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早自习下课后，祁渊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慕昭。慕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开口：“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祁渊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巧了，我还真没看过呢。来，小木头，转过来让我多瞧两眼。”
慕昭被他噎得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还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给我滚。”
祁渊依旧嬉皮笑脸：“夸你好看，你倒不乐意了。”
慕昭没再搭理他，低头继续写作业。祁渊见他握着笔半天没动，索性凑过去探头：“哟，还有题能难住我们的大学霸？”
慕昭头也不抬：“我又不是天才。”
祁渊拿起笔和草稿纸，低头在上面写写画画。
慕昭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嘲讽：“咋滴，咱们祁大校霸还会做题？”
祁渊嘴角上扬，漫不经心地应着：“对呀，祁大校霸还真会。”话音落下，手里的笔也顺势放下，“呐，你看，这题其实简单得很。”
慕昭盯着那张写满详细步骤的草稿纸，心里满是惊讶：不是吧，他居然真会？
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议论声，慕昭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当下便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草稿纸，猛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动作太急，把旁边的祁渊吓了一跳：“哎哟我操！慕昭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昭已经冲出门去，站在走廊上探头探脑地吃瓜。原来是有人在打架，慕昭看着其中一人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嘶，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他站在原地琢磨着，一只手悄然搭在了他的肩上。慕昭下意识瞥了一眼，没太在意，继续抬头吃瓜，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手？！
他吓得瞬间跳起来，大喊：“哎哟我操！大白天撞鬼了？！”
周围吃瓜的人全都朝这边看过来，慕昭一转头，才发现是祁渊，只见他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被众人的目光聚焦，慕昭顿时觉得尴尬不已，抬脚就往祁渊身上踹了一下：“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笑笑笑，怎么不笑死你！”
祁渊笑得说不出话，只能挥挥手示意自己不笑了。可刚勉强站直身体，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一抖一抖。慕昭拿他没办法，转身就往教室里走，懒得理他。
祁渊连忙跟上，进门之前，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打架那人的背影——好熟悉……不对，这是宋裴！
祁渊心头一紧，立刻冲上前将两人扯开。可对方正打上头，失去理智般一拳抡在了祁渊脸上。慕昭用眼角余光瞥见祁渊被打，当即站起身冲了出去，刚到走廊，就撞见唐琴怒气冲冲地走来。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唐琴厉声呵斥，“想造反是不是？才开学多久，一个个就无法无天了！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
这时，第一节课的铃声恰好响起，围观的同学见状，纷纷溜回了自己的班级。
慕昭也无缘无故被唐琴一并叫走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宋裴和张阳朔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唐琴盯着祁渊，语气严厉：“你想干什么？开学第二天就迟到，这才一周，就学会打架了是吧！”
祁渊急忙辩解：“我没打架，我是……”
“砰！”唐琴猛地一拍办公桌，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敢说没打架？那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宋裴见老师误会了祁渊，连忙上前解释：“老……老师，是我和张阳朔打架，祁渊他只是过来劝架的。”
唐琴得知自己错怪了祁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立刻转移话题，看向一旁乖乖站着的慕昭：“慕昭，你又怎么回事？”
慕昭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看见祁渊被打了，就……就从教室冲了出来，刚好碰见您，您就把我叫到办公室了。”
唐琴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慕昭看了一眼祁渊和宋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操！”刚转过拐角，慕昭就迎面撞上一个人，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刘渂轩，顿时没好气道：“刘渂轩你走路不长眼啊！”
刘渂轩跑得气喘吁吁，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我来找宋裴。”
慕昭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室，示意宋裴在里面。
刘渂轩推门走了进去，不知说了些什么，慕昭在门外都听见唐琴怒声大喊：“滚！出！去！”
下一秒，刘渂轩就被狼狈地赶了出来。
慕昭靠在墙上，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宋裴在这儿？”
刘渂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都是朋友，有啥不能说的？尽管说，没事。”
刘渂轩这才小声道：“我去买东西，回来就找不到宋裴了，问了其他人，他们说宋裴被唐琴老师叫走了。”
慕昭看着他，总觉得刘渂轩对宋裴的态度有些不一般，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于是又问：“唉，刘渂轩，你和宋裴认识多久了？”
刘渂轩的目光紧紧盯着办公室的门，轻声道：“幼儿园就认识了，那时候还跟他打了一架呢。”
慕昭点了点头，笑道：“这不就是不打不相识嘛。你们也挺有缘分的，连高中都考到一块儿，还分到了同一个班。”
刘渂轩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能一直玩到现在。”
慕昭没再接话，也陪着刘渂轩一起，静静看着办公室的门。
没过多久，宋裴等人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唯独祁渊没出来，似乎还在里面被唐琴谈话。
办公室内，祁渊低着头，目光落在地板上。唐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错怪了他，率先开口：“祁渊，刚刚是老师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祁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唐琴。不等他说话，唐琴话锋一转，皱起眉：“但是！你这头发……”
祁渊眨了眨眼，故意逗她：“我觉得挺好看的，老师，您要不要也染一个试试？”
唐琴被他这句话气得头疼，指着门口，咬牙道：“滚！”
祁渊立刻收起玩笑的神色，贱兮兮地笑着：“得嘞，臣这就退下，告辞！”
慕昭在走廊上看见祁渊笑嘻嘻地走出来，就知道他没什么事了。
祁渊顺着目光望过去，恰好对上慕昭的视线，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调调：“小木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特意在这儿等我呢？”
慕昭没开口，只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嫌弃：“神经病，老子是在这儿陪刘渂轩！”
祁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行行行，走吧，小木头。”
他伸手想搭在慕昭的肩上，可慕昭像是早有预料，直接转身就走，不给祁渊任何碰到自己的机会。
祁渊无奈，只好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走着。
等两人回到教室时，上课铃正好响了。
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口：“大家把课本打开，我们接着讲上节课没讲完的内容……”
才是早上第一节课，教室里就已经弥漫着一股困意，不少同学都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极了啄米的小鸡。
教室顶部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偶尔能传来其他班级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学生们的朗诵声。
慕昭看着身边难得安分听课的祁渊，心里还有点不习惯——换做平时，祁渊早不知道骚扰自己多少回了。
窗外的太阳越来越大，阳光炽热得让人浑身燥热，光线恰好落在后排的窗帘和祁渊的头上。被阳光晒得暖暖的窗帘轻轻晃动，祁渊那头惹眼的发色在阳光下愈发张扬。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薄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抱怨“好热”，只是不动声色地朝慕昭那边瞥了一眼。
此刻，慕昭正低头认真记着笔记，发梢垂在耳侧，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显得格外柔和。
慕昭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转过头，对上祁渊的视线，眉梢微微一挑：“看什么？”
祁渊手上正转着笔，听见慕昭的声音，手一滑，笔“嗒”的一声掉在了桌面上。他没有回答慕昭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轻轻蹭过慕昭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语气有些不自然：“那个……笔记，借我抄一下。”
慕昭笔尖一顿，将自己的语文书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压得很低：“好好听课，傻子。”
祁渊没有像往常一样还嘴，反而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臣遵旨。”
慕昭愣了一下，心里暗道：哇塞？“臣遵旨”？他今天是有病吧？咋滴，饰演小太监上瘾了？
虽有疑惑，但慕昭也没多想，转过头继续认真听课。
这一天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苏晴站在讲台上，叮嘱着假期注意事项：“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骑车的同学，路上慢点……”
祁渊正昏昏欲睡，突然被一声巨响吓得瞬间清醒。原来是宋裴翘着椅子晃悠，没坐稳，“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宋裴脸颊涨得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觉自己能当场抠出一座“芭比梦幻豪宅”。
刘渂轩连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宋裴坐回座位后，实在没脸见人，干脆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慕昭看着宋裴这一系列窘迫的动作，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一幕恰好被祁渊看在眼里，他心里默默想：小木头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苏晴讲完注意事项，看了一眼时间：“好了，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自习吧。”
她的话音刚落，放学铃就准时响了起来。
“行，”苏晴无奈地笑了笑，“那下课吧，记得把作业写完。”
可她这句话，在同学们听来，几乎等同于白说。作业写不写不一定，但玩是肯定要玩的——要么等到假期最后一天晚上熬夜补，要么开学前匆匆赶完，这都是学生们的常规操作。
放学铃声一响，走廊上瞬间变得人山人海，人挤人、人挨人，喧闹不已。慕昭不喜欢这种拥挤的氛围，便打算在教室里再坐一会儿，等人群散了再走。刚坐下没多久，就碰到了回来拿东西的祁渊。
祁渊走到他桌前，问道：“小木头，还不走啊？”
“太挤了，”慕昭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不想跟他们挤来挤去的。”
祁渊心里一动：我操，这也太可爱了吧。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走吧，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说着，他不等慕昭反应，直接伸手牵住了慕昭的手。
慕昭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但不得不承认，跟着祁渊走，确实没人敢挤——毕竟没人敢招惹校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抡一拳。
就这样，慕昭被祁渊牵着，顺利挤出了拥挤的人群。到了楼下，他才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祁渊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不用谢。”
慕昭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冰冷，一字一顿道：“拿开你的手！”
祁渊偏要反着来，不仅不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结果自然是喜提慕昭一脚。祁渊被他踹得后退了两步，看着慕昭气鼓鼓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个炸药桶，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拿起书包，转身走出了校门。
“小少爷！”校门口，司机叔叔远远地就朝慕昭挥手，“小少爷，这边！在这儿呢！”
慕昭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司机叔叔笑着打趣：“小少爷，夫人在家可惦记你了，念叨好几天了。”
“嗯，”慕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也挺想她的，毕竟都一周没见了。”
司机叔叔笑着发动了汽车。
车子行驶了没多久，就到了慕家别墅。那是一栋深灰色的现代风格建筑，被黑色的金丝围栏紧紧环绕着，利落的围栏圈出了一整方开阔的庭院。草坪的尽头，镶嵌着一方澄澈的泳池，水面倒映着别墅透出的暖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
车子刚停稳，慕昭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朝房子里跑去。偌大的落地窗前，坐着两位谈笑风生的女人。慕昭推开门，欢快地喊道：“妈！姐！”
“哟，我们家小少爷回来啦。”林楚婷笑着朝他招手。
慕昭跑到慕婷身边，好奇地问：“姐，你怎么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再过几天才回来呢。”
慕婷故意逗他：“咋滴，我提前回来，你还不高兴啊？”
慕昭连忙摆手，语气急切：“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环顾了一圈客厅，又问，“妈，我爸呢？”
林楚婷朝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还能在哪儿，在厨房给你露一手呢。”
“哦哦。”慕昭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
“群宜！”林楚婷见厨房没动静，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慕群宜！”
“夫人，怎么了？有何吩咐？”慕群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你儿子找你呢。”林楚婷指了指站在厨房门口的慕昭。
慕昭眼巴巴地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慕群宜，喊了一声：“老爹。”
慕群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来就好，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祁渊家。
祁渊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咒骂声，心头顿时一沉，预感不妙，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他的母亲舒瑶被人按在地上，而那个施暴的醉鬼，正是他的父亲祁冥！
“你放开我妈！”祁渊暴怒，一把将肩上的书包砸向祁冥，随即冲上前，一脚将祁冥踹开。
祁冥被踹翻在地，酒意上涌，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死崽子！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竟敢这么对我！”
他挣扎着站起身，疯了似的朝祁渊撞过去。祁渊躲闪不及，额头狠狠磕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半天没能站起身。
舒瑶看见儿子被打，不顾自己的安危，连忙爬过去，跪在祁冥面前，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不要打我儿子！他还小，有什么气你就冲我来，求求你，放过他吧！”
她死死拽着祁冥的裤腿，声音颤抖不已。
祁冥被舒瑶的哭喊声吵得心烦意乱，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你个死婆娘！连给我买酒的钱都没有，还敢来管我！我打死你！”
舒瑶疼得蜷缩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可她依旧死死拽着祁冥的裤脚，不让他靠近祁渊。
祁冥见状，彻底被惹恼了，一把揪住舒瑶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狠狠撞去，嘴里还在不停咒骂：“我让你拦着我！我让你多管闲事！”
“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一声声刺痛着祁渊的耳膜。
“妈！”祁渊强忍着头上传来的剧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抡在祁冥的背上。
祁冥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抓着舒瑶头发的手。舒瑶无力地倒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奄奄一息。
祁渊红着眼，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上前将祁冥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狠狠地砸下去。祁冥被打得鼻青脸肿，酒意也醒了大半，看着眼前眼神凶狠的祁渊，终于感到了畏惧，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去，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祁渊，你个小崽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祁渊根本没心思理会他的威胁，连忙冲到舒瑶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妈，你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千万不要睡着了，听到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