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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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星盗，以前分别在不同的团伙里。自从这个叫唐凛的男人接手“黑鹫”，“黑鹫”一反先前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在暗处露出了森森獠牙。
很快，他们的那几个或大或小的星盗团伙就被“黑鹫”摧毁，首领和他的亲信们被杀，剩下的要么溃逃，要么直接投了“黑鹫”。
唐凛对他们倒是一视同仁，从来没因为他们的来处为难他们。这样在黑鹫里呆了段时间，他们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像这次这样突然下杀手，还是第一次。
黑暗中的身影互相看了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除了唐凛和石壁上靠着的女人“花蛇”之外，他们这几人竟然都不是“黑鹫”的原班人马。
一个花白头发、外表苍老的男人佝偻着后背，声音嘶哑：“头儿，我们虽然是后来的，但对‘黑鹫’真没二心……”
“是么？”唐凛轻声反问了一句，就像是薄刃划过他们的心脏。
几个星盗垂下头，没人敢再出声。
唐凛对手下一向大方，但杀人不眨眼是星盗的天性。恩威并施之下，没什么人敢有反心。
花蛇把嘴里叼着的烟“扑”地一声吐到地上，烟头滚动几下，停在老肥的尸体旁边。
她看了看老肥嘴边溢出的血，啧声道：“这么大的块头，太占地儿了，碍眼！”
说着把探灯拧了一下，光圈旋转将刚才说话的老人罩在其中，她抬脚走了过去。
老人试图往后面缩，但跟他在一起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挤在一起，反而把他突显出去。
花蛇扫了眼老人领口别着的那格被爱色的技师徽章，嗤笑一声：“齿轮佬，你这么爱表忠心，那就你来吧！”
说着，她咧嘴笑了一下，笑容森然，像是要择人而噬。
老头儿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昏黄浑浊的眼珠子里映出了女人的高挑身影，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别装死，”花蛇不耐烦地用靴尖踢了踢老人的腿，“你白天不是还跟别人说，你的‘消息渠道广得很，比星网铺设得还灵通么？”
花蛇虽然是女人，但比一般的星盗狠辣得多，身手又好，不然也不会成为唐凛的得力手下。老头儿深知，向她求情，还不如直接求首领更容易些。
“头儿，我用我这把老骨头发誓，我真没对不起您……”
“我知道！”唐凛微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他，语气淡漠，“我还知道你只是想多攒点儿保全钱，毕竟人老了，就会怕死。”
他抬起眼，瞳孔里像是有火苗在跳跃：“怕死的人，不配在‘黑鹫’。”
老头儿听了他如同判了自己死刑的话，“扑通”跪下，膝盖砸在锈蚀的轨道上，瞬间就有血流出来，浸透了裤子。
“我，我，头儿，我……”他看到花蛇的手探往腰间，赶紧提高声音，“我真的知道很多消息，头儿，在帝都星的下城区，我有条暗线，他手里有维德医疗舱的数据！”
花蛇的手猛地顿住，转头看向唐凛。
唐凛微微睁开眼睛：“维德医疗舱？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齿轮佬顾不上别的，一股脑往外倒：“我是看到您把大多数暗线都布到了帝都星，好几次出动我们的星舰也是跟那边有关。我，我仔细比对过，每次里面都有凌家，您，您关注凌家，重视凌绝！”
他把话一口气喊出来，又急又尖，最后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花蛇挑了下眉。
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虽然怕死，脑子还是有的。
但……
她冷笑一声：“狗P的医疗舱数据！你当头儿缺那玩意儿？”
“他，他，”老头儿又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断断续续地说，“他手里的，是原始数据，咳咳，给我点儿时间，我保证，咳咳，把那个暗线绑着揪到您面前。”
“嗤！”花蛇不屑，“原始数据有P用！凌绝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凌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注那边，是跟凌家私下里……”
“不！我没有！”老头儿赶紧撇清，他还没安全，这时候再扣顶和帝都军方关联的帽子，怕是千刀万剐都不够。
他脸色青白地最后迸出一句：“暗线说……凌绝生死不知，是凌家自己动的手！是凌啸天的亲卫！”
“……”
花蛇的眉毛紧紧拧了起来，收回手，直起身子。
“凌家疯了？”她问。
谁不知道凌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就是凌绝。凌家家主亲自指使亲卫对嫡长孙下手，这是嫌凌家传承年头太长？自掘坟墓？
唐凛慢慢坐直身子，轻轻低笑一声，笑声里好像还带着声叹息。
“终于到这一步了吗？”他喃喃地说。
“头儿？”花蛇转头看向他。
看首领这意思，竟然是信了？
怎么可能？这么荒诞不经的消息，傻子都不会信的吧？
老头儿察颜观色，见唐凛有了动静，赶紧加上几句自己的揣测：“凌绝虽然背靠凌家，但在军部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要是他真能活下来，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肯定不会再信凌家。头儿，这，这，这，这对你有用！”
至于有什么用，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他只隐约觉得，头儿好像特别重视那个凌绝，每次提起对方就会眼角略微抽搐一下。
可能……是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或者……
唐凛没再看齿轮佬，仰起头看着黑黑的矿洞顶，喟叹了一句：“真舍得啊！”
声音温柔得仿佛是情人耳语。
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几步走到老头儿面前，低头看他。
老头儿心知此时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正绞尽脑汁想着还有没有什么能救自己一命的东西，突然感觉后颈一疼，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里。
花蛇收回手，有些可惜地说：“先把你的脑袋存在你脖子上吧，下次再取。”
后面的几个黑影默默地又退了几步。
“花蛇，给他一艘快艇，要单程的，目的地设到帝都星。等他和那条暗线接上头，就把暗线带回来。”唐凛吩咐。
至于带回暗线时该怎么处理老头儿，他没再提。那声“单程”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没能亲手杀掉老头儿，花蛇有些不甘心，她咬咬牙，“死齿轮佬嘴可真紧，死到临头就是不肯说那条暗线是谁。”
“估计是还没完全吸收进来的，当然不会有代号。”唐凛不以为然地说。
要么还在考察期，要么就是收钱办事的。
他重新坐到椅子上，手里玩弄着火机，火苗时现时隐，映得他脸上的阴影冰冷又幽暗。
花蛇随便点了两个人把齿轮佬的身体抬出去，自己跟在后边，眼神时不时在那两个家伙的后背、脖颈以及腿上来回逡巡，吓得那两人摔了好几次跟头。
“没种的软蛋！”女人不屑地骂了一句。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矿洞里又恢复了平静。
等女人回来时，她身后不见那两个帮忙抬人的男人。
“头儿，凌家真会内讧吗？”花蛇见唐凛靠在椅背上不出声，忍不住问道。
讲真，她是真不明白，那么明显的假消息，为什么一向英明神武的头儿会毫不迟疑地相信。
“一半一半吧。”面对得力手下，唐凛还是很有耐心的，“凌绝这么多年在军队里，战功赫赫，却止步于少将的位置，你不觉得奇怪？”
花蛇眨了眨眼。
她身手好，脾气火爆，一言不和就动手。但让她动脑，她实在有点儿为难。
谁知道军队的军功怎么算的？少将已经是个将军了，还要升？升什么？元帅吗？
年纪不够吧？
她在光脑上看过几次不同星球的元帅，几乎都是白胡子或者黑胡子，脸上褶子层层堆叠。
凌绝的照片她见过，没褶子，嘴上还缺毛。
“快艇什么时候走？”唐凛没再继续上一话题。
“早晨六点。”花蛇立刻回答。
黑鹫首领“嗯”了一声，转眼看向最后一个黑影。
那是个少年，顶多十七八岁，身上和齿轮佬一样穿着维修服，但是衣服明显大了好几个号，袖口卷了好几道。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数据板，低垂着头，像是已经认了命。
“齿轮佬这次把小齿轮带过来了啊，”唐凛像是刚发现一般，笑着说，“你师父不在，就你来念消息吧。”
少年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声音明显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并不好听：“帝都……暗……”
“别紧张，”唐凛笑了笑，“你师父平时对你不好，非打即骂。现在他不在这里，没人会再打你骂你了，这段时间帝都那边的线，就你来负责吧。”
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见对方一脸平和的笑意，疯狂跳动的心就诡异地平和下来。
“念吧。”男人说。
“最后一次……回传，维德医疗舱，第三次亮红灯，凌绝脑波曲线两次归零又拉回，目前深度昏迷。凌家亲卫守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声音从颤抖到平缓，最后充满了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