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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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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郁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刚想开口，虞桉却已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极其自然地在白时予身侧的空位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包围姿态。
“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虞桉侧过头，气息几乎拂过白时予的耳廓，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清。
整个包间的气氛，因闯入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季景郁知道虞桉，却未曾见过本人。目光带着询问，无声地投向白时予。
白时予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抬眼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姿态从容。
“各位莫怪，多一位朋友，多一份热闹。今晚所有的开销，就由这位虞先生买单。”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自然乐见其成，纷纷笑着客套。
“虞先生大气！”
“那就多谢虞先生了！”
“今晚可要玩得尽兴啊！”
虞桉面上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接受着众人的“感谢”，手下却不着痕迹地探到白时予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借着背景音乐的掩护，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咬牙道：
“好人合着全被你当了，钱却要我来出！”
白时予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不动声色地拍开他作乱的手，侧过头，用同样低的音量回敬，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虞警官，花些钱，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分吧？”
他话中有话，目光平静地与虞桉对视，仿佛在说：你要的，我给你机会；但我想要的，要为此付出代价。
白时予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在季景郁耳边低语：“不用担心，有些话我们需要单独聊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说罢，他自然地伸手，拉住了虞桉的手腕，将他从沙发上带了起来。
虞桉挑了挑眉，意外地配合，没有半分抗拒，任由白时予牵着他。
在众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
两人穿过略显喧闹的走廊，来到相对安静的吧台。
白时予对正在调酒的柯屿交代：“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柯屿目光在两人之间短暂停留，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白时予这才领着虞桉，沿着侧面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楼上是一个视野开阔的露台，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将楼下的喧嚣隔绝开来。他径直走向角落，在那张他昨晚坐过的沙发上坐下。
虞桉没有选择对面的座位，而是懒洋洋地直接坐到了他身旁，手臂舒展地搭在沙发背上，姿态闲适。
“虞警官，”白时予没有看他，目光投向远处城市的霓虹，“现在没有外人了，想谈什么。”
虞桉低笑一声，侧过头，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白时予被夜风吹动的发丝和线条优美的侧脸上，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
“我还以为，白先生至少会先请我喝一杯，毕竟我刚‘自愿’承包了你们今晚的全部开销。”
他刻意加重了“自愿”二字，尾音拖长，带着点痞气的委屈，可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锁住白时予的每一丝细微反应。
白时予闻言，终于缓缓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没什么温度却足够惊艳的弧度：
“虞警官，你大费周章地跟过来，总不会真是为了讨一杯酒喝吧？”
虞桉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他解锁手机，调出相册里那张现场照片，将屏幕举到白时予面前。
那是一张现场取证照片，焦点集中在死者的脸部上以及颈部。
白时予的视线落在画面上，眼神逐渐黯淡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某种支撑。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手臂一扬，那部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无声地没入远处的花圃深处。
“现在，给你们局长打电话。”白时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让我参与这个案子。他会同意的。”
虞桉审视着他，眼底的疑虑尚未散去，却还是拨通了林倾越的电话。
铃响不过三声便被接起。
“虞队，这个时间打来，你最好是有正经事。”
林倾悦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威严。
白时予直接伸手接过手机，打断了对方的训诫：“林局，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随即传来不确定的试探：“白时予？”
“是我。”
林倾悦的声音陡然凝重：“你别告诉我，虞桉现在和你在一起。”
“很不巧，是这样的。”
白时予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次的案子，凶手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了。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参与调查？”林倾悦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抗拒，“但你应该清楚，你没有合适的身份介入。”
白时予沉默片刻，忽然侧首看向虞桉。那双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他对着话筒轻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这不是借口，林局。你在顾虑什么？是在担心旧事重演？”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久到白时予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白时予。”林倾悦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确定要踏进这趟浑水？”
“从昨晚路过那条巷子开始，我就已经在浑水里了。”白时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或者说，我从未真正脱身过。”
“把电话给虞桉。”
白时予将手机递还，指尖在交接的瞬间有轻微的颤抖。
“虞队，”林倾悦的声音恢复了威严，但底下涌动着暗流，“从现在开始，白时予作为特别顾问参与调查。你全权负责他的安全，以及确保他只在必要的范围内接触案件信息。这是命令，明白吗？”
“明白。”
挂了电话，虞桉目光锐利地投向白时予：“特别顾问？看来我低估了白先生。”
白时予没有回应，他走到露台边缘，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楼下酒吧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与此刻露台上凝重的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