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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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来沈行川和谢凭以第一次见，那很有戏剧性。
当时也是个艳阳天，风吹动的时候裹挟着蝉鸣，蝉鸣的同时惹得沈行川心头浮躁。
他今天来网吧门口堵人。
高三刚毕业，他们几个原本约好了出国玩一趟，但沈行川突然有事，让陈执和厉寻先去，自己之后再去找他们。
俩人不明所以，让他赶快点。
沈行川挂了电话，就一直来网吧门口蹲着。
许桥升把许愿甩了。
脚踏两条船还断崖式分手。
不揍死他老子不姓沈。
沈行川打听过了，许桥升原本是约着人一起来的，但中途其他人又有了其他安排，加上许桥升就只有两个人来了网吧。
沈行川被小被盯着练过的，如果另一个人不插手他就只揍许桥升，要是插手了揍两个人他也是绰绰有余。
戴着顶帽子，沈行川顶着大太阳站在网吧门口，时不时抖抖衣领扇风。
“等他们回来再约他们来算了。”
沈行川眸子一凌。
来了。
转头看向掀开帘子从网吧出来的人。
许桥升：“下次让他们给钱，谁让他们放鸽子。”
“许桥升。”
“嗯？”许桥升扭头，就看到个戴着深蓝色鸭舌帽，白色短袖的男生，脸色差到要死的看他，许桥升迟疑问，“兄弟？我们认识？”
沈行川冷笑，“很快就认识了。”
*
最后一点余晖被吞没，华灯初上，初雪落下，落在脖颈上，凉的打哆嗦。
谢凭以处理完葬礼后续，疲倦的回到住处，把外套脱了随手扔到沙发上，整个人颓丧下来，抬手搭在眼睛上。
好累。
要是一切都结束了就好了。
谢凭以心想。
但好像不能结束。
他还不能停下来。
谢凭以的视线透过指缝，看向玻璃窗。
窗子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迷离的光晕中。
谢凭以轻轻闭上眼。
睡一觉起来就不能再丧下去了。
这几天连轴转一直没停，好不容易歇下来，谢凭以睡得很沉。
直到一阵失重感传来。
嗯？
谢凭以吓醒了。
失重感？
艳阳高照的大街上，沈行川的帽子早八百年就掉了，许桥升跑在前面，嘴里还在骂人。
“卧槽了！你追的没完没了了？”
沈行川火气更甚，“敢做不敢认！你要脸吗？”
许桥升：“谁高中谈恋爱还认真谈？谁让她自己要较真！”
两个人跑了一路了，沈行川肺烧的疼，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许桥升这句话一出来，什么疼不疼的都扔脑后去了，火气直冲脑门，脚步一跨迈的更大了，“你大爷的！不较真？你怎么不下海当鸭呢你？当鸭更不用较真！”
两个人从街道一路跑，跑到了一处公园的湖泊，许桥升跑上桥之后实在跑不动了，脑子一热，毫不犹豫的跳上栏杆上。
“你妈的你再追我跳下去了！”
也不知道脑子什么毛病。
沈行川跑上桥，躬下身子喘了口气，抬手抹掉鼻尖上的汗珠，恶狠狠道：“跳！你不跳我来帮你！”
说罢，直起身就要上前。
许桥升没想到这个神经病这么较真，刚要从栏杆上下来接着跑。
结果天上不知道落下个什么东西，扯着他的衣领就往下掉。
“噗通！”
沈行川：“……”
沈行川刚低头喘气呢，一抬头人就没了，心里震惊这人真跳啊。
然后抬脚就要往下跳去逮人。
结果低头发现好像不止一个人。
“！”
好在公园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人，有人注意到这边开始摇人。
“哎，有人溺水了！”
“有没有棍子？”
“谁会游泳！？”
沈行川心里骂了许桥升祖宗十八代，随后跳下去捞人。
观赏性的湖泊，水不深，沈行川也会游泳。
水下捞人的时候沈行川忍着恶心把许桥升捞起来，在拽另一个掉水里的哥们儿的时候发现这人大热天的还穿毛衣。
成功把两个人都救上岸后沈行川二话不说就趴地上喘气。
救的及时，许桥升和另一个人好像都会游泳，只是刚落水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呛了几口，没什么大碍。
周围人见把人救上来了，赶忙上前来嘘寒问暖。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小伙子？”
“这年头的小年轻，什么事想不开啊？活着多好啊。”
溺水的两个还在咳嗽，沈行川就张口解释，“没，我们玩呢，不小心掉下来了。”
这么高的栏杆，玩成什么样才会掉下来。
人不多，三三两两说了几句看人没什么大碍，嘱咐他们记得快点回去，洗个澡啥的。
人走的差不多了，沈行川看向喘气喘匀没多久的许桥升，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领起衣领，抬起拳头就抡下去！
“啊！我……”
没等他骂下一句，沈行川就把人扔开，威胁，“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我揍你一次！”
许桥升现在没力气，沈行川一系列动作下来搞得实在吓人，只得咬牙，就当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撞霉运了，撑着身子离开了。
傻逼走了，沈行川才有精力看刚才落水的另一个人。
男生穿着不符合季节的白色高领毛衣，袖子被挽起来，黑色裤子，黑色高帮鞋，一头湿发刚用手往后扒，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黑沉的眼睛。
沈行川心里奇怪，刚才周围分明没人来着，怎么就突然扒拉着许桥升一起掉下去了？
“兄弟不好意思啊，刚没注意到你，没事吧。”
谢凭以摸了把脸上的水，嗓音有点哑，“没，谢谢。”
他这样子看上去太可怜。
沈行川挠挠头，刚要开口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啥的。
这人当着他的面直挺挺往后一仰。
“！！！”
沈行川反应极快上前接住人，伸手一探发现这人体温烫的吓人，忙不迭半扛半扶的带着去路边的诊所。
医生也被这场面震了一惊。
飞速给人看诊开药，勉强从诊所的男医生那里借到一套衣服给人换上然后开始打针。
医生狐疑的看向浑身湿漉漉的沈行川，沈行川被看的发毛，“医生，我先去换套衣服，一会儿再过来接人。”
说完忙不迭跑了。
沈行川要累死了买了套衣服换上，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买条一次性内裤回去看看那个倒霉哥们儿。
病房里谢凭以已经醒了，沈行川尴尬的把袋子递过去，谢凭以愣了愣，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浑身都僵住了。
耳廓迅速染上绯色。
沈行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咳咳，额，你要不，先去卫生间换一下，对了，你身上的衣服是借的这医院一个医生的。”
“谢谢。”谢凭以身体还僵着，要是能，他现在可以钻地缝里。
但还是去换了内裤。
出来躺床上后才问沈行川，“这是哪？”
沈行川勉强从刚才尴尬的气氛中缓和 ，“嗯？医院啊。”
谢凭以：“……我是说这是哪个市镇。”
沈行川脑子转的飞快，疑心自己剪了个有病的，“京市啊，这是柳春路，要不要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
家人两个字刺了谢凭以一下，静默片刻喃喃，“京市？”
“嗯？”沈行川真怀疑这人掉水里是不是装哪了，“是啊，首都，怎么了？”
谢凭以：“……”
怎么了？
麻烦大了。
他认知里的首都可不叫京市。
再加上刚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以及突然变成大太阳的天气。
谢凭以脑子里冒出穿越两个字。
但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穿哪里去了，浑身上下也没带哪怕一块钱。
谢凭以面无表情。
他接下来的结局应该就是被扭送警察局然后发现查无此人。
“抱歉。”
谢凭以突如其来的这一声，沈行川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凭以看上去很冷静，其实是没招了，“我没有钱，所以送我来医院的费用我应该没办法偿还，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之后再还你。”
“哦，不用了。”百来块钱，沈行川也没这么在乎，只是好奇，刚才谢凭以一身下来不便宜，怎么会没钱，“我刚才没找到你手机，需要我帮你打电话联系家里人吗？”
谢凭以：“……”心里一梗。
“我没有手机。”
沈行川：“啊？那你家在哪，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谢凭以绝望了，“不知道。”
沈行川：“……兄弟，你刚才不会是想自尽吧？”
“没有。”
沈行川不信。
许桥升这个渣男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年。
沈行川心想。
“兄弟，人生在世没那么多不如意，想开点。我还没问你名字，我叫沈行川，行走的行，川流不息的川。”
“谢凭以，凭借的凭，以为的以。”说完又解释一遍，“我真没有想不开。”
沈行川不信，打算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谢凭以：“……天水路碧兰庭五栋。”
沈行川打开高德，一阵戳戳点点疑惑抬头，“真的假的？我没搜到这地啊。”
果然。
谢凭以：“我真不记得。”
这一串下来，沈行川头都大了，“那名字总是真的了吧？”
“嗯。”
沈行川揉了揉太阳穴，“行吧，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给你看针水哈。”
谢凭以感叹这是真烂好人。
沈行川出门走了段距离，拿出电话找了个号码拨过去，“哎，帮我查个人。”
我就不信了！
结果出来沈行川服了。
查无此人。
没招了，沈行川走进病房，满腔疑惑帮谢凭以盯完了针水。
拔完针，沈行川盯着人，“谢凭以，你是黑户？”
谢凭以低头盯着手上的医用胶带，“我不知道，应该是吧。”
应该是还病着的原因，谢凭以的脸色不是很好，嘴唇有些白，阳光也盖不住脸上的阴郁。
沈行川站在一个很微妙的角度。
张了张嘴。
“你愿不愿意干替身的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