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小猫老师的解题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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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裹着芋泥甜
晚自习的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冷白的光，我盯着草稿纸上歪扭的椭圆方程，笔尖在“焦点弦中点轨迹”几个字上反复描画，始终理不出头绪。
“陆严轩！”
熟悉的炸毛声从后桌传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巫沐旸的马尾辫此刻正绷成根小钢鞭，发梢随着他前倾的动作扫过我后颈，带着股薄荷糖混着粉笔灰的清冽味。
“这题是不是出错了？”他把练习册拍在我桌上，活页纸“哗啦”散了半本，“椭圆和抛物线联立就算了，还让求中点轨迹——我刚才算到三次方程，肯定哪里逻辑崩了！”
我侧过身，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校服领口敞着两颗扣，喉结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滚动，活像只被抢了玩具的小猫，炸着毛却还要硬撑出凶巴巴的模样。认识他两年，我早摸透了他的性子：越是急得团团转，越要摆架子装强硬，其实心里比谁都慌，就盼着有人递个台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上周说椭圆第二定义学透了。”我抽走他乱甩的笔——笔杆上还留着他咬过的齿痕，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说说看，准线该怎么找？”
“准线是x=-a?/c！”他立刻接口，声音脆生生的，指尖却无意识戳着题目里的抛物线方程，“可这里抛物线的焦点和椭圆右焦点重合，c到底是椭圆的还是抛物线的？”
教室后窗漏进半片晚霞，橘红色的光漫进来，把他耳尖染成蜜色。我忽然想起今早他在操场跑操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涨红了脸，攥着我袖子争辩“麻雀比鸽子聪明”，说麻雀能在电线杆上站稳，鸽子只会傻愣愣地转圈，当时他也是这样，明明急得额角冒青筋，论据站不住脚，偏要梗着脖子装理直气壮，最后被体育老师喊去罚跑半圈，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那模样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倔强又可爱。
“是椭圆的c。”我放轻声音，伸手把他散落在桌上的活页纸一一归拢，“椭圆方程x?/9+y?/5=1，a?=9，b?=5，所以c?=a?-b?=4，c=2。抛物线y?=8x的焦点是(2,0)，刚好和椭圆右焦点重合，准线自然是x=-2。”
巫沐旸的眉峰松了松，眼底的焦躁褪去大半，却没退开，反而拖了把椅子挤在我旁边，膝盖紧紧抵着我椅边，校服裤料摩擦出细碎的声响。“那中点坐标设为(x,y)，怎么消参？”他侧着头看我，呼吸落在我耳边，带着刚嚼过的薄荷糖清凉，还有一丝淡淡的橘子汽水味，让我心尖都跟着发颤。
我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草稿纸上的步骤越写越乱——不是不会，是太在意他垂落在我手背上的发丝，柔软得像羽毛，还有他凑过来时，洗发水混着薄荷糖的清冽气息，霸道地钻进鼻腔，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初中时我们还不是同桌，他坐在我斜前方，上课总爱转笔，转着转着笔就会掉在我脚边，然后他会回头，露出一对小虎牙，小声说“麻烦捡一下，谢啦”。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炸毛的男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可爱。
“设抛物线上一点P(t?,2t)，椭圆上对应点Q(x?,y?)。”我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因为PQ过焦点(2,0)，所以斜率相等，(2t-0)/(t?-2)=(y?-0)/(x?-2)，也就是2t/(t?-2)=y?/(x?-2)……”
“等等！”他突然按住我手腕，指尖带着点烫，像是刚握过热水杯，“为什么PQ必须过焦点？题目说的是焦点弦的中点轨迹，焦点弦不就是过焦点的弦吗？我怎么没想到！”
“对。”我点头，感觉被他按住的地方像烧起来一样，热度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所以P和Q都在过焦点的直线上，满足直线方程y=k(x-2)，也可以用参数法，设直线的倾斜角为θ，这样计算可能更简单。”
巫沐旸忽然直起腰，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发梢的粉笔灰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校服肩膀上。“我刚才试了参数法，结果算到一半出现三次方，肯定哪里错了！”他转身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啦一声，格外刺耳，我这才发现他额角沁着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校服后背洇着一片浅灰色的汗印，想来是琢磨这道题琢磨了很久，没少费心思。
“要不换极坐标试试？”我抽出另一张干净的草稿纸，“椭圆的极坐标方程是ρ=ep/(1-ecosθ)，这里e=c/a=2/3，p=a?/c - c=9/2 - 2=5/2，所以ρ=(2/3×5/2)/(1-(2/3)cosθ)=5/(3-2cosθ)。抛物线的极坐标方程是ρ=p/(1-cosθ)=2/(1-cosθ)……”
“算了算了！”他猛地挥开草稿纸，纸页飘落在地，又立刻慌慌张张捡起来，小心翼翼拍掉上面的灰尘，生怕折了角，“我不是嫌你麻烦，是这题太气人！明明昨天还能看懂例题，今天就像被人换了脑子，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像只被抢了鱼干的小猫，炸着毛在我座位旁原地转了两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吐槽出题老师，最后泄愤似的把笔一摔，笔尖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好停在我脚边。我弯腰去捡，他却比我还快，膝盖顶在桌腿上，差点撞到我，手指擦过我手背时带着点汗湿的黏腻：“我来我来……多脏啊，你别碰。”
笔杆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带着点淡淡的汗味，却不难闻。重新坐定后，他忽然安静下来，低头用铅笔在图上标坐标系，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有点委屈，像只做错事被批评的小动物。
“其实……”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几乎要被教室里其他同学的翻书声、写字声盖过去，“我早上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我想起今早六点半，手机突然震动，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屏幕上显示的是他的消息：“椭圆第二定义到底是不是到定点距离与到定直线距离之比？”后面跟着三个抓狂的小猫表情包，还有一个委屈巴巴的哭脸。那时候我刚起床，迷迷糊糊地回复了“是，定点是焦点，定直线是准线，比值是离心率e”，还加了个加油的表情，怕他着急。
“看到了。”我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沙哑，“回复你了。”
“哦。”他应了一声，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戳着，戳出一个个小坑，墨水晕开一小片，“那你为什么课间不找我说？我等了你好久。”
“你不是在赶英语作文吗？”我瞥了眼他桌上堆成小山的卷子，最上面那张英语作文纸写着“仿《追风筝的人》句式”，字迹龙飞凤舞，还画了个小小的哭脸，显然是写得不太顺利，“老师说要交初稿，你当时正对着卷子皱眉，咬着笔杆发呆，我没好打扰。”
巫沐旸的耳朵瞬间红透了，从耳尖一路蔓延到脖颈，像熟透的樱桃。他别过脸去，盯着窗外渐渐褪去的晚霞，却偷偷用余光瞥我，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那、那你现在帮我讲完这道题，晚上请你喝芋泥波波。全糖的，多加芋泥少加波波，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不用。”话出口我就后悔了，看他瞬间耷拉下来的肩膀，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眼神也暗了下去，连忙补上，“……我请你。”
他立刻又支棱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瞬间扬起，露出一对小虎牙：“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笑着拿起笔，重新在草稿纸上演算：“其实不用极坐标，用点差法更简单。设焦点弦的中点为M(x,y)，P(x?,y?)在抛物线上，Q(x?,y?)在椭圆上，因为PQ过焦点(2,0)，所以(y?-y?)/(x?-x?)=y/(x-2)。对于椭圆，x??/9 + y??/5=1，x??/9 + y??/5=1，两式相减得(x??-x??)/9 + (y??-y??)/5=0，整理一下就是(x?+x?)(x?-x?)/9 + (y?+y?)(y?-y?)/5=0……”
我一边讲，一边把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巫沐旸听得很认真，不再像刚才那样急躁，偶尔会打断我，提出几个问题，语气也温柔了不少。教室里的日光灯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专注。我偶尔抬头，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峰，心里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他，和平时炸毛的样子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最后轨迹方程是5x? + 9y? - 20x=0？”他看着草稿纸上的最终结果，有点不确定地问，指尖轻轻点在方程上。
“对，整理一下就是(x-2)?/4 + y?/(20/9)=1，是个椭圆。”我点头，把笔记推到他面前，“你可以验证一下，取几个特殊点代入，比如当直线垂直x轴时，焦点弦的中点是(2,0)，代入方程成立；当直线斜率为0时，中点是(0,0)，代入也成立。”
巫沐旸拿起我的笔记，逐字逐句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眼里满是欣喜。“你这笔记比我妈记菜谱还认真。”他笑着说，指尖划过我写的辅助线，“连我刚才问的那些蠢问题都记下来了，生怕我下次再忘？”
“怕你下次又卡壳，找不到思路。”我低头收拾书包，心跳快得离谱，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其实你讲得很好，很多地方我也没想到，你提醒我了。”
“那是！”他立刻恢复了炸毛状态，挺了挺胸膛，一脸骄傲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也不看我是谁，数学周测可是稳坐班级前三的，上次还比你高3分呢！”
我想起上周周测，他数学考了92分，比我高3分，拿到卷子时在教室里蹦了起来，像只开心的小兔子，还特意跑过来跟我炫耀：“陆严轩，你看，我就说我能超过你吧！下次我还要考第一！”那时候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耀眼，让我忍不住跟着他开心。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窗外的路灯已经次第亮起，晕开一片暖黄的光，把整条小路都照亮了。巫沐旸把最后一道步骤抄在自己的练习册上，长舒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搞定！终于不用跟这破题死磕了，感觉脑子都清爽了不少。”他伸了个懒腰，校服领口拉得更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放松。
“走吧，去买芋泥波波。”我背起书包，对他说。
“好！”他立刻站起来，单肩挎着书包，哼着跑调的《稻香》往楼梯口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伸手拉住我的袖子，把我往他旁边拽了拽：“等等我，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教学楼到便利店的路不算长，晚风卷着桂香扑过来，甜丝丝的，让人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路边的灌木丛里藏着几只蛐蛐，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唱着夜曲。巫沐旸走在我旁边，脚步轻快，偶尔会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看着石子滚远，然后咯咯地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还会指着天上的星星跟我说：“你看，那是北斗七星，我妈说对着它许愿会灵验。我小时候许愿想要一个变形金刚，结果第二天我爸真的给我买了，可神奇了！”
“你今天许愿了吗？”我问。
“许了。”他转头看我，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眼神里带着点神秘，“我希望下次数学考第一，超过你，让你也尝尝被我碾压的滋味。”
“那你要加油了，我可不会让着你。”我笑着说。
“肯定的！”他攥了攥拳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又忽然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其实我还许了个愿，希望……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和你一起讲题，一起学习。跟你在一起做题，好像再难的题都变得简单了。”
我愣了一下，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上也热了起来。他说完就别过脸去，耳尖又红了，快步往前走去，还不忘回头喊我：“快走快走，便利店要关门了，去晚了就买不到芋泥波波了！”
便利店的阿姨很热情，看到我们进来，笑着打招呼：“两个小伙子，又来买奶茶啊？还是老样子吗？”
“对，阿姨，来两杯芋泥波波，全糖，多加芋泥少加波波。”巫沐旸抢先说道，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好像在说“我记得你的喜好”。
“好嘞，马上就好。”阿姨手脚麻利地做着奶茶，我们在旁边等着。巫沐旸盯着柜台里的零食，小声问我：“要不要买包薯片？番茄味的，很好吃，我上次买过，又香又脆。”
“不用了，马上要回宿舍了，吃了会胖。”我说。
“怕什么，年轻人就要多吃点，长身体呢。”他拿起一包番茄味薯片，毫不犹豫地放到收银台上，“我请你，就当是谢谢你帮我讲题了。”
付完钱，我们拿着奶茶和薯片往宿舍走。巫沐旸拆开薯片，递到我嘴边：“尝尝，真的很好吃，不骗你。”
我咬了一口，番茄味很浓，酥脆可口，确实不错。“怎么样？没骗你吧。”他笑得眼睛弯弯，自己也吃了一片，嘴角不小心沾了点番茄粉，像只偷吃的小花猫，可爱得紧。
“你嘴角有粉。”我提醒他。
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没擦干净，反而蹭得更明显了，脸颊上也沾了一点。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擦掉：“在这里，还有脸颊上也有。”
指尖碰到他嘴角和脸颊的瞬间，我们都顿住了。晚风好像突然停了，桂香变得格外浓郁，远处的路灯依旧亮着，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巫沐旸的脸颊慢慢变红，从耳根红到脸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却没有后退，反而微微抬起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谢、谢谢。”他小声说，声音有点结巴，像蚊子叫一样。
“不客气。”我收回手，感觉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软软的，暖暖的，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全糖的芋泥波波。
回到宿舍楼下，巫沐旸把温热的芋泥波波塞进我手里，自己捧着另一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刚在便利店买的，算我请你的。之前说好了，你帮我讲题，我请你喝奶茶。”
“不是说我请你吗？”我捏着杯子，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杯渗过来，温暖了我的指尖。
“我改主意了。”他仰起脸，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暖黄的光斑，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明亮，“你教我讲题的时候，认真又有耐心，比平时可爱十倍。这杯奶茶，是奖励你的。”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像只偷吃到鱼干的小猫，蹦跳着跑上宿舍楼，马尾辫甩出活泼的弧度，跑了几步还回头冲我挥了挥手：“陆严轩，明天见！记得给我带豆浆，要甜的，多加糖！”
“知道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满是欢喜。
回宿舍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巫沐旸发来的消息：“明天早自习给我带豆浆，要甜的，多加糖，越甜越好！还有……刚才的笔记借我抄，不许说我笨，更不许笑我抄得慢！”后面跟着个气鼓鼓的小猫表情包，还配了个挥拳头的动图。
我望着屏幕笑，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回复：“好，豆浆多加糖，笔记明天给你，你不笨，抄得慢也不笑你。”
放下手机，我喝了一口芋泥波波，甜腻的芋泥在嘴里化开，混着奶茶的清香，甜到了心里。晚风掀起衣角，带着秋夜的凉意，可我心里却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原来所谓双向奔赴，不过是他炸着毛跟我争辩每一道题，却悄悄记得我喜欢的奶茶口味；不过是他嘴硬要超过我，却偷偷许愿想和我一起学习；不过是他总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却会在我面前露出最柔软、最真实的一面。
第二天早自习，我特意早起了十分钟，绕到学校后门的早餐店——那里的甜豆浆比食堂的更浓郁，糖也给得足，是巫沐旸喜欢的味道。我买了两杯甜豆浆，多加了糖，还带了两个白菜猪肉馅的肉包——我记得他上次说过，这个馅的肉包最好吃，咬一口全是汤汁。
走到教室时，门刚开没多久，教室里还没多少人。巫沐旸已经到了，正趴在桌子上补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睡得很香。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眉眼，看起来格外乖巧，和平时炸毛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轻轻把豆浆和肉包放在他桌角，生怕吵醒他，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昨天的笔记整理了一下，把重点内容用红笔标了出来，方便他抄写。没过多久，巫沐旸醒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到桌角的豆浆和肉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的小松鼠。
他转头看向我，露出一对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陆严轩，这是给我的？”
“嗯。”我点头，把整理好的笔记推给他，“豆浆多加了糖，肉包是你喜欢的白菜猪肉馅。笔记我标了重点，你抄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
“哇，你也太好了吧！”他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比食堂的甜多了，我就喜欢这个味！”
他一边喝豆浆，一边吃肉包，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沾了点油星。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接过去，胡乱擦了擦嘴，然后拿起我的笔记，开始认真抄写。他写字的速度确实不算快，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笔戳戳我，小声问我：“这个步骤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没看懂。”
我会俯过身去，轻声给他讲解，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眼神里满是专注。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时，他刚好抄完笔记，把笔记本还给我，上面还多了一个小小的涂鸦——是一只炸毛的小猫，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谢谢”两个字，看起来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