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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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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农家院被覆盖了厚厚一层雪，仿佛盖了个棉被似的，无风的冬天里，这个小屋看上去温暖而宁静。
茶几上的茶水氤氲着热气，阳光从窗棱射入，穿过几盆绿植的间隙被分散成几抹光影照在旁边摆满旧书的红棕色书架上，旁边陈旧却整洁的老式沙发上，萧怀礼正戴着眼镜，静静靠坐在那里看书，可能是光线不足，他看到精彩之处，稍稍眯了眼。年轻时修长挺拔的肩背虽被年岁压得有些弯，却习惯性挺直宛如暂时被压迫的修竹，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是端正而柔软的五官，虽然饱经沧桑，却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生性中的笃定和倔强，只不过更多的神采是那积淀时间过后的淡定与悠然。
“嘎吱——”门开了，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萧怀礼抬头，眼里不禁染上了一抹发自心底的笑。
“你就不能安静陪我坐会儿？”萧怀礼的声音有着让人安心的节奏。
穿着厚厚军大衣的萧冰身上都是刚干完农活沾上的雪渣，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喂完鸡装着剩余饲料的塑料桶，呼哧带喘地用手呼噜了一下头顶的雪，飞溅起的灰尘将屋里的宁静扫除的荡然无存。
“我就是手生了，早前的话也不至于修个鸡窝都要个把小时。”萧冰安置好东西，脱了大衣，去旁边的厨房洗了把手。
“不光是鸡窝，就那几只鸭子的槽还有那两头猪的圈，都让你来来回来检查好几次了。你这是怀疑我自己干活不利索么？老爷子我这点活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那不是怕您累么？正好我也锻炼锻炼身体！”萧冰上前拿起爷爷的茶缸，吨吨吨喝下好几口水。
“行啊也该多干点活，要不以后没有姑娘愿意嫁你。晚上我给你烧你最喜欢吃的带鱼。”萧怀礼说。
“那必须地~我就等着您亲自下厨等了半年了！”萧冰咧嘴一笑。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萧冰的生日。
萧怀礼看着眼前已经年满十八岁的萧冰感慨万分，十八年的今天，他还是门口摇篮里的一个婴儿，在寒冬腊月冻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自己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就那样一咬牙把他养了下来，其中艰辛无数，然而却让自己有了依靠，萧冰的出现第一次让萧怀礼从失去一切的痛苦中得到救赎……一转眼，这孩子就长这么大了。
阳光从萧冰背后洒进来在他的发梢侧脸上镀一层金边，因为刚干完活有些凌乱的的发尾稍微有点卷翘，鬓角也有些汗珠，萧怀礼看着萧冰带笑的眉眼中的几分淡然，不觉得感慨万分。明明半年前的萧冰还是懵懂而单纯的，但仿佛半年间就似有了飞跃的成长，眼中出现了一抹成熟的淡定，真是长大了。
萧怀礼知道，成熟必经苦事，但看到萧冰眼中执着未减，就知道他必然是经历了一些却守住了自己的心。
“你还没跟我唠叨唠叨大学里的见闻，怎么着？长大了有心事了？还是交朋友了？学会藏着掖着了？”萧怀礼使劲儿呼噜了一把萧冰头上翘起来的呆毛。
“哪有什么心事，我该说的不是说了么，学习、学生会、社团连轴转，我哪有那么多需要汇报的重要的事啊。”
萧冰打哈哈的同时心里在吐槽，总不能把某个纨绔子弟欺负自己的事和爷爷说吧，他不怕爷爷气出病，倒是怕爷爷生气之余坐火车去东海拿戒尺敲寒宇。
爷爷虽然现在看着淡定和蔼，可年轻的时候拿着戒尺揍哭了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那些孩子早已安家立业在周边县城，可如今那些过了不惑之年的大爷大妈，但凡听到爷爷的名字还是要要抖上一抖的。
“不过我还要嘱咐你一句，”萧怀礼忽然正襟危坐，“虽然大城市开放，但是你要是负了哪个姑娘，那我可不饶你。唯独感情这事，草率不得！”
萧冰抽抽嘴角，他是那种人么？再说了，多亏了某个罪魁祸首，现在还深陷“同性绯闻”的自己，还有哪个姑娘愿意搭理他？
正当萧冰和爷爷打着哈哈的时候，遥远的东海那个“罪魁祸首”正烦躁地刷手机。
过年前一如既往，寒宇家迎来送往，门槛都快被踩变形了。刚送走某新闻里不苟言笑、却在寒家醉倒在酒桌之下的领导，又迎来了提着名贵字画的某行业大佬，采访里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大佬如今带着几分讨好，哀求寒盛救救他已经快瞒不下去的资金链断裂的企业。
能躲就躲的寒宇在自己那层楼的阳台里抽烟刷朋友圈。
在寒宇的小团体的群里，几个人正在背后议论着萧冰——萧冰也算是他们的主要谈资之一了。
王天明：【我天你们看到萧冰他家那破房子了么？我知道他穷，也不至于那样啊。】
赵凯：【秀的那几个年菜也够寒酸】
林美娜：【哈哈哈哈@寒你怎么不说话？】
寒宇皱着眉看着他们议论萧冰，憋了半天，终于退回朋友圈，用手往下划拉啊划拉了好一会儿，都到了五天之前的朋友圈了，依旧没有他想要的信息，于是往回划拉，还是没看见，有些自嘲自己干什么呢，将手机仍在桌上，然后过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消息。
寒宇：【在哪看见的？】
王天明：【啊？什么啊】
过了好一会，寒宇才又打出字：【你们在哪儿看到他家房子的】
王天明：【他朋友圈啊，连着发了三条呢。】
寒宇终于确定了，萧冰把他微信删了，甚至是拉了黑名单。
寒宇心里很堵，却不想承认自己很堵，更不想弄懂自己为什么堵……然而做不到，这种无能为力导致他心里更堵了，寒宇觉得不发泄出来恐怕要得心梗了。于是抓起了手机就给“融冰”的技术总监打电话。
接通之后寒宇也不管人家那边正在参加同学聚会的热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安排。
“王总，我想出了一个好创意，做个手游吧，用粪球打小冰人的游戏，名字就叫‘削冰’。……我认真的，反正二月初计划上线！”
啪地把手机挂了，本来空虚的寒宇忽然觉得一种充实的快感迸发到了每个细胞。
…………
年三十晚上，萧冰给同学们发消息拜年，和爷爷守岁。虽然只有两人，但爷俩挺满足的，吃点小菜聊聊天，畅想着未来一年的美好。
学生会的大群里大家在互相拜年抢红包，大家轮流发红包，萧冰也发了。
萧冰抢完顾盼的红包抢林磊的，又抢到了其他部长的红包，萧冰渐渐沉迷，手速越来越快……
寒宇本来不屑于参与这种无聊游戏的，但是无意中看到在抢红包的间隙萧冰的那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寒宇眯起了眼睛……
忽然又一个红包出现，萧冰立刻就点，却电光火石间缩住了手，看头像那是寒宇发的，他抢什么抢啊？然而已经晚了，点进去的手再颤抖，也改变不了已经红包入袋的现实。
红包金额，5.20元。
【呀谢谢老板，竟然抢到了15元！】
【谢谢老板~寒宇真是大方啊，我抢到了6元！】
大家纷纷留言。
寒宇等了半天没看到萧冰的留言，打开红包记录，发现萧冰收了红包，立刻心中十分舒爽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又好像萧冰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有能耐删我微信，你有能耐别抢我红包啊？！要点脸不？寒宇胜利者一样想。
萧冰使劲打自己的手，在地上跺脚，悔恨的都快吐血了！感觉自己新买的手机都脏了。
爷爷想，知道萧冰喝醉酒品十分不好，所以早就禁止他沾酒了，刚才也没让他喝啊，这怎么就开始耍酒疯了呢？……
这个小插曲，让萧冰美好的假期的剩余部分不知为何就在怄气中度过了，却让寒宇整个假期都过得异常开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