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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领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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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橙许久未开口,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位好朋友。他在人前总是少言寡语,对人不冷不淡,如今的主动让她有些陌生。
“雨橙,我们结婚吧!”翁凡屹双眸炽热,再次请求。
“翁凡屹,你脑子烧坏了!?”她开着玩笑转移话题,眼神躲闪,“上哪儿整的这个戒指,你真是一天一个玩法,玩笑开过了啊!”
她自顾自的呢喃,拇指和食指捏着戒指欣赏,戒指上的钻石融入雪景,闪耀在她湿润的眼底。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们结婚,我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尽最大可能支持你重新开始,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要怎么过,我都可以陪着你。”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撤离,给她的思绪留一个房间。
“我走走!”她轻声说完便迈开步伐。他的提议的确触动了她。之前她总是觉得自己要足够好,才能和这样好的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的处境,和一个男人结婚确实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况且这个男人是翁凡屹。她的脑子里两个她在打架。一个她想要平等长久的爱,而另一个她确想贪这份便宜。
他没有急着要答案,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她。
她在前面走着,时而快,时而慢。而他则替她撑着伞,一把大黑伞。她在伞下,而他在雪中。
他们没有说话,她完全沉浸于这场斗争,而他,默默等着宣判。
这场雪还没有停下,风和雨也加入战场。雨夹着雪拍打在她脸上,她眼也不眨,那份五年前的冲动再次迸发。
她停下,他也停下……
被排列好的词句在脑海中一遍遍排练,慢慢理清。
冷空气将她的鼻尖冻的红红的,衬的她肤色透白。棕黑瞳孔也在她湿红眼眶中更加深邃动人。
她忽然转身,将他惊的后退半步。她将他完完整整放入自己的眼底,而他也同样如此。
很快,那只猪蹄一般被冻红的手抓住了她的视线,那只手稳稳的撑着一把大伞,将她牢牢护在风雪下。
“你的手?” 她眼中满是担忧,有些愧疚。“不僵吗?。”
“还好。”
她又跨了一步来到他的跟前,他有些惊讶的望着她,喉结发出细微的吞咽声。他准备接受她的宣判。
她大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你不太聪明。”
说完,她便用双手捧起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哈了口气,再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很大,她两只手才勉强包裹住。
他又惊又喜,多希望他的手就一直这样僵着。
“好冷,我们先回车上吧。”
“嗯,好。”他点头应答,和她并肩走着。
他们走的很快,步伐轻盈。他没问,他也不需要问,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已经透题,他大抵得了个不错的成绩。
幸福从他的眼角流出。明明是冬天,他的脸上却洒满的春光。花草树木添了银装,大地也带上了晶白的妆容,夜晚比白天更加明媚。
两人才在车里坐下,她便开了口。
“翁凡屹,你听着,我有几点要求,要是你无法接受,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说,我听。”
“第一,我们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第三人,也就是先隐婚;第二,我们需要先领证;第三:婚后肯定是我来南城,需要住你家。第四:我在南城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之前,我不想让朋友们,特别是老周知道我来南城。这些有问题吗?”
“好。没问题。”
她看着他,期待他能再提出一些疑问。
“还有吗?”他轻声询问。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那你呢?你有什么条件吗?”
“我没有什么条件,只要你……”
他的话如催熟剂般洒在她的脸上,让刚刚从暖气中恢复过来的白皙脸庞直接红到耳根。
孟雨橙:他一直说话这样吗?
“好饿,我们去吃饭吧。”她熟练的转移话题。
“嗯。”
雪下了一整夜,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只有建筑探出高矮不一的个头,让世界在冰雪之下得以呼吸。
“什么,翁凡屹居然请假了?从入职起就没有休过年假的工作狂,今天居然请假?还是事假?”南城银行大厦22楼金融市场一部办公室充斥着男人稍许沙哑的嗓音,他是翁凡屹的发小兼同事——李浩鸣。
“兴许他家里有事?请假不是很正常吗?”旁边的短发女子边接话边整理文件。
“不不不,别人请假正常,翁凡屹请假绝对有鬼。”李浩鸣右手食指戳在眉心,紧缩眉头,摇着脑袋假装陷入深思。
“浩鸣哥,人业绩都完成了。请假休息无可厚非,您老别在这儿操心了,等下……”男子仰着头看了看门外安静的走廊,嗓音压的很低。“等下老大来了又要问你上次那个项目的事情。”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夹着公文包便徐徐走来。比他先跨进来的,是他的挺立啤酒肚。
“黄总早!”
“黄总早!”
众人接连打完招呼就快速在工位假装认真工作。
“老大,翁凡屹这小子请假了。是不是不正常。”李鸣浩说完给黄总递上了一杯他早就备好的咖啡。
“你工作做完了吗?这么关心人家。”
“……”
“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人翁凡屹月月考核第一。”
“是,老大。”李浩鸣失落的低下头,静静的回到工位。
他整个身体哐一下落在椅子上,惊着旁边的同事抬头看他一眼。他还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样,又转头问他的徒弟小钟,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孩:“小钟,你说,你屹哥干嘛去了。”
“不知道,兴许结婚去了。”男孩推了推眼镜,他匆忙回复后又投身于工作,专注电脑上的数据。
“瞎说什么,他这个工作狂,就没见过他身边有过女的。”
李鸣浩给翁凡屹拨去电话,无人接听。
此刻,翁凡屹正在和孟雨橙拍结婚登记照。
李浩鸣是翁凡屹发小,两人从幼儿园到研究生,只有大学时不是同学。翁凡屹高考失利,没有考入南城大学金融系,转而去了南城工业大学。大三的时候,他放弃了保研,自己备考考入了南城大学。硕士毕业后,两人一起进入南城银行,三年就做到了对公高级客户经理的位置。
翁凡屹和孟雨橙则一大早就去拍结婚登记照,拍了基础的白T款。下午又排在第一个领证。
“橙子,你怎么从酒店退房。不是说要在南城多玩一阵吗?我这边好不容易应付完,正准备去陪你玩呢!”电话那头的周云礼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哦!酒店我退了,我想换个地方住。”孟雨橙对周云礼说了慌,有些心虚的抬头看着翁凡屹。
“你想住哪里,我给你订。等下我来接你,今天我陪你玩,晚上再叫上凡凡一起吃饭。”
“老周,白天我要出去见个朋友,他帮我都安排好了。”
“那晚上吃饭没问题吧,来参加我婚礼,结果我们没好好聚,这算个什么事。”
“行。”
周云礼刚刚挂断和孟雨橙的电话,就又给翁凡屹打了过来。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翁凡屹一口答应,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滴的一声后,指纹锁被解开,两人一起回到了翁凡屹的家中。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阳台上的花草上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这套房子是翁凡屹父母送给他的成人礼,那个时候他们经常来他家里打游戏。房间的布置还是和从前一样,简洁、整齐。他一直住在这里。
“主卧的房间我还没收拾,等你从雾城回来,就住主卧,我睡次卧。”翁凡屹边和孟雨橙介绍,边给她接了杯热水。
“不用,我住次卧就好。”她推着行李箱进了次卧。本来就是她提出要住他的房子,怎么好意思让他住次卧。
她将门关起来,才打开结婚证好好端详。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草率的结了婚。虽是翁凡屹主动提出结婚,但她还是很愧疚。因为她在挣扎着要不要答应他的时候,内心闪过的那个念头让她自惭形秽。
上次被裁员后,孟雨橙本想靠着积蓄好好写小说。结果被诈骗后生活变的一地鸡毛,每天出入银行和派出所。在来南城之前,她已经尝试找了一段时间工作,都没有结果。现在这个就业市场,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真不容易。但如果她有稳定的住所,靠着失业金,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或者说,只要有住的地方,她的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幻想过怎么和他重逢,怎么破冰,再怎么相爱。现在她得到了这一切,却很难受。她的自尊在角落里作祟。
门外的三声敲门声,温柔平和:“雨橙,你换好衣服了吗?我们出发去找老周吧!”
“哦!好。”她赶紧用双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鼓着腮帮子深吸了两口气。快速换好衣服,再用化妆品粉饰掉眼角的泪痕。便和翁凡屹一起出发。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周云礼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
“我下班顺路。”翁凡屹自然的接过话,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刚到,快来坐下吧!”
“恭喜呀,老周。”孟雨橙又再向周云礼祝贺。
其实周云礼这婚结的憋屈,婚礼当天女方给足了体面,但是婚礼全程都在应付女方的亲戚朋友,周云礼父母脸上有些不好看。这几天也一直在忙活女方那边的事,自己的朋友都没有好好招待。孟雨橙还是周云礼提前让她多留两天,不然也和其他人一样,婚礼第二天就走了。
“橙子,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周云礼一边吃饭一边
“你才结婚,不合适。”翁凡屹抢着回答,解救正在想理由的孟雨橙。
“对呀,我自己去机场就行。”孟雨橙接过话。
“这有啥,我和雨橙这关系,能有什么话说。”
“你不是要准备蜜月了吗?不用管我。”
“唉?”周云礼看着眼前的两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你们两个还挺默契。”
周云礼感觉到两个人之前的磁场变化,但是他没敢往那方面细想。认为肯定是他的幻觉。
“我是真怀恋大学那会儿,没啥烦恼,我和橙子去图书馆陪你学习,完了就宵夜。天气好就在草坪上晒太阳打打牌。现在真的,凑一顿都难。”周云礼说着有些动容,抽噎起来。
其实上大学那会儿,周云礼和孟雨橙基本都是去图书馆睡觉,而孟雨橙是去看小说。主打一个陪伴。
“怎么都结了婚的人了,还这么感伤。”孟雨橙将纸盒递到周云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晚饭结束周云礼坚持要送孟雨橙回酒店,孟雨橙实在推脱不掉。只能给了他一个假地址,让她把自己送去了翁凡屹家附近的酒店。等周云礼走后,翁凡屹才来接她。
翁凡屹:[我到了。]
孟雨橙:[来啦。]
孟雨橙从酒店出来,左顾右盼一番才上了翁凡屹的车。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就跟在我们车后面吗?”
“没,我找了一条远的路走。算算时间刚好。”
明明是正规程序领证结婚,结果搞的和偷情一样,孟雨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能让翁凡屹看出来,毕竟是她自己提出要过这样的生活。
“你跟这么紧,不会还是怕我跑了吧。”
翁凡屹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扬唇微笑着说:“现在跑不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