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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精准入职的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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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灯芯虫影视虫的人事处被雄虫亲得头晕眼花，即便赫兰德·韦瑟真的很漂亮且吻技超群，但在赫兰德试图用美色勾./引赫菲当场签下合同时，赫菲还是可贵地保有了几分当过大帝的清醒，晃着脑袋把嘴艰难地从赫兰德那里拔了出来。
“不愿意一直陪着我吗？小赫菲？”赫兰德替咳嗽的小雄虫抚拍后背，语调情意绵绵——和他拍过的几十部爱情影片用的同一种语气。
“不是，我……”赫菲此时尚且半躺半坐在大办公桌上，他搓了一下脸试图坐起身，然而大明星却没有如他所愿起身让出空间，反而亲昵地凑近，又嘬了一下赫菲充血泛红的嘴唇。
赫菲怔然睁了一下蓝眼睛，含糊地嘟囔：“就算是美虫计也有点太多了……”
赫兰德没听清，笑眯眯的：“嗯？小赫菲在说什么？”
赫菲答：“在说我还想再看一看合同……不要擅自握着我的手签字！也不要盖血印！拜托！”
赫菲立刻把手被握住的手抽回来，赫兰德一脸惋惜地收起指刀，很无辜：“可我只是想让你早点到我身边来，今天还有11个小时，只要现在把合同签了，我立刻就可以让劳伦斯把你的行李——和你，一起搬到我的卧室隔壁。”
褐发雄虫指尖隔着薄薄的眼皮抚摸赫菲的蓝眼睛，收起骨刀的雄虫指腹柔软，温热怪异的触感落在赫菲的眼窝：“或者……直接住进我的房间？”
大明星表现得像是终于忍不住，凑近又吻了一下赫菲的眼睛：“真是漂亮的眼球，可以摘下来送给我吗，我可以做主把你的薪水再提一倍哦。”
赫菲认真地摇头拒绝加薪邀请：“不可以，因为我是D级雄虫，基因等级不够，眼球摘除后无法再生。”
“好吧。”赫兰德又亲了一下，把赫菲垂下的睫毛亲得湿漉漉的，终于肯让开身体，“那亲爱的要尽快给我答复哦～”
赫菲点头：“我会的。”为了不卖./身，他的确很急切地需要一份工作。
临走前，赫菲和赫兰德·韦瑟加上了私虫联系方式，赫兰德表示，虽然赫菲还没有正式入职，暂时没法合法住在他隔壁，但如果他想提前非法住进大明星的主卧……
赫菲也点头：“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虽然最后赫菲也没有非法住进大明星的大house。
灯芯虫影视公司给他的合同足有几十页，赫菲带回去后琢磨了很久——因为从他面试过程来看，这真的很像是什么针对低等级刚成年急着找工作雄虫的诈骗。
哪有让自家大明星来亲助理的。
而且那么急切地让赫菲当场签合同，他真的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藏了什么奇怪的条款。
约三百年前，虫族社会最后一个帝国解体，畸形的雌虫与雄虫关系在宇宙公民的呼吁下进行不断改革。改革到今天，雄虫有了进入社会、参与工作、自由婚姻、自由地行走在宇宙大地的权利；雌虫则有了贡献点申请雄虫抚慰、抚慰剂定期发放、与雄虫自由恋爱、以及一对一婚姻的机会。
既然能自由地打工，那么当然也能被黑心老板自由地挖坑，资本虫骗起虫来根本不分雌虫雄虫。
毕竟如今的宇宙合众盟也不像几百年前的帝国，有类似戒律所的雄虫保护组织随时随地破门而入你好查身份id。
作为一个活在当下社会的雄虫，赫菲除了担心工资待遇问题，还有必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黑心劳务合同一举卖进什么窑.子，惨遭白天打完合法的工晚上还得加班打不太健康的非法的工，当然，这也是每个雄虫签合同的时候必须重点关注的问题。
这对赫菲来说可以说非常习以为常——毕竟他自己在成年前，就已经在低等区打过很久的廉价工。由于未成年雄虫无法分泌信息素，他的身份地位约等于没用的小亚雌，老板让他当牛做马兼克扣工资根本不带心慈手软的。
与此同时，他还见过惨遭剥削的其他D级E级F级成年雄虫，和老板签合同时没注意服务条款，或者注意了也没什么可抵触的，毕竟在低等公民区，雄虫们都是这样生活。于是隔三差五就得扶着腰上黑诊所买药，向赫菲点酒时经常会用很脏的词骂骂牲口一样的雌虫，然后被雌虫勾着肩膀带走。
活得很辛苦，没看明白合同就打工会活得更辛苦。
但这一切对赫菲脑子里拉斐尔一世的记忆来说，其实有些陌生。
在帝国的时代，雄虫与雌虫的自然比例问题更严重，于是出于保护种群必不可少的信息素安抚剂的必要，帝国千年来的方案都是将雄虫集中保护并教养，在雄虫正式成年前不被允许接触任何雌虫，成年后也只能接受帝国繁育部门的安排，对雌虫定期进行安抚活动，后雄虫可以在30周岁前自由选择建立包含至少4名以上雌虫的家庭，这些雌虫通常为一个种系的家族亲属，30岁还未成家的雄虫则会由帝国分配组建家庭。
毋庸置疑，那个时代的雄虫当然没有工作，也无需工作，帝国时期的虫族社会会为雄虫准备好一切他们所需要的美好的东西，这些脆弱又稀少的雄虫们只需要作为美丽的鲜花而活着，活在雌虫们用爱与权利捧起的掌心。
拉斐尔大帝就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他的认知也停留在雄虫当然无法参与任何工作——他当初的继承也并非光彩事。
而这段历史被如今的宇宙合众盟称为“一场贵族社会精心构建的千年骗局”，合众盟时代认为，这种对雄虫的过度保护模式同时剥夺了所有雄虫与绝大多数雌虫的权利，雄虫们长期生活在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假幻梦里，实际上根本无法决定自身的自由，他们被长期地催眠、洗脑，再如同货物一般被贵族虫们待价而沽、分而食之；而生活在中低层的雌虫则被实际上剥夺了见到雄虫的任何机会，雄虫抚慰雌虫的次数被全数安排给了帝国的高层，根本没有其他雌虫的事。
赫菲一边翻看合同，一边把脑子拆成两半聊天。
拉斐尔：“所以放现在我可以合法继承皇位了？”
赫菲：“想什么呢，现在可没有皇位给我继承，当皇帝就是违法好吗，朕的帝国早亡了。”
拉斐尔：“那我现在可以合法去当星区议员、战争指挥官、机甲维修师、宇宙士兵了？”
赫菲：“理论上可以，实际上不行，直白的说我这个D级雄虫现在只能当明星助理，而且还是撞了大运——让我看看这合同有没有让我顺便兼职点别的。”
拉斐尔：“哦，雄虫风./俗业，这在帝国还很隐蔽。”
赫菲：“是的，放现在就很常见了，毕竟是大解放时代嘛，雄虫们有自由地处决自己的身体的权利——合同怎么签的决定你是怎么处决的，打工已经够累了我可不想干两份活。”
努力地不被自由处决的赫菲把合同好好看完后，果不其然，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智脑的联系人里，与赫兰德的信息栏有几条未读消息，赫菲打开看完，是赫兰德亲切地询问：看完了吗？答应了吗？答应吧，好不好嘛？
赫菲看了看点，还没到休息时间，于是选择直接致电看起来很闲的大明星本人。
赫兰德的脸出现在智脑的全息投影里，他的褐发有些潮湿，身上披着浴袍，赫菲能闻到全息粒子模拟的，湿润的，水兰草香薰气息。
慵懒地目光投向赫菲，赫兰德·韦瑟亲切地微笑着：“找我是因为要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好消息吗？还是……”
红发小雄虫反手掏出合同：“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我想知道为什么合同里会要求‘正式入职后三个月内，不得以任何理由辞去职务，否则我司有权要求违约金赔偿’。”
赫兰德歪歪头：“只是普通的诚信用工要求哦。”
赫菲盯着赫兰德没说话。
赫兰德沉吟：“好吧，看上去的确有一点点可疑。”
赫菲直言：“并不是一点点。”
赫兰德叹一口气：“好吧，这涉及到我的保密工作行程，本来是不能告诉工作虫以外的虫的，但谁让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说完，赫兰德朝赫菲眨眨眼：“告诉你了，就是涉及灯芯虫影视的商业秘密，不能跑啦。”
赫菲果断回绝：“那还是不要说了。”
“诶，好绝情。”赫兰德立刻决定语速飞快把商业秘密给交代了，“是因为我下一个行程是拍摄《拉斐尔大帝宫闱秘史》，已经和罗纳德导演签过合同了，再过三天就进组。”
捂耳朵不及的赫菲顿时感到一种被什么缠上的荒谬，这种荒谬感让他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一丝怀疑：“演……什么？”
于是赫兰德又念了一遍，赫菲下意识闭上双眼，用这种相当无能为力的方式抵抗这个在几天内接二连三入侵自己的生活的名字，仿佛在抵抗某种横冲直撞袭击而来的命运。
这真的，非常、非常诡异，难道不是吗。
然而赫兰德无法得知赫菲的真实想法，看到赫菲的表情，他想到的是别的，语带忧郁道：“啊，你也知道星盗菲尼克斯的事，是吗？”
赫菲在对命运的挣扎中睁开一只眼，茫然：“菲尼克斯？星盗？什么事？”
“你不知道？”赫兰德这下有些惊讶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才……那个大星盗在罗纳德导演宣布重启《拉斐尔大帝宫闱秘史》拍摄计划时，放言一旦剧组胆敢真的开拍，他必然会亲自开歼星舰轰炸拍摄星，把所有工作虫轰成宇宙残渣。”
“你知道的，那个拉斐尔大帝过激梦虫，”赫兰德·韦瑟撇撇嘴，无奈地摊手，“坚持一切有关拉斐尔大帝的历史演绎都是曲解，一切对拉斐尔大帝的曲解都是该上绞刑架的死罪。”
“所以我的上一个助理才跑了，他也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呢……我可不希望你也跑了。”
生活在偶尔不通网的低等公民区的赫菲还真就很不巧地没有听说过这位大星盗，但更巧的是，在刚拥有不久的拉斐尔的记忆里，他却对菲尼克斯这个姓氏很有印象。
赫菲喃喃：“菲尼克斯？过激梦虫？”
……几百年后的菲尼克斯后裔是怎么混成星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