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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忆如刺：三年前的“消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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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舟盯着茶几上那枚银色戒指，指尖冰凉。
昨夜沈燃攥着他手腕时的温度还未散去，可脑海里翻涌的回忆，却像冰水般将那份暖意浇得彻底——三年前那个霓虹闪烁的夜晚。
沈燃也是这样，用带着烟草味的指尖捏着他的下巴，语气里的轻佻，如今想起来，依旧字字刺耳。
三年前的盛夏，他还住在沈燃安排的公寓里，每天的任务就是等他回来，为他洗手作羹汤。
那时他以为，这份“被供养”的日子，是沈燃独有的温柔，直到他偷听到那场酒局上的对话。
那天他炖了沈燃爱喝的菌菇汤，提前半小时赶到沈氏集团楼下的会所。
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笑声，夹杂着戏谑的调侃。
“沈总，您这小情人可真贴心，每天都给您送汤？”是沈燃的发小周明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说起来，您藏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别总跟宝贝似的捂着。”
顾寒舟端着汤盅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汤汁溅在虎口，疼得他指尖发麻，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等着沈燃的回答——他多希望沈燃能反驳，能说“他不是小情人，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可里面传来的，却是沈燃漫不经心的轻笑，带着几分敷衍的纵容：“不过是个懂事的消遣，谈不上宝贝。
等哪天腻了，自然就换了。”
“消遣”“腻了就换”——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顾寒舟的心脏。
他僵在原地，汤盅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浓郁的菌菇香混着汤汁，蔓延在走廊里。
包厢的门瞬间被拉开，沈燃站在门口，看到他苍白的脸和地上的狼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冷硬取代：“谁让你过来的？”
顾寒舟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包厢里的人探出头来，目光里的打量与嘲笑，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周明宇笑着说：“哟，这就是沈总的小情人？看着倒是清秀，就是胆子小了点。”
“滚回去。”
沈燃的声音冷得像冰，却不是对周明宇说的，而是对着他。
他伸手想拉顾寒舟的手腕，却被他用力甩开，指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沈燃的手推开。
“消遣？”顾寒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沈燃，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消遣的玩物？”
沈燃的喉结动了动，避开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tm让你滚回去听不懂吗？在这胡闹什么！回去再说！”
“回去说什么？”顾寒舟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说你什么时候对我腻了，好让我早点腾位置？
沈燃，我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对我说的“喜欢”是真的！原来都是假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转身就跑，不顾沈燃在身后的呼喊，不顾地上的瓷片扎破了鞋底，只顾着逃离那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跑回公寓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沾着汤汁，虎口的烫伤红得刺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疼。
他翻出沈燃放在抽屉里的银行卡，还有那些他送的礼物，一股脑地扔在地上。
衣柜里挂着的、沈燃为他买的衣服，此刻看起来像一个个笑话——原来他精心呵护的感情，在沈燃眼里，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结束的“玩物”。
沈燃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顾寒舟。
他愣了愣走过去，想解释什么，却被顾寒舟打断：“沈燃，我们结束吧。你要的消遣玩物，我做不了，也不想做。”
“寒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别叫我寒舟！”顾寒舟猛地站起来，后退一步，“沈燃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了。这个公寓，这些东西，都还给你，我不稀罕！”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他来时的衣物，干净得仿佛从未踏入过沈燃的世界。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燃站在原地，眼底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却始终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顾寒舟蹲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看着公寓窗口亮起的灯，哭到几乎晕厥。
他以为自己会恨沈燃，可后来才发现，比起恨，更多的是不甘——不甘自己的真心被践踏，不甘那段自以为是的“喜欢”，只是一场精心包装的骗局。
夏夜的风卷着蝉鸣掠过，却吹不散他胸腔里的闷痛。
他抬手抹眼泪，指尖触到虎口结痂的烫伤，才想起那锅没送出去的菌菇汤——是他凌晨五点就去菜市场挑的鲜菌，炖了整整三个小时，想着沈燃最近应酬多，喝口热汤能舒服些，如今却连带着他的心意，碎在了会所冰冷的走廊里。
不知过了多久，公寓的灯突然灭了。
顾寒舟猛地抬头，以为沈燃会追出来，可等了又等，只有漆黑的窗口，像沈燃那晚冷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他拖着行李箱慢慢起身，鞋底的伤口被牵动，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停步——他怕自己再等下去，会忍不住冲回去，求沈燃说一句“刚才是假的”。
走到街角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栋亮着零星灯火的公寓楼。
曾经他以为那是他的家，是他在这座城市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最让他难堪的地方。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路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在嘲笑他这场狼狈的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