着一动不动，但很快就被周围热烈的氛围感染，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嘴里偶尔会跟着哼出一两个模糊的音节，那副懵懂又投入的样子，让顾妄心头发软，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记录下这难得的画面。
“渴不渴？喝点水。”顾妄拧开瓶盖将水递到许安安唇边，许安安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眼睛却还黏在舞台上，像只被新奇玩具吸引的小猫。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直到工作人员在他们侧前方不远处的通道口，立起了一块等人高的巨型宣传立牌——正是林盛南的官方应援立牌。
立牌上的少年画着精致的舞台妆，眼线微挑，穿着缀满亮片的黑色打歌服，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暧昧撩拨意味的笑容，聚光灯的效果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完美得不真实。
许安安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他停止了随音乐摇摆的动作，微微歪着头，盯着立牌看了好几秒，然后他扯了扯顾妄的衣角，手指坚定地指向立牌：
“顾妄，看！是哥哥！”
“……”
顾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墨镜后的眼神骤然降温，他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哥哥？
又是哥哥？！
这阴魂不散的林盛南！怎么哪儿都能看到这张碍眼的脸！
顾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窜起的火苗，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尤其是一个审美可能从小就有点跑偏的傻子，他勉强扯动嘴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许安安的注意力：“安安，看台上，台上的姐姐唱歌不好听吗？我们听歌。”
许安安“哦”了一声，算是给了点面子，把目光转回舞台，但那份专注显然被打散了。没过一会儿，他的视线就又像被磁石吸引一样，偷偷瞟向那块立牌，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看口型，分明还是那两个字——“哥哥”。
顾妄：“……” 他后槽牙开始隐隐发酸，几乎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他开始深刻反省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个位置的票，是嫌视野不够好？还是嫌自己头上不够绿？花钱买票，千里迢迢带着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捧在手心怕摔了的老婆，跑到这天涯海角来度什么鬼蜜月，结果老婆对着别的男人的立牌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这他妈叫什么事儿！他简直想穿越回几天前，扇那个做出决定的自己一巴掌。
接下来的时间，对顾妄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接受一场凌迟酷刑，前面的几个歌手和乐队表演时，许安安还算安静，只是偶尔跟着节奏点点头，但每当舞台换场、灯光暗下的间隙，他的目光就会飘向那块碍眼的立牌，顾妄忍了又忍，手里捏着的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瓶身已经微微变形。
度蜜月？这分明是给自己上刑！
就在顾妄濒临爆发的边缘，主持人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报出了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名字——“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尖叫，欢迎我们的人气偶像——林、盛、南！”
“啊——！！！”
台下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分贝之高，几乎要刺穿耳膜，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一位艺人出场时的声势，疯狂的粉丝们挥舞着灯牌和应援棒，形成一片粉色的海洋。
顾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震得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把安安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抬手捂住了他靠近音响一侧的耳朵。
舞台上灯光大亮，伴随着极具冲击力的电子前奏和喷涌而出的干冰雾气，林盛南在一群舞者的簇拥下，如同众星拱月般闪亮登场。
他朝着台下各个方向挥手，露出标准的偶像笑容，每一个动作都引发新一轮的尖叫浪潮。
许安安在看到林盛南真人的瞬间，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他挣脱开顾妄捂着他耳朵的手，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上的身影。
当林盛南唱到一首副歌部分有简单互动手势的甜歌时，他刻意走到舞台边缘，弯下腰，与前排的粉丝进行近距离互动，许安安所在的VIP区，正在他的最佳互动范围之内。
就在这时，让顾妄血压瞬间飙升后槽牙几乎咬碎的一幕发生了。
许安安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激动得忘了形，也忘了顾妄之前的警告，他学着旁边那些狂热粉丝的样子，用力挥动着不知从哪里摸到的一个荧光手环，然后用尽力气清脆又响亮地喊了一声：
“哥——哥——！”
他的声音很干净清亮，穿透力极强，在一片嘈杂的尖叫和合唱声中传到了舞台上林盛南的耳中。
正准备走向另一侧与粉丝握手的林盛南，脚步一顿，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有一瞬的凝固，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许安安，不像是看自己的狂热粉丝，更像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对着许安安的方向微微点头，笑容更深了，嘴唇微动，那口型，隐约像是……“安安”？
“！！！”
顾妄就站在许安安身后，将林盛南的眼神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捕捉到了那疑似“安安”的口型。
我操！
他难道……真的认识安安？！
那个眼神！那个笑容！绝他妈对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顾妄感觉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带许安安来，本想是满足他的愿望，顺便试探一下，结果却亲手将自家不设防的宝贝，送到了他的“好哥哥”面前！这已经不是绿不绿的问题了，这他妈是有多绿的问题！
难道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沉睡的丈夫吗？！
然而，更让顾妄怒火中烧的事情还在后面。
互动环节正式开始，林盛南拿着话筒，说着感谢粉丝支持的套话，然后表示要随机挑选几位幸运观众进行“近距离接触”，比如握手或赠送签名小礼物等。
顾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想将许安安完全挡在身后，或者立刻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周围拥挤的人群和聚焦过来的目光，让他们一时难以移动。
林盛南的目光在VIP区扫视了一圈，最后，再次落在了被顾妄半护在身后的许安安身上。
“那位戴着帽子穿着蓝色格子衫非常可爱的男生，”林盛南脸上重新挂上无可挑剔的偶像笑容，他直接走向了许安安的方向，语气温和，“可以到台上来吗？”
聚光灯再次“唰”地打在了许安安身上，将他那张茫然无措的漂亮脸蛋照得纤毫毕现，周围爆发出更加响亮的惊呼、尖叫和窃窃私语，其中不乏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许安安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下意识地往顾妄背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了顾妄腰侧的衣服。
顾妄的脸色已经黑沉得能拧出水来，他上前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彻底挡住许安安，隔开了林盛南的视线和那令人烦躁的聚光灯。
主持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氛和顾妄那明显不配合的态度，连忙笑着打圆场：“哈哈，看来我们这位小帅哥有点害羞呢！盛南你看，粉丝太可爱了都紧张了，那这样吧，盛南你走过去和他简单握个手好不好？也算完成我们幸运互动了！”
林盛南笑着点了点头，朝着舞台这边走过来。
顾妄站在原地，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眼神冰冷地锁定着一步步走近的林盛南，觉得那张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无比刺眼和虚伪。
林盛南似乎完全无视了顾妄的敌意和眼神警告，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越过了顾妄，直接落在了他身后那个探出半个脑袋的许安安身上，他走到近前，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轻柔：“你好呀，谢谢你……来看我。”
许安安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又抬头看了看顾妄阴沉的脸，他犹豫了，小手把顾妄的衣服攥得更紧。
顾妄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不许握！”
然而此时需安安已经慢伸出了自己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了林盛南摊开的掌心上。
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林盛南的手指，并非简单地握住，而是非常迅速地在许安安柔嫩的掌心里，轻轻勾挠了一下，带着亲昵挑逗的意味。
那个动作隐蔽至极，除了当事人，几乎没人能察觉，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握手。
但顾妄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捕捉到林盛南指尖划过许安安掌心时，那微微弯曲的弧度，以及许安安因为那触感而轻轻一颤的反应！
他妈的！他居然敢挠手心？！！
顾妄本来就火大，这下火山真的是全面爆发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粉丝互动了，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是当着他这个正牌男友的面，公然挑衅！
“你他妈找死！！”
顾妄猛地挥臂，粗暴地格开了林盛南还握着许安安的手，力道大得让林盛南踉跄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惊愕。
顾妄一把将许安安彻底拽到自己身后牢牢护住，另一只手已经揪住了林盛南的前襟，他额上青筋暴起，墨镜后的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自持。
“啊——！”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尖叫声、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保安见状脸色大变，立刻上前试图分开两人，周围的粉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纷纷举起手机拍摄。
林盛南被顾妄揪着领子，呼吸一窒，脸上先是慌乱，随即迅速被一种强装的镇定和委屈取代，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和无辜：“这位先生！请你放手！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在和粉丝正常互动！”
“正常互动？你他妈挠他手心叫正常互动？！”顾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警告你，离他远点！再碰他一下，我废了你这只手！”
许安安吓坏了，他躲在顾妄的背后，小手紧紧抓着顾妄腰侧的衣服，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带着哭腔喊着：“顾妄……顾妄不要……不要打架……”
主持人和主办方负责人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解、安抚，场面一度失控混乱，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着这足以登上娱乐版头条的劲爆一幕。
顾妄死死盯着林盛南，那眼神像是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他知道在这里动手，众目睽睽之下，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忍不住，那种属于自己的珍宝被觊觎、被触碰的恶心感，烧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最终，在保安和工作人员强行的隔挡和拉扯下，顾妄松开了手，但眼神里的警告丝毫未减，林盛南被他的经纪人和保镖迅速护着，仓促退回了后台，脸色难看，剩下的演出显然无法继续了。
音乐节的主办方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跑过来，试图向顾妄道歉和解释，却被顾妄一个眼神刀瞪得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们走。”顾妄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他紧紧握着许安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拉着他，粗暴地分开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头也不回地朝着场外走去。
身后的嘈杂声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顾妄一路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拉着许安安走得飞快，许安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被他攥着的手腕传来一阵阵疼痛，细嫩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红色指痕。
“顾妄……手疼……好疼……”许安安被他拖着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声音哽咽着，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顾妄停下脚步转过身，猩红的眼睛透过墨镜死死盯着许安安，胸腔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剧烈起伏着：“疼？你现在知道疼了？！你让他碰你的时候！你叫他哥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这里会不会疼？！”他猛地抬手，用力戳了戳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撕裂。
许安安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流得更凶了，抽抽噎噎，话都说不连贯：“……对、对不起……顾妄不要生气……安安错了……安安不知道……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他看着顾妄那可怕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恐慌和不解，他只是看到了小时候认识的哥哥，叫了他一声，和他握了一下手，为什么顾妄会这么这么生气？生气到好像要打人，生气到让他这么疼，生气到……好像要丢掉他一样。
许安安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那帽子下苍白小脸上的泪痕，顾妄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跟一个心智单纯、根本不懂成年人暧昧信号的傻子发火？他明明知道，许安安可能根本不明白林盛南那个动作背后的轻浮和挑衅，他气的，究竟是林盛南的公然调戏，还是许安安那份对可能对别人也存在的信任和亲近？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胸腔里堵得发慌，他伸手，动作有些粗鲁地摘掉墨镜，扔到一边，然后用指腹轻轻擦去许安安脸上的泪水，力道没控制好，把那白皙的皮肤都擦红了一片。
“别哭了，”他的语气终究是缓和下来了，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以后……不许随便跟陌生人握手，尤其是那个林盛南，听到没有？”
许安安吸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颤一颤的，乖乖点头：“听、听到了。”
“也不许再叫他哥哥！”顾妄几乎是咬着牙补充道。
“……哦。”许安安小声应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委屈地扁了扁嘴，但没敢再反驳。
顾妄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那点残存的火气也彻底被浇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将许安安轻轻搂进怀里，手臂环住他单薄的肩膀，下巴抵着他带着皂角清香的柔软发顶，感受着他细微的抽泣，一股茫然涌上心头。
他该怎么才能保护好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让他既能见识世界的缤纷，又能永远远离那些心怀叵测的伤害？
他开始怀疑，自己带他离开与世无争的鹿溪村，闯入这纷繁复杂的社会，究竟是对是错。
那个林盛南，和安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安安会叫他哥哥？那个挠手心的动作，是偶像对粉丝轻浮的习惯，还是……别有深意？
无数个疑问在顾妄脑海中盘旋，像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
无论如何，他既然选择了留下，选择了许安安，就不会再放手，至于那个林盛南……顾妄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不管他和安安之间有什么，都到此为止。
这笔账，他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