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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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晨是一个阴天。天气预报显示小到中雨。卫禹驰坐在沙发上，拔通了周强的电话，想给他一句早安的问候。“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phone......”在一片忙音中，电话自动挂断。卫禹驰有些失落，不过想到等会儿就能在公司见面，也就释然了。
卫禹驰到办公室的时候，员工们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卫总，早！”乔言端着一杯咖啡从卫禹驰身边走过，“对了，卫总，会议室的投影仪出了一点小问题，我已经打电话叫人维修工过来检查了，今天的晨会可能要推迟半个小时左右。”
卫禹驰抬腕看了眼手表，八点四十，往常周一的晨会是九点开始，看来今天要等到九点半左右。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消息了。乔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卫禹驰往周强的位置看了一眼，座位是空的，人还没来。
乔言在公司群里发布了今日晨会推迟的公告，之后点开了与Lee的对话框，打字道：【今天晨会推迟了，你不用着急，路上慢点。】在这句话的末尾，还附上了一颗小红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Lee回道：【那就好！】附带一张小猫亲亲的图片表情。乔言关闭了对话框，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个微笑，这个每逢周一便起床困难的家伙！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自己刚才的傻样没有被人看到，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办公室恋情的处境就比较尴尬，更何况，现在确实不是被大家知道的合适时机。敛了敛表情，乔言投入到了工作中。
三天前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卫禹驰把窗户都关上了，今天乍一进来，觉得办公室里有些气闷，于是走到窗前，将窗户拉了一个大开，冷风迎面打在卫禹驰的脸上，令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卫禹驰站在窗前，看着地面上步履匆忙的人，想在其中找到周强的身影。然而，视线一直未能将目标锁定。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乔言还是敲了几下，看卫禹驰点了点头才进来。“卫总，您的咖啡。”
“谢谢。”接过咖啡，卫禹驰微笑着对乔言说道，“小乔，今天气色不错啊！”
乔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正面对着卫禹驰笑道：“承蒙卫总夸奖。”伴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乔言走出了办公室。
卫禹驰喝了一口咖啡，拨通内线，“王亮，节前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王亮说道：“卫总，按您的吩咐，已经将周强的资料纳入公司员工库了。他的身份证号是缺省值，系统不会检查的。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送到您办公室来？”
卫禹驰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右手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做的不错，送过来吧。”
片刻，合同被送到了卫禹驰的桌上。等王亮出去了，卫禹驰打开合同细细地看。签约时间是一年，职位是实习编辑，主要承担网上编辑和校对的责任。起初，卫禹驰的想法是将Lee提成副主编，然后让周强做Lee的助理；后来，又细想了一番，毕竟Lee来公司才一年，各方面经验还是有欠缺，而副编辑除了组稿之外，还要承担部分行政方面的责任，这对于Lee来说，可能还需要一两年的磨砺。想到这里，卫禹驰觉得有必要找Lee聊一聊，看看Lee对于周强工作能力的描述，不知道周强能不能适应新的工作。
卫禹驰再次拨通了内线，电话被接起，Lee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卫总早！”
卫禹驰说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情问一下你。”
挂了电话，Lee抄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凉水，把刚才差点噎到自己的早餐送下去。不知道卫总要问什么，再过会儿就开例会了，可是材料还没来得及看完，只能祈祷待会儿发言的时候不要第一个被点到。
“你进来了，坐。”卫禹驰冲Lee点点头。“你的项目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Lee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目前，前期的资料收集和整理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预计本周可以正式开工。”
卫禹驰“委婉”的问道：“那这个，负责前期工作的兼职人员，你觉得他工作能力怎么样，如果公司留他做实习编辑，你觉得他可以胜任吗？”
Lee像想起什么来了一样，说道：“对了，卫总，周强前两天跟我说他要走了，我就答应了。我还说周一上班了帮他转告给您。”
“什么？”卫禹驰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大声说道。“他走了？”
Lee看卫禹驰反应这么激烈，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之前招兼职进来的时候，不是说我全权负责吗？我就擅作主张的答应了。另外，我看周强跟您关系似乎处得不错的样子，还以为他早就跟您提过这个想法，所以，周强一说要走，我就直接答应了。昨天把之前您给的工资和奖金一并也给他了。”
卫禹驰面色变得凝重，继续问Lee道：“周强有没有说他要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Lee看着卫禹驰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倒没有说。不过，我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不准备多留了。”
卫禹驰掏出手机，拨通周强的号码，还是忙音，无人应答。卫禹驰眉头深皱，语速飞快的对Lee说道：“你转告小乔，今天的例会取消了，如果还有什么其他行程，也一并帮我推掉。”说完，不理会Lee惊愕的表情，卫禹驰抓起桌旁的合同对折后塞进西服口袋，疾步向外走去。
天边的云压得更低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卫禹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狠狠地扯了一把领带，焦躁的按着喇叭。周一上午的市内交通，用瘫痪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阿周会去哪儿呢？卫禹驰的头脑中刮起了一场风暴。他没有身份证，飞机和火车可以排除，那只剩下汽车了。市内有三个汽车站，两个新客运站都比较远，而宣城老客运站在阿周住的区内，只能赌赌运气了，卫禹驰在心里祈祷着。
“上午9点由宣城开往金市的客车即将发车，请旅客抓紧时间登车。”广播里的声音有些失真，周强低头凝视着手上“宣城-金市”的车票。去窗口买票的时候，售票员说9点这趟的车票已经售完，周强只好买了1个小时之后的票。他环顾拥挤的客运站候车室，有年轻的恋人，有携老带幼的一家子，有年纪相仿的朋友，很少看到有像自己这样独自一人出发。坐在周强旁边位置上的是一个小男孩，他挪了一下胳膊，椅子的铁质扶手竟然歪了，小男孩看了一下爸爸妈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忙把扶手转回来。这宣城老汽车站毕竟年代久远，候车室的椅子都需要更新换代了。周强把行李袋往脚边挪了一点，脚套入行李袋的提手中，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8：54。手机里面的卡已经丢掉了，等到了金市再买一张本地的电话卡。周强将手机放回口袋中，用手轻轻握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等待下一趟车的广播响起。
终于通过了堵车最严重的一段，卫禹驰的车速从15跳到了40。一边开车，一边也没停止打电话。卫禹驰开启了免提和自动重拨，听着不断重复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现出了青筋。车两旁的景色飞快地后退，与周强相处时的场景却一幕幕浮现。卫禹驰的心有些乱，在理智还没有回归前，强烈的情感促使他驱车寻人。现在坐在车上，他反而逐渐冷静而清醒了。茫茫人海，遇见一个喜欢的人的概率是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的百万分之一，初次见到周强的时候，于冥冥之中就已预感到离别的隐痛，也许这正是爱情到来时的征兆。既然遇见，就不要错过。卫禹驰踩下油门，向前加速。
宣城老客运站已近在眼前，卫禹驰匆忙停好车，跟着人潮一起涌入候车厅。大厅里熙熙攘攘，卫禹驰竟不知从何找起。于是，他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从第一排起一排一排的走过。每走过一排，没有找到周强，卫禹驰的心便下坠一分，不知周强是否已经离开；却又抱着一点点说不清缘由的期待，也许就在下一排呢？！抱着这样煎熬而复杂的心情，卫禹驰继续寻找着。突然，他的脚步停下，视线凝固在面前的椅子上。靠在椅子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头耸拉在肩膀上，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地起伏。卫禹驰看着他，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近乎贪婪地聚焦于座上人的眉眼之间。也许是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注视，周强的眼睫毛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睁开，正好看进卫禹驰的眼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