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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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以为龙波抓走至真是为了要与自己做什么交易，却不想其竟如此枉顾人命！他骑马从靖安司速速而来，先见到张都尉驾着马车正奋力追赶远处的一驾马车。
眼看对方就要冲撞皇城守卫，李泌执马鞭用力一挥，超过张小敬直奔向前。
“小李泌，你来干什么！”
“躲远一些！”
“还有....”
张小敬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泌已经和麻格尔并驾齐驱。只是他远远瞧见李泌身体一震，手中的长剑径自拔出，却扬在半空迟疑未动。
麻格尔因药效之故，愤怒地要拔出脖颈上的匕首，已全然不顾马车驶向。他血红的双眼全是怒火，另一只手掌下的卢若渝此时脸色铁青，眼睛翻白，气若游丝。强弩之末，恐坚持不了多久。
李泌不知该如何形容现下心绪。
平日里姑娘皆爱护保养纤纤玉手，她又且爱弹琴作画更是不愿有丝毫伤痕。可眼前，这双手正无力地捶打着麻格尔粗壮的手臂，掌中道道血痕，或深或浅。她濒死的挣扎让血迹染上衣袍，还在不住淌血。
他将长剑扔开，握着缰绳紧紧勒住手掌。钻心的疼痛让他蹙起宽眉。
李泌定一定神，随即刺激麻格尔。
“你只过来，”
“头也给你！”
一众狼卫绞杀是他下的令，去修政坊射杀残余狼卫更是他授令。李泌不信对方不被他激怒，焦急之下便去扯马车的缰绳带去他早已清空的街巷，好歹先远离了朱雀大街。
麻格尔果被他激起滔天怒气，竟松开了狠掐着卢若渝的手，暴躁地要拿起木桶炸死李泌。他机警俯身躲过，那伏火雷落在地上又是一阵爆响。
这时，张小敬也纵身一跃跳上麻格尔的马车，和他扭打在一起。李泌又深深地看了眼躺在一侧的卢若渝，扭头看着被张小敬抛弃的马车在街巷横冲直撞。抿紧唇角掉转马头去阻那车驾。
他厉色地跳下马，紧拽住马缰，无奈马儿疯狂嘶鸣，生生拖着他前行。幸亏随后及时赶来的旅贲军同他一起将这辆空马车拦下。
檀棋从昌明坊骑马过来，见到自家公子连忙止住马步。
“公子！”
李泌道袍沾上尘土，看上去有些污气。他不太在意，只疾步向前想借用一匹快马继续向前追赶张小敬。
听到檀棋唤他，他也没有回应。
“公子！”檀棋将马儿丢给旅贲军，小跑几步。她向来关注他安危，忙抓起公子的手掌关切说道，“公子，您的手掌磨破了，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李泌突然停下脚步，抽回手静静待看。
“公子，若不及时处理，起了炎症就不好办了。”檀棋蹙着眉拿出帕子先替他裹好伤处，略微用力就见李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只是划破手掌便有这等痛处，”李泌怔怔地看着被包扎好的手，喃喃自语。“她今日受了那么多伤，要该多么怕疼。”
麻格尔服了药丸，力大无穷。脖子上的伤暂时还影响不了他。张小敬被他压制倒在车栏上，一拳一拳落在身上。
张小敬努力伸长手握住了插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奋力一拔，鲜血喷洒，十分可怖。张小敬倒庆幸卢若渝如今昏迷并不会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麻格尔哇哇乱叫痛苦地捂住伤口。张小敬得势猛踹向他胸前，将他踢下了马车。麻格尔跌落至地，头一歪死状甚惨。
而马车上还有伏火雷，张小敬不可能至此不管。
半晌后，卢若渝慢慢醒转过来，捂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气，还不住干咳。
“怎么样，好点了吗。”张小敬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她扔下去，免得将其误伤。“这车上都是伏火雷，你小心点。刚才街市上的爆炸都是因此而起。”
她听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离残余的木桶远一些，但只翻动了下身体便难止地又剧烈咳嗽起来。
“那些...那些人想凭此炸了长安吗？”卢若渝撑着身体站起来，看着已空无一人的街巷，还算安心。
张小敬却仍有些许淡淡的不安。“不清楚。”他继续说，“他们三车各十五桶的伏火雷都已被我们悉数剿毁，应该....”
“三车吗？”
“可我看时不止各十五桶，”卢若渝疑惑反问。“那屋子里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起码百桶以上。”
张小敬心一滞，却仍然回答她。“卢娘子实是细心，那修政坊贼子的落脚点也曾经历过爆炸，”
“还是不对，”卢若渝反而坚定地打断他，“靖安司设立已有旬月，若都是在调查此案，那这些人准备数月的心血一朝便被你们阻截，”
“这计划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张小敬将马车驶向光德坊，并时刻观察周遭环境。“你知闻染眼下如何吗。”也抓紧时间问她。
卢若渝一怔，偏头看他，没有说话。
“她是我必须要保护之人，此间事等我找到她自会问个清楚。”张小敬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转头对她言明。“卢娘子曾说信我。”
她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我自被带去他们的落脚点后，就被关进后院。”卢若渝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过我想她应该无碍，”
“闻染姑娘似乎与他们的贼首相识。”
张小敬顿了顿。“贼首叫龙波？”
她点点头，“还有个女杀手，我除那二人外，并未再见过其他人了。”言毕，卢若渝再听不见他发问。
马车转去西市，张小敬忽然言。
“修政坊内，多谢卢娘子的绢帕。”
卢若渝却不敢受，“是至真该谢张都尉救命之恩。”
“李泌那小狐狸把你送他的帕子贴身收着，你且安心吧。总是好事多磨。”他没头没脑地对她说道。
“什么？”卢若渝一愣，神色茫然。
“护住头。”张小敬扭头又对她说话。
卢若渝皱眉看向他，却见张小敬戏谑咧嘴，右手直直推打在她肩上。她毫无防备，只听见他大声喊着。
“护住头！”
她被推出车驾外，下意识牢牢抱着头紧密双眼。直到感觉到背后重重靠上一堆沙石包后才敢睁眼。
此时马车已驶向西市的一处水渠，只能看见马车扬起的一路尘土。卢若渝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艰难起身赶紧冲张小敬驶远的方向喊道。
“龙波身上有金鱼袋！”
卢若渝一身狼狈不堪。束的高髻此时散乱不已，脸上又是黄尘又是墨脂，像只花脸猫。掌中又有伤她也不敢随意擦拭，血倒已经止住。
早前危急时刻顾不得疼痛，现在身心皆散，伤口满是火辣辣地疼，脖颈上的血痕也在发烫。
她扶着矮墙走得缓慢，浑身上下都叫她疼得头皮发麻。才刚走过半刻，远处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卢若渝只感觉到整片地面都在颤抖。
回头仅望见一股浓浓的黑烟，她便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依稀中鼻尖萦绕着清朴的道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