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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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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优美的咖啡厅里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浓郁的咖啡豆味烘的整个餐厅都暖洋洋的。
要不是面前坐着冷冰冰的人，林可然觉得手里的咖啡会更香一点。
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被他的眼神盯了一下，莫名心虚的低下头，手指搓了搓温热的杯子，等着对方先说话。
“喜欢楚弋逍？”
嗯？林可然一愣，眼前的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严肃的问，她傻愣愣的回答：“嗯......嗯？这，请问，你问这个......”
沈越显然不耐烦跟小女生在咖啡桌上谈话，打断了她：“我就直接说了，我是楚弋逍的哥哥，我希望你离他远一点。”
林可然想问一句凭什么，可沈越的脸色冰冷致极，眼神仿佛刀子一样目的明确的穿透她的衣服，直抵皮肉，他的手指松松的收拢交叠放在桌子上，手边的白开水一口都没有喝。
她打了个寒颤，避开他的视线，说：“这个，你应该跟楚弋逍说。”
沈越往后靠，手放到膝盖上，“只要你能做到离他远点，就不需要影响到他。”
说白了，就是不想楚弋逍知道，林可然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人，公司上上下下才刻意讨好起楚弋逍，对他甩过脸色的人才相继被开除。
这个人，对一个成年人的保护欲过头了吧。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林可然脸色都变了，“你们是，你对他是那种......”
沈越忽略她这个问题，丢了句：“我会注意着你，”站起来走了。
回到车上，他点了根烟，指头捏着，闻见这味道似乎就能冷静点，他刚才对待女生太没有风度了。长长的呼着气，觉得身体里的郁结才减淡了一些。
周一上班，楚弋逍顺路买了两份早餐，放在林可然桌子上，但她却一早上都没来，直到中午，他趁着午休时间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楚弋逍心里蔓延着一阵不安感。
下午工作起来都不在状态，担心林可然会发生什么事，胡思乱想的害怕她也因为自己被牵连。
索性快下班时候她回了短信。
“不好意思啊小楚，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辞职了，这两天忙着租房子的事，手机没电都没注意。”
楚弋逍赶紧问她在哪里，想下班时候过去帮忙，那边又不回复了，再打电话就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林可然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就是几天后了，她声音略显纠结，“那个，小楚，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出来吃个饭。”
楚弋逍一口答应下来：“要请也是我请你，你哪天有空？”
“就今天吧，等你下班以后，还在老地方见。”
“好，”他忍住一肚子的疑问，准备等见面再说。
好不容易下了班，楚弋逍打车到烧烤摊，林可然已经点好了他们经常吃的串儿和啤酒，看见他过来，凄然一笑：“好久不见啊。”
“你，怎么辞职了？”
林可然的手指不停的交缠着，她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在你问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楚弋逍点点头：“你说。”
“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楚弋逍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身体无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小点，并没有心跳过速的感觉，只是有些震惊和不可置信。
看到他的反应，林可然迅速低下头，呐呐的说：“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知道了。”
楚弋逍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可然。”
“没事儿，”她尽量用松快的声音说，不想对方把自己当成容易哭哭啼啼的女生，“我本来打算如果你答应了，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是既然你......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大有把这件事翻篇的架势，楚弋逍也不想再提，虽然做不成恋人，但她还是自己很看重的朋友，他关心道： “你怎么突然辞职了？”
“因为你哥来找过我了。”
楚弋逍心头跳了一下，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接下来的话他觉得可以不用再问了，已经完全明白了。多日来的迷题像一块块拼图把他围在中间，却偏偏少了最重要的一块。
沈越这个名字就是所有拼图的中间点。
林可然还在慢慢跟他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但他的一点也听不进去了。
“抱歉，我要先走了。”楚弋逍站起来，“我去找我哥。”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畅快过，耳朵边的风都是温柔的。楚弋逍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哥也喜欢他。
沈越也喜欢他。
不然他为什么从小就对他那么好，好的像二爸一样，又偷偷让公司的人照顾他，对自己的女生朋友如此警惕的约谈。
他一定也对自己......
红灯亮了，楚弋逍压抑着想飞起来的冲动，掏出手机给沈越打电话。
额角跑出来的汗贴到手机，光滑的屏幕触感黏在耳朵上，然而手机里一直是忙音。
接着他又打了一遍。
绿灯亮了，他跨步过马路，茫然的听着里面滴滴滴的声音。
直到打了第三个也没人接，他不知所措的收起手机，难道在开会吗？
刚过了马路，沈越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声音低沉:“爷爷出事了。”
这句话带来的震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他的感觉好像都过了头，反而呆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勉强开口问:“怎么了？”
“我已经让助理去接你了，等会你把位置发给他，”沈越那边听起来像在奔跑，周遭的环境很嘈杂，“总之你先回来。”
助理很快接到他，送回了老家的医院。
楚弋逍心跳如同打鼓，乘着电梯上了楼，沈越站在三楼门口等他，见他过来，放下正在揉太阳穴的手，给他了一个拥抱，摸了摸他后脑勺。
“怎么回事？”
“爷爷肾衰竭了，”沈越没松开他，胳膊稳稳的箍着他，“现在在icu。”
楚弋逍问:“我爸妈呢？”
“你爸和大姑去找医生问情况了，你妈刚回家拿换洗衣服和用具，给你爷爷准备住院。”
沈越轻轻松手，捧着他的脸说:“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也是可以预见的事，逍逍，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是个大人吗，现在你得像个大人一人撑住。”
“我知道了，”他揉揉泛酸的鼻子，抬头说:“那我们现在去找我爸吧。”
“走，”沈越拉起他的手。
楚峰背对着他们站在病房楼道的窗户前，大姑在icu门上磨砂的窗口探头，楚弋逍上前叫他们。
他转身，眼底有不明显的黑眼圈:“回来了。”
“爸，爷爷是什么时候来医院的？”楚弋逍问，“医生怎么说？”
大姑耷拉着脸，动了动嘴皮，艰难的说:“医生说，人没法治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闻言，楚弋逍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脑子倏地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沈越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半搂在怀里。
住院头一晚，三个大人都不愿意回家，固执的守在医院，沈越把楚弋逍送回家。
开了门，楚弋逍呆愣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沈越担心的看着他，端了杯水过去，“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吧，我给你叫外卖，吃面条吧？”
“我不想吃。”他头也不抬。
沈越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膝盖，仰头望他，孩子垂头丧气的，眼里还含着隐隐的泪。“乖一点，不是要做大人吗？哪有这样任性的大人。”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他的痛点，楚弋逍努嘴说:“好吧。”
外卖马上就到了，楚弋逍扒了没几口就扔着不吃了，沈越刚洗完澡出来，把剩下的吃掉了。
“哥......”楚弋逍不忍的看着他，“那是我剩下的......”
“去洗澡，”沈越丢了外卖盒，“自己可以吧？”
“嗯，” 他自己不可以，也不能让他哥帮忙啊。
等楚弋逍出来，沈越已经把他屋子的床铺好了，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眼巴巴的看着他哥拍了拍枕头放好，叹了口气。
沈越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从小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永远都可以做到有条不紊，面不改色，宠辱不惊。
“来睡觉吧，”沈越微微一笑，“过来。”
楚弋逍一怔，着魔似的走过去。
他随手拿了一条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罩住楚弋逍的脑袋，揉来揉去。
“好了，睡吧。”
说完，沈越就准备走。
楚弋逍手比脑快，拽住了他睡衣的下摆，他穿的还是新年来时那套新睡衣。
“哥，今天你陪我睡行不行。”
沈越面色平静的想了一会，“好，我去把灯关了。”
两个人都躺好后，楚弋逍翻了个身面对着沈越，“哥......”
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却突然哽住，有很话想说的，同一时间踊跃出来好像卡在喉咙间。
他们盖了两床被子，沈越平躺睁着眼，外面的路灯和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在天花板上投射出光圈。
“逍逍，我小时候，”他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爸妈就去世了，你知道的。我爸和叔叔，就是你姑父，据说他们关系特别好，一起去外地做生意的时候出了意外，两个人都走了，我妈......”
沈越停了一下，喉结滚了滚，“为了撑起来这个家，起早贪黑的打工，本来身体就不好，我记得一个秋天，她患了感冒，普普通通的病，不用吃药一周就能痊愈，她却没挺过去。感冒成了重感冒，又引起发烧，得了肺炎，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死了。”
楚弋逍张嘴想安慰他，却听见他淡淡的呵了一声，“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亲戚帮着操办了丧事，潦草的埋了，和我爸在一起。逍逍，你知道我经历这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我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我留在这儿。”
“哥......”楚弋逍凑过去，头抵着他的肩膀，滚烫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当时我以为我失去了全部，后来慢慢的发现，我还可以再拥有，你姑姑和大哥都对我很好，我也认识了很多朋友，开了公司，赚了钱。再等等，我也会照顾你大姑和你父母，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楚弋逍低低的抽泣了一声。
沈越从床头抽了张纸按在他鼻子上，好笑的说:“终于把你讲哭了，哭过了就不难受了。”
楚弋逍隔着他的胳膊，脑子一热，拱进他怀里，抱着人不松手了。他现在太心疼沈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