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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需要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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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赵呈的脚步声靠近。
赵呈没有吹头发,乔白是背对着他的,他过去把人从后面抱住:“原来阿白还是最喜欢这个姿势。”
有些凉的水滴落在乔白的衣领里,让睡衣湿出了深色的一块。
“脱了吧。”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动手绕到乔白前面去解扣子了。
“你不是不行么,动手动脚的干什?”其实今天在法庭松口,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既然他都已经in不起来了,那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骚/扰自己。
“那阿白以为我叫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乔白奇了怪了,有些莫名其妙地扭头去看赵呈:“你还能干什么?”又免不了有些担心地提醒,“你还好吧,都是男人,男性/功能损伤我知道很伤面子,你心理是不是也该去做做测试看看医生什么的?”
“……我没事。”他依旧埋头继续去脱乔白的睡衣,“只是还想你的味道,脱了更好闻。”
“白天不是才闻了吗。”
“我们两个月没见了。”
乔白烦躁起来:“你这真是病,你这样必须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毛病算什么,要是以后犯了瘾都必须见到我吗,我是不是还得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没关系,你的衣服我已经弄脏好几件了。”赵呈若无其事。
乔白愣了下,脸色就马上变得有些不自在,像是嫌弃透了一样,他几下解开自己的睡衣扔给赵呈。
“别碰我,你恶心死了。”
赵呈从脸上扯下扔过来的睡衣,摸着柔滑的料子:“阿白以前必不会这样说我,果然人变了就什么都变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从前你管这叫情/趣的,真忘了?”
从前沉沦一起犯的那些肆意/淫/逸的错让乔白脸上臊得有些热,始终不肯转身。
有乔白这味药引在,赵呈当然看不上那件只带着余香的睡衣,他过去抱着乔白像白天那样把人的味道吸入肺腑里,脖子上之前的伤口还在,赵呈这次没有再咬人,而是用唇触出的吻来代替。
他吻得热烈贪婪,好像从前无数次两人在这张床上情难自抑时翻云覆雨的前奏。
“……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还能做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还能对你做什么?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阿白何必这么吝啬。”
赵呈好像丝毫不以失去男性尊严为耻辱,他不行了好像就是可以在乔白身上肆无忌惮的通行证,似乎只因为他最后必定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他做什么乔白都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拦。
乔白就是拦也拦不住,赵呈发病的时候他也不敢拦,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大半个小时之后,赵呈才意犹未尽地把人放开,乔白这才好休息。
凌晨一点刚过的时候,乔白准时睁开了眼,他其实一直没有睡着。
身边躺着的赵呈呼吸均匀,乔白在黑暗里瞥了一眼,正打算起身悄悄离开,却忽然被赵呈抓住了手腕。
“上半夜把我哄睡着了,下半夜就打算偷偷去哄楼下的小的,这是在敷衍谁?”赵呈自然不让他走,“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不许去。”
“我不在他会哭的。”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孩子就会哭,需要他去哄。
果然乔白话音刚落,楼下就响起了孩子的哭闹声,乔白就急了,非要下楼去,赵成就用双手死死把人箍着,不许他走。
“哭就哭了,那么在意他干什么,我今天就非要治治你这毛病。”
赵呈把乔白压在床上,乔白听着楼下孩子的哭声心里又急又气,但奈何力气不如赵呈,最后气得他一口咬在了赵呈的小臂上。
但即便是这样赵呈都不肯松手,最后乔白都累了,他睡之前是重新穿好睡衣的,现在衣裳又乱了,屋子里连床头的壁灯都没有开,黑暗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乔白正着急该怎么摆脱赵呈,楼下孩子的哭声忽然就小了,接着竟然很快停了。
乔白微诧,还待细听,赵呈却是说:“你看,他也不是非你不可,对孩子来说有人哄着就成了,你没那么重要的,阿白你就是过分紧张了。”
见乔白还有些担心,赵呈微哂,说:“行了,如果明天早上孩子有半点你不如意的,明晚我就放你下去。”
就这样说了,乔白才不情不愿地重新躺好,但之后还是睡不着,但凡楼下发出一点动静他就开始心神不宁。
赵呈睡了过去,但他今晚的睡眠质量跟乔白也是不相上下,睡得并不安稳,乔白担心楼下,他就心系乔白,时常惊醒过来,一醒来必定要埋在乔白身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能睡着。
他这样,就好像两人刚领证那会儿,每天晚上也是这样精神不定,喜欢半夜醒来确认他是否还在,有时白天也这样,光看着人还不够,得他的味道才能安抚他。
赵呈的鼻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灵得很,对乔白的味道格外敏感,所以他不喜欢乔白身上有任何一丝别人的味道。
那次他们刚结婚半年,是深秋,乔白晚上加班太晚已经很难打车了,他自己又不喜欢开车上班,赵呈说来接他。
乔白在原地等着,但很快外面就下雨降温了,他穿得单薄,有住公司附近的同事走时有意留一件外套给他,乔白刚要接,赵呈的电话打来了。
“我很快就到,别跟外人靠太近。”
亲昵的语气甜蜜得像是爱人间宠溺的爱语,乔白尴尬地拒绝了同事递过来的外套,看着越来越大的雨被冻得瑟瑟发抖。
赵呈是二十分钟之后才到的,乔白都冷得站角落里挡风去了,大半夜已经断电关门的公司门口就剩他一个人。
当晚回去之后乔白就发烧了,赵呈心疼地照顾他,乔白心里憋着气,说都怪他,说恨死他了,说:“是你害了我又说心疼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而赵呈只是默默不言。
乔白不喜欢赵呈这个不正常的习惯,但赵呈改不了这个毛病,当时乔白爱赵呈,自然只能迁就容忍他,别人说乔白疏离高冷,其实那是赵呈定的安全距离。
这样时间久了,乔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断了联系,他都习惯地觉得自己本就是那样冷漠疏远的性格了,并且并不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除了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其实这大概也是赵呈的目的吧,希望他永远是孤家寡人。
乔白想起这些就觉得头疼难受,他一宿没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会儿。
*
孙姨之前给不少人带过孩子,所以乔白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经验比乔白丰富,孩子第二天就已经很黏她了。
于是乔白失去了晚上下楼陪孩子的资格。
但他依旧睡不好,夜里听到一点哭声就会惊醒,还要忍受赵呈仗着自己不行就胡乱而为的骚/扰。
似乎是故意要把乔白闹病,才能让他承认他真的病了,赵呈反正是没什么顾忌的,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弄得多了,乔白免不了对他生出怀疑,一个男人如果连最基本的欲/望都不能拥有了,那他热衷这些隔靴搔痒的事好像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大合理。
况且赵呈每天看他那恨不得把他拆了的眼神,乔白也不是没有撞见过。
但试探了几次,赵呈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要知道那禽兽以前光是看到他腰都能扑上来发疯,现在“坐怀不乱”,乔白暗自摇头,估计是真不行了。
但乔白还是那句话:活该。
赵呈每天抱着他亲得他一身唾沫,这样一副发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也让乔白觉得活该,他觉得这应该叫报应。
这样的畅快只是在心头偶尔闪过,更多的却是找不到根源的失落,乔白其实还是并不快乐,事实上,他已经许久不曾知道真心笑出来是什么滋味了。
他依旧是整日不出门,就算是精神再差也要一整天守着孩子,就算是孩子睡着了也要守在小床边,像是守着仅剩的全部,怕他被人抢走。
*
“乔先生,孩子睡着了,不用再摇了。”下午的时候,孩子吃饱之后睡了过去,乔白就摇着婴儿床发呆,孙姨把人叫回了神。
孙姨很称职,对孩子也很关心,也一直守着孩子,但看乔白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提醒:“要不您还是先上去休息休息吧?”
孙姨自到这里来就觉得这对夫夫有些奇怪,赵先生有时候说话有些怪异,这个乔先生脾气好很多,但从她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病殃殃的,整天失魂落魄地围着孩子转。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乔白。
乔白却是如梦初醒一样,看着孩子的睡颜,又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下午赵呈回来的时候,不用猜就知道乔白在一楼的房间。
他推开门的时候把动作放得轻,所以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今天天气不错,拉了一半窗帘的窗外有浅浅斜阳照射进来,乔白侧脸相对,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发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T,格外少年,不过胸前有点湿痕,是已为人/妻有生养的痕迹,他自己似毫无察觉。
“刚喂了奶?”赵呈用眼神示意了乔白胸口,“奶香味都飘出来了。”
乔白后知后觉地低头,才看到胸前有一侧微微湿润,是孩子没喝那边有些溢奶了。
“还是给你买件哺乳内衣吧。”
“不要。”乔白再次嫌弃地拒绝赵呈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提议,“我下次注意点就行。”
“他吃饱了当然不会再吃了,多的自然就会流出来,你要怎么注意?”说着不免露出有些隐晦的神色,“雨露均沾的话,我也应该有份吧。”
赵呈靠得有些近了,离孩子也近,乔白紧张起来,赵呈站在他身边看小床里的孩子,问:“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