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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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凛，是个暴.君。
这一点，满朝文武和后宫诸人用他们每日抖如筛糠的身体和惊惧的目光，反复向他证实过。
他享受这种恐惧，它让一切变得简单、顺服。
直到他遇见了楚言。
楚言是礼部新送来的一批小侍君中的一个，站在最末，穿着最素的青衣，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在封凛目光扫过去时，他身子微微一颤，像受惊的雀儿，连耳根都透出羞怯的粉。
一切都很符合一个怯懦小美人的模样。
如果……封凛没有看到那些该死的字的话。
就在他走过楚言身前，考虑着是去校场试试新弓，还是回殿捏碎几个谏臣的硬骨头时，一片清晰无比、还带着诡异波浪线的金色字幕，突兀地浮现在楚言低垂的脑袋上方：
【啊啊啊狗皇帝走过来了！这手！这手指又长又有力，想被他一根一根嘬过去，然后按在龙床上这样那样啊啊啊！！！】
他的脚步顿住。
什么……东西？
他瞳孔微缩，审视着眼前依旧在“微微发抖”的楚言，楚言似乎察觉到他停留的视线，肩膀缩得更紧了，一副快要吓晕过去的模样。
可那排金字，嚣张地、甚至带着点音效般地在他眼前闪烁：
【他看我了看我了！天呐这眼神！杀我别用帝王刀！！！陛下用您的眼神狠狠凌辱我吧！！！】
封凛：“……”
可能是昨夜批阅奏折太晚，出现了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他按了按眉心，决定无视这荒诞的一幕，继续迈步，目光扫过楚言束紧的腰身，确实比旁人更纤细些。
下一刻，新的字幕如期而至，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
【暴殄天物啊！这腰这腿绝了！不绑上铃铛跳个女团舞可惜了！《Trouble Maker》怎么样？陛下独舞一段一定很好看！】
“……”
他彻底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这个依旧“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的小侍君身上。
楚言似乎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光水润，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敬畏，脸颊绯红，轻轻道：“陛、陛下……”
声音倒是软得勾人。
但是，就在封烨开口的瞬间，一行更大、更加粗、还闪着粉红特效的字，几乎要怼到封烨的脸上：
【决定了！今晚就假装梦游去爬陛下的龙床！装睡蹭他胸口，然后流他一身口水，嘿嘿嘿……】
“……”
封凛，登基十载，踏过尸山血海，自认心如铁石。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表面温顺得像只兔子，内心却奔放得能在他脑子里跑马的小美人，第一次，陷入了长达一个世纪般的沉思。
这后宫，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的沉思，被内侍监小心翼翼的通禀打断。
“陛下，刑部侍郎李大人已在御书房外跪候多时，说是……有要事禀奏。”
按他平日的性子，此刻要么直接让人把这个不长眼的侍郎拖下去，要么就去看看他又想玩什么以死明谏的把戏。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楚言身上。
楚言依旧维持着那副受气包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那些石破天惊的字幕与他毫无干系。
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手和染上绯红的耳垂，昭示着他在帝王注视下的“紧张”。
封凛眸色深沉，忽然生出了一丝恶劣的趣味。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的内心戏，究竟能有多丰富？
他并未理会内侍的话，反而朝着楚言的方向，极轻地勾了下手指。
“你，过来。”
楚言似乎愣住了，茫然地抬起水润的眸子，左右看了看，才不确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陛、陛下是叫……臣侍？”
【！！！叫我吗叫我吗！真的是叫我？！狗皇帝……啊不，陛下您终于发现我这颗蒙尘的明珠了吗！我这就来！飞奔而来！螺旋升天式扑过来！】
金色的字幕再次争先恐后地蹦出来，内容依旧奔放得令人咋舌。
封凛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人内心狂野，表面却慢吞吞、一步三晃地挪过来，那速度，活像腿上绑了千斤巨石。
“名字？”他问。
“回、回陛下……楚言。”面前人声音细弱，脑袋垂得更低了。
【言是言笑晏晏的言！陛下您记住了吗！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快，多叫几声！】
封凛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他强行忽略掉那些聒噪的字幕，继续试探：“抬起头来。”
楚言依言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眉眼精致，皮肤白皙，那双眼睛尤其漂亮，此刻氤氲着水汽，像受惊的小鹿，纯良又无辜。
可是，与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来了来了！对视杀！陛下看我了！啊啊啊他睫毛好长！鼻子好挺！嘴唇……看起来好软好想啃！不行了不行了，心跳过速，我是不是要薨逝在陛下面前了？这就是幸福的终点吗？】
封凛：“……”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能力虽然诡异，但或许……并非坏事。至少，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皮囊下的真实念头。
比如眼前这个，就是个彻头彻尾、表里不一的……小疯子。
他忽然改变了去御书房的主意，捏碎几个老臣的骨头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研究这个能在他脑子里开狂欢派对的小侍君，显然更有趣得多。
“今日不必随侍了。”他淡淡开口，是对着所有侍君说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楚言，“都退下。”
“是。”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走。
楚言也混在人群中，看似恭敬地低着头，一步步后退。
【别啊！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够呢！陛下您再看看我呀！我还会后空翻呢！……好吧，不会，但我可以学！】
那金色的字体随着他退远的脚步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熏香袅袅。
封凛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盎然的光芒。
狗皇帝？爬龙床？蹭胸口？流口水？
很好。
这无趣的后宫，似乎终于来了点……有意思的乐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