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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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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砚时推门而出
他没有立刻离开村子,而是先回到了老李的小屋。
他动作极快地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只有几块干粮和那枚刻着商字的玉佩
然后,他提起墙角那把他平日砍柴用的磨得锋利的柴刀,别在腰后。
老李跟了回来,看着他这副架势,满脸忧色:“小商,你……你这是要去找他们?太危险了!”
商砚时系好包袱,抬头看向老李,眼神沉静:“老李,我不能连累村子,更不能让小全的血白流。那些人既然是冲我来的,躲不是办法。”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我走后,您和村里的人注意安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老张嘴唇动了动,还想再劝,可看着商砚时那双骤然变得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风暴的眼睛,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被他从河边捡回来的年轻人,绝非常人。
商砚时不再多言,拍了拍老李的手臂,转身便融入了沉沉的夜色里,步伐又快又稳,没有一丝犹豫。
他没有盲目地冲进山,而是先绕到村口,仔细观察了雪地上的痕迹。新鲜的马蹄印和几串不属于村民的杂乱脚印指向后山的方向。
他眼神一厉,循着痕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山路被积雪覆盖,崎岖难行。
但商砚时走起来却如履平地,身影在林木间穿梭,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行至半山腰一处背风的坳地,他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和篝火的噼啪声。
他伏低身体,借助岩石和枯木的掩护,缓缓靠近。
坳地里,七八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兵刃的汉子正围坐在火堆旁,低声交谈着。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头儿,那小子到底死没死?这都搜了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上面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天在河里没找到尸体,他肯定还活着,就藏在这附近!”
“今天伤了的那个泥腿子,会不会打草惊蛇啊?主要是这个村子太难找了!”
“一个乡下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就算报了信又如何?这穷乡僻壤,他能跑到哪去?明天天一亮,抓紧找到那个村子!找到后!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商砚时藏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目光骤冷,缓缓抽出了腰后的柴刀。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后半夜,篝火渐弱,守夜的人也抱着刀打起了瞌睡,其他几人更是鼾声渐起。
就是现在!
商砚时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猛地从藏身处窜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呃!”
第一个守夜人甚至没看清来者,喉间一凉,已被柴刀精准地划过,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声响惊动了旁边浅眠的另一人,他刚睁开眼,一道黑影已笼罩下来,柴刀厚重的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瞬间晕厥。
商砚时脚步不停,直扑那看似为首之人。
那领头者到底警觉些,在商砚时解决第二人时已惊醒,见状一个翻滚躲开致命一击,顺手抄起了手边的钢刀,惊怒交加:“什么人?!”
商砚时根本不答,柴刀带着破风声,横劈过去!动作毫无花哨,只有经过千锤百炼般的精准与狠辣。
“当!” 柴刀与钢刀碰撞,溅起一串火星。
那领头者只觉虎口发麻,心中大骇:这人力气好大!
他急忙喊道:“一起上,宰了他!”
其余几人也被惊醒,纷纷抄起武器围拢过来。
商砚时面色不变,眼神冷得像这冬夜的寒冰。
他身形灵活地在几人围攻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效率高得惊人。
雪地上,人影翻飞,金属交击声、闷哼声、惨叫声不断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那领头者和商砚时。
领头者看着倒了一地、非死即伤的手下,脸色惨白,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他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商砚时,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到底是谁?!敢坏我们的事,你知道我们背后是谁吗?!”
商砚时停在一步之外,柴刀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刀锋滑落,滴在雪地上,晕开点点殷红。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风雪更冷:
“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杀我?”
那领头者眼神闪烁,猛地将手中钢刀向商砚时掷去,同时转身就想跑。
商砚时侧头轻易躲过飞来的钢刀,脚下发力,几步便追上,一脚踹在对方腿窝。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领头者跪倒在地,抱着扭曲的小腿哀嚎。
商砚时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柴刀冰冷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
“说。”
死亡的恐惧彻底笼罩了领头者,他涕泪横流,再不敢隐瞒:“我说!我说!是……是京城永昌侯府!是侯爷……侯爷下的命令!说……说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必须灭口……”
永昌侯府?
商砚时眉头紧锁,这些信息对他空白的记忆而言,依旧陌生。
他脚下用力,冷声问:“还有呢?”
“小的……小的不知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好汉饶命!饶命啊!”
商砚时看着他这副怂态,知道再问不出更多。
他抬起柴刀,利落的将其拿起柴刀送对方上路。
村子很隐蔽,这些人想找到村子不是容易的事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狼藉的景象,雪花落在他染血的衣襟和眉睫上,很快被体温融化。
京城,永昌侯府……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不再看地上的人,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去京城。
那里,或许有他身份的答案,也有想要他命的仇家。
经过村子时,他远远地望了一眼老李小屋微弱的灯火,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