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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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漫过课桌
高二（3）班，夏携秋将最后一支笔放进笔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拉链，就听见后门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混着少年爽朗的笑谈，打破了教室的安静。
“齐追忆！你再迟到，老陈的班规就要把你名字裱起来当典型了！”班长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穿透了同学们整理书包的窸窣声。
夏携秋抬眼望去，逆光中走来的少年单肩挎着书包，利落微分碎盖扫眉，他嘴角噙着一抹随心的笑，眼神扫过教室时带着几分自在的散漫，恰好与夏携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局促，反倒带着点玩味的打量，像是发现了有趣的新鲜事，透着股欠揍的挑衅
夏携秋皱了皱眉，迅速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桌面的数学练习册上。他对这种迟到早退、吊儿郎当的学生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对方还是全校闻名的痞帅校草——齐追忆。关于他的传闻在校园里从未断过，大多是围绕着“花心大萝卜”“解题思路刁钻”这类话题，更有人说他仗着长得帅，总用言语招惹同学，透着股让人又气又无奈的欠揍劲儿。夏携秋向来对此类人敬而远之。
“同学，借过一下。”齐追忆的声音带着点少年气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明快调子，停在夏携秋的课桌旁。他说话时故意往夏携秋身边挤了挤，肩膀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带着刻意的亲近
夏携秋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空位，正是新学期班主任在座位表上标注的、属于齐追忆的位置。他往里面挪了挪，看着对方单手将书包轻放进桌斗，动作利落又带着点张扬的痞气，书包带擦过夏携秋的课本，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坐下时，对方的胳膊肘“不小心”在他的胳膊上蹭了一下，带着温热的触感，夏携秋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拉开了一点距离，眉头皱得更紧了
“哟，是大学霸啊~”齐追忆认出了他，眼睛亮了亮，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了，“久仰大名，我是齐追忆。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可得多多关照。”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淡淡的柑橘味洗衣液气息，清爽又干净。说话间，他的手指还在夏携秋的桌角轻轻敲了敲，节奏带着刻意的调皮。
夏携秋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笔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着一道函数题，试图忽略身旁过于旺盛的存在感。可齐追忆显然没打算安静下来，刚放好东西就转身对着斜前方的女生询问：“秋芸，早上的英语预习笔记借我抄抄？放学请你喝奶茶，新品草莓味的，听说口碑很不错。”他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求助意味。
女生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忙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递给他，声音细若蚊蚋：“可、可以，不用请奶茶的……”
“那怎么行，我齐追忆从不占人便宜。”齐追忆笑着接过笔记本，指尖刻意避开对方的手背，看着对方羞涩地转过头去，眼底的笑意带着挑逗，还对着女生的背影比了个口型：“不见不散。”引得周围几个男生发出哄笑。他甚至还回头冲夏携秋挑了挑眉，像是在分享秘密，那副欠揍的样子，让夏携秋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夏携秋眼里，让他暗自告诫自己，离这个爱撩人同桌远一点，专注于学习才是正事，没必要和这种人有过多交集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老陈的语文课，老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分析着古文的修辞手法，齐追忆却在下面偷偷玩着手机。夏携秋用余光瞥见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偶尔还会发出压抑的低笑，想必是在和朋友聊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实在无法理解，明明已经升入高二，面临着日益繁重的学业，有人却还能如此心不在焉
中途老陈停下来巡视，齐追忆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塞进桌斗，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手指却在桌下偷偷敲着腿打节奏。老陈走到他身边时，他还故意举起手提问：“老师，‘执手相看泪眼’里的‘执手’是不是有特殊的象征意义啊？”语气带着认真的好奇，眼底却藏不住一丝狡黠。老陈耐心解答后，他还装模作样地记着笔记，等老陈一走，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还冲夏携秋做了个鬼脸，透着股欠揍的得意
下课铃一响，齐追忆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转身就被几个男生围了起来，讨论着周末去校外球场打球的事。他说话时手舞足蹈，笑容张扬，时不时就故意损身边的男生两句：“就你那投篮技术，去了也是当背景板。”引得男生们笑着反驳他。与此同时，路过的女生们频频朝他这边张望，他察觉到后，会笑着冲她们吹流氓哨。夏携秋收拾着课本，刻意避开那片喧闹的区域，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齐追忆和男生们打闹的笑声，心里对他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同桌，等一下！”放学时，夏携秋刚走出教室门，就被齐追忆的声音叫住了。
他停下脚步，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看着对方
齐追忆快步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脸上带着点痞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算计：“今天的数学笔记借我抄抄呗？早上光顾着补觉了，老陈讲的知识点啥也没听着。回头请你喝冰可乐，给个面子？”他说话时故意凑近了些，身上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却没让人觉得不适。
夏携秋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反感，可想到毕竟是同桌，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他：“明天早上必须还我，别弄脏了。”
“谢咯！”齐追忆接过笔记本，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顺手就想去拍夏携秋的肩膀，“夏学霸果然够意思！”
夏携秋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他的触碰，没再接话，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学楼。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传来齐追忆和同学打闹的声音，夹杂着他标志性的爽朗笑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实在不想再和这个欠揍的同桌有任何多余的牵扯
第二天一早，夏携秋刚走进教室，就看到齐追忆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趴在桌子上补觉，他的笔记本被整齐地放在桌角，封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污渍。夏携秋皱了皱眉，走过去将笔记本收了回来，翻开一看，上面不仅抄完了所有知识点，还在重点内容旁做了简单标注，显然是认真抄录的。他强压下心里的惊讶，将笔记本放进书包，拿出英语书开始背诵单词。
没过多久，齐追忆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向夏携秋，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啊，学霸。笔记本我抄完了，多谢。”
“你还做了标注？”夏携秋头也不抬地说。
“啊，顺手标了下，不然怕自己看不懂。”齐追忆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昨天答应你不弄脏，肯定说到做到。”他说这话时眼神坦诚，语气里没有丝毫敷衍，倒让夏携秋一时语塞。
夏携秋没再理他，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学习。可齐追忆像是闲不住一样，一会儿拿出手机刷两下，回复消息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他甚至还会故意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故意撞一下夏携秋的腿，然后抬起头冲他嬉皮笑脸：“不好意思啊，学霸，手滑了。”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时，齐追忆突然把脑袋凑到夏携秋旁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认真的求助：“夏学霸，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的步骤借我瞄一眼？马上要交作业了，我实在不会写。”他的气息拂过夏携秋的耳廓，带着温热的触感，却没让人觉得不适。
夏携秋正在背英语范文，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扰了思路，侧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自己做，作业要独立完成。”
“哎呀，我这不是不会嘛。”齐追忆垮着一张脸，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撒娇，手指还轻轻碰了碰夏携秋的胳膊，“就抄这一次，下次我一定提前问你解题思路，绝不偷懒，行不行？”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时让夏携秋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
夏携秋依旧不为所动，重新将目光投向英语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齐追忆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生气，只是撇了撇嘴，转头去翻课本自己琢磨。他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来，不死心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夏携秋的胳膊：“学霸，帮帮忙呗，就这一次，真的！”
“别烦我。”夏携秋的声音冷了几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齐追忆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像夏携秋这样对他冷淡疏离，甚至带着明显反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是夏携秋认真学习时专注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眉眼，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耳廓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竟然让他觉得有些顺眼。这种“想和他好好相处”的念头在他心里悄然滋生，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冷冰冰的学霸，到底能不能对自己改观
夏携秋像是早到了乐趣：“学霸，这道物理题你会吗？教教我呗，我给你买你最爱的那家书店的新书。”他说着，手指在夏携秋的练习册上轻轻点了点，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点蛊惑的意味，“要是教我的话，我还能帮你挡掉那些给你送情书女生，怎么样？”
“夏携秋，你中午去食堂吃吗？要不要一起？我知道有窗口的糖醋排骨超好吃，我帮你抢。”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可眼神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下午的历史课借我抄抄笔记。”
“哎，你看隔壁班那个女生，今天穿的裙子挺好看的吧？不过比起你的审美，好像还差了点意思。”他说这话时眼神带着戏谑，明显是在调侃夏携秋，说完还故意观察着他的反应，期待看到他露出羞涩或者生气的表情。
面对他的搭话，夏携秋大多时候都选择无视，偶尔被问得烦了，才会敷衍地回应一两句。他越是冷淡，齐追忆就越是觉得有意思，反而更加频繁地“骚扰”他，像是在享受这种互动的乐趣
周三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夏携秋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看书，齐追忆突然拿着一瓶冰可乐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将可乐递到他面前：“学霸，喝瓶可乐解解暑？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得很。”
夏携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别这么不给面子啊。”齐追忆把可乐塞进他手里，指尖故意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几秒，“我特意给你买的，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像是笃定夏携秋不会真的拒绝。
夏携秋刚想把可乐还给他，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女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还对着齐追忆指指点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显然是想过来请教问题。他心里一动，立刻将可乐递了回去：“你还是给她们吧，她们好像有问题要问你。”
齐追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点点头，对着那两个女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过来，然后又把可乐塞回夏携秋手里，语气认真：“我给你买的就是给你的，她们问问题归问问题，不冲突。”
“是吗？”夏携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昨天你还请陈秋芸喝奶茶，送她到宿舍楼下；前天帮隔壁班的女生解决了竞赛报名的问题，夸她准备充分，怎么，都是同学情谊？”他其实并不关心齐追忆的私生活，只是被他的热情惹得有些烦躁
齐追忆愣了一下，没想到夏携秋竟然注意到了这些，随即坦然地笑了笑：“请陈秋芸喝奶茶是感谢她借我笔记，送她回宿舍是因为天色晚了怕她不安全，夸那个女生是因为她确实很努力，都是很正常的同学间的帮助，没别的意思。”他说得坦诚，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倒凑近夏携秋，压低声音：“其实我觉得，和你相处比和她们聊天有意思多了，学霸。”
“是吗？可我觉得你很享受这种被女生围着的感觉，很有成就感？”夏携秋说完，便重新低下头看书，不再理会齐追忆。
齐追忆看着他冷淡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他承认自己平时确实喜欢帮助同学，对女生绅士是习惯，可夏携秋对他的误解，以及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竟然让他有些在意。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可看到夏携秋专注看书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冷淡的学霸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看他还怎么装冷淡。
接下来的几天，齐追忆明显收敛了不少，和女生相处时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夏携秋身上。他依旧会找夏携秋问问题，虽然大多时候还是会被拒绝，但他却乐此不疲。他开始观察夏携秋的喜好，知道他喜欢去学校附近的旧书店看书，喜欢喝不加糖的美式咖啡，甚至知道他每天下午第三节课后会去操场跑步。
他发现夏携秋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人并不坏。有一次，他不小心把墨水洒在了夏携秋的练习册上，以为夏携秋会生气，没想到夏携秋只是皱了皱眉，然后默默地拿出纸巾擦拭，还说：“下次小心点。”没有一句指责的话，反而让齐追忆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份不好意思没持续多久，他就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样子，故意在夏携秋写字的时候撞他一下，看着他笔下的字歪歪扭扭，就笑得乐不可支。
这件事让齐追忆更加确定，夏携秋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对他的“跳脱”有误解。他开始想办法改变夏携秋对自己的印象，比如上课的时候不再睡觉玩手机，而是尝试着认真听讲；作业也不再想着抄，而是主动向夏携秋请教解题思路，哪怕被拒绝也不气馁。
周四下午的物理课，老师布置了一道复杂的电路题，让大家分组讨论。齐追忆自然和夏携秋分在了一组，他看着题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夏携秋，语气带着点真诚的请教：“夏学霸，这道题你会吗？给我讲讲呗，我是真的看不懂。”
夏携秋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拿出草稿纸开始画图分析：“你看这里，先确定电源的电动势和内阻，然后分析外电路的连接方式……”他讲得很细致，每一步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他下里还不忘调侃：“学霸，你讲得也太清楚了早知道我早点问你了，之前浪费了多少时。”
夏携秋侧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晕，手里的笔却没停，继续讲解着后续的步骤。齐追忆看着夏携秋泛红的耳根，忍不住偷笑。
齐追忆掏出手机，摆了摆。
学霸，加个v?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