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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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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嗨，弗朗。”王耀打开门就被弗朗西斯满脸明显没打理好的胡茬和他手里大包小卷的食材惊了一下，“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不叫我一起？快进来。”
弗朗西斯在把食材送到厨房后转头就栽进了王耀的沙发椅里。“糟透了。”他闷声嘟囔着，“学生会又吵起来了，真的是……亚瑟怎么就那么惯着那个胖墩憨八嘎啊……”
“我合理推测新闻社今天还蛮开心的。”
“Oui，下下周的校刊都有题材了。”
王耀笑着摇了摇头，末了看到弗朗西斯的脸色，把手背在他额角上贴了贴：“你好像有点低烧，这两天熬夜熬过头了吧。我去把食材处理一下，你先睡一会儿。”
“我还好……”
“你好什么啊。午休时间都还没过呢，就当是午觉了。”王耀把床上的两本书收拾下去，“在我床上睡吧，这会儿你走下楼又该清醒了。”
弗朗西斯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我就在这睡……”
“你在这睡个头……”
在沉入深度睡眠的海洋前，这是弗朗西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午觉真好啊。弗朗西斯往被子里扎了扎，柔软的触感和自己身上似乎并没有那么柔软的织物让他浑身一僵，在睡梦中皱起眉来。他在半睡半醒间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自己的丝绸睡衣会变得这么硬，从温暖的被窝想到美味的晚饭，然后想到了王耀。
他想给王耀做饭……这是今天的事还是明天的事来着？
他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似乎是有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在擦拭着他的脸颊，有人掀开被子把什么东西从他衣服里拿了出来……他听到一声弹舌，不是不耐烦的意味，而是带着些不满意的一声“啧”，然后他的手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手心落下的有些冰凉的东西让他瑟缩了一下，无奈对方手劲极大，他像只可怜的小鸡仔一样被拎着涂完手心涂脚心，然后再被严严实实地捆进被子里。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的时候泪眼汪汪的，整个人裹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浑身的汗让他恨不能立刻冲进浴室。他吸着鼻子掀开被子爬起来，身上还有点发软，衬衫和牛仔裤都处于一种湿透又被蒸得半干不干的状态。他闻了闻自己的手心，淡淡的酒精味让他清醒了一些，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支体温计，弗朗西斯拿起来看了一眼，36度8。
王耀听见响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醒了？”
“嗯……谢谢。”
“谢什么，应该的。”王耀从厨房里端了一海碗汤出来，“给你炖了鲫鱼汤，你带的东西我都暂时放冰箱了，今晚先喝点汤吧，我估计你也没胃口吃别的。”
“那怎么行，说好了今天——”弗朗西斯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显然不只是睡了个午觉。
“这几天辛苦了。”王耀说，“我给基尔伯特打了电话让他把你的衣服送两件过来。你去洗个澡然后换上，我们就吃饭。”
弗朗西斯还有点迷糊，混混沌沌地进到浴室里洗澡，洗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事他实在是搞得……太糟了。说好的法餐补偿没有做到就算了，还占着人家的床睡了一下午，把床单被子搞得全是汗味。换作是基尔伯特或者安东尼奥他也就不纠结了，无非就是那两个家伙表面上骂骂咧咧一脸嫌弃地让他去送洗衣机——虽说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并且弗朗西斯觉得基尔伯特绝对没资格在这方面嫌弃他。
但他和王耀可真的没熟到那份儿上去。看在美食的份上，每次他们互相约饭不管吃到多晚都不会在对方那里留宿，喝酒绝对不往醉里喝，帮忙之类的也都很礼貌客气并且不会太麻烦对方。他们心里都有数，谁都不会多迈出一步，而这种互相理解照应保持距离的友谊让他俩都觉得很舒服，这就够了，两个人都满意就很好。
今天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出格了。
不过这谁都不能怪。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会差到那种程度，而凭心而论，换作是王耀因病倒在他的寝室，他估计也会把对方搬上床让他好好休息，量量他的体温，替他做一些降热处理。
意外而已。
弗朗西斯在满是雾气的镜子前吹干头发，做了两个深呼吸，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推门走了出来。
外面的温度意外地没有太低。弗朗西斯看了一眼空调，上面显示28℃。
你啊……
王耀坐在桌子边玩手机，见他出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快过来喝点汤，汤这东西温着不如烫着好喝。衣服你搭到椅子上就好。”
弗朗西斯应着，拉开椅子坐下来。牛奶一样的鲫鱼汤鲜辣香浓，显然是王耀加了白胡椒粉的量，弗朗西斯喝了一碗就觉得鼻尖冒汗。王耀拿公筷给他剃了几块鱼肉出来，弗朗西斯边说着谢谢边直接把鱼肉扫荡干净。细腻紧实的鲫鱼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对于他这种挑鱼刺笨手笨脚的人来说，对方实在是太贴心了。
“没关系。”王耀说，笑着又推给他一碗鱼肉，“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别的都没关系，你不用太在意。”
那就好。
弗朗西斯眨了眨眼睛：“那我可要为了和你一起的大餐尽快养好病了。”
“嗯，我很期待。”王耀手上熟练地挑着鱼刺，“说起来，今天阿尔弗雷德到底干了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耀，我觉得这家伙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下一任校长了，他今天居然在学生会会议上花了半个小时发表他关于学校教学自由改革措施的相关见解，也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亚瑟疯了。”
“你别说，弗朗，从他还是个高三毛毛头被亚瑟领来看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神经病。”
“哥哥我觉得是后者。”
……
这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