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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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知道霍寻涉是个潜在的暴力犯罪分子，鱼疏此时此刻一定会很感动。
甚至于真的产生一种找到同类知己的归属感，会不由自主地对霍寻涉产生信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鱼疏不是那个傻白甜倒霉鬼了。
他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周围人的动机。
那才是唯一能安身立命的资本。
于是鱼疏只是安静地吃着上来的菜，又点了个最贵的甜品，全程都保持了置身事外的冷漠。
这一下把霍寻涉整不会了。
霍寻涉见状失笑，似乎也看出了打温情牌对鱼疏无效，他停了筷子，最后无奈道：
“我不会害你的。”
鱼疏点头：“我相信。”
霍寻涉道：“有时候我发现你还真难以捉摸，有时觉得你还挺爱霍胥北的，但更多时候，你又让我觉得冷漠，就比如此刻。”
鱼疏回答：“那是因为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一向是很难以说清的，哪有纯粹的爱恨呢。”
霍寻涉对鱼疏的反应似乎是有所预料。
“你的防备心很强，这是好事。”霍寻涉开门见山，“别急着拒绝，说不定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就像我需要你的帮助一样。”
“起码，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霍寻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鱼疏的刀叉顿住，笑着问道：“我要现在打开吗，会不会影响我的食欲？”
话虽这么说，但他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直接打开了牛皮文件袋。
毕竟这袋子分量不轻，如果里面装满了百元大钞，鱼疏就考虑当场加入反派阵营。
只是袋子打开以后，里面一分钱也没有，有的只是一沓厚厚的资料。
鱼疏有些好奇地捧在手心，因为有些近视，他不得不凑得很近，结果资料里夹得照片掉在了桌上。
鱼疏将它捡起，才看了一眼，就立刻把它给翻过去盖上了。
那是一张血腥的图片。
霍寻涉把一杯温水推到鱼疏手边，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鱼疏缓了缓，又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继续翻动了起来。
虽然鱼疏已经知道这一叠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他父母的死亡真相。
非常不出意外的，这其实与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毕竟这文的调性就是狗血虐心，霍胥北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也不足为奇。
只是文里一笔带过的事情，霍寻涉此刻详尽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鱼疏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真相：
二十多年前，他妈妈还是学生的时候，非常狗血的，与老霍总、即霍成仁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
只是两人天差地别，最后以分手告终。
后来鱼疏妈妈遇到了鱼父，两人很快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鱼疏，自此开启了一路倒霉之路。
最后鱼父得了绝症，一家人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鱼疏妈妈便想向自己唯一认识的有钱人，即当年的旧情人霍成仁借一点钱。
只是在作者的安排下，她没能见到霍父，却正好撞到了霍母。
霍母认定鱼疏妈妈是来破坏家庭，便将计就计，准备教训她一顿，让她不敢再来。
她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找了一帮地痞流氓去揍鱼母一顿，不料却没有掌握好分寸，鱼疏母亲便这样被生生害死了。
而极度悲痛的鱼父也放弃治疗，跟着走了。
而当年仍是学生的鱼疏只知道，母亲是去借钱路上被撞死的。
不知道妈妈见的是霍母，也更不知道整件事和车祸没有丝毫关联。
霍成仁最后也知道了此事，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丑闻掩盖起来了。
……
霍寻涉给的这份资料是十分详尽的，比小说里提到的剧情详尽很多，甚至还有当时肇事现场照片和真实的尸检报告。
鱼疏这么一点点仔细翻看着，实在无法保持这段时间以来始终置身事外的冷酷。
因为这里每个字都写着鱼疏真实的惨痛。
那是他不可分割的前半生，那是他被害死的至亲。
尽管他很想继续劝说自己，这儿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一部小说，可即使是那样，做错事的便不需要为自己付出代价了吗？
留下的伤口便不会再溃烂发疼了吗？
霍寻涉递来纸巾，鱼疏却没有接。
他只是红了眼眶，他此刻仍是清醒理智的。
如果是猝不及防地知道这些，那他此时一定会失控。
但有时候疼了太久，想要流泪发泄都变成了奢求。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原文里轻而易举地原谅罪魁祸首和他的儿子。
太过荒谬。
鱼疏将资料放回袋中，指尖在上面轻敲着，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霍寻涉答道：“你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我希望你能知道真相。”
鱼疏垂下眼睑，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霍寻涉作为一个私生子，虽然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名分，但为此付出的代价恐怕也只增不减。
按照霍父霍母俩的人渣个性，霍寻涉的生母肯定也不是自然死亡。
霍寻涉又意味深长道：“本来怕你崩溃，我还犹豫不让你看。不过……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坚强一点。”
他又道：“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你可以相信我。”
鱼疏好像明白了霍寻涉这几次见面的种种怪异之处。
鱼疏不得不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总有些漫不经心的男人。
他和原文人设不同，那是因为对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若要用简单的几个词来全面概括一个人，未免太过荒谬。
霍寻涉能够收集到这些东西，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蠢笨的无脑反派。
这一次，鱼疏没有冷淡地拒绝。
霍寻涉的确表现出了合作的诚意。
“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霍寻涉提醒道：“可以，但你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知道这些事。”
鱼疏点点头。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霍寻涉没有正面回答。
“你现在只要养好身体就行了，至于别的，可以从长计议。”
鱼疏几乎要相信霍寻涉是个值得相信的好人了。
其实转换立场来看，霍寻涉的确算不得穷凶极恶的反派。
每个人都在自己立场驱动下不断作出选择，只是败者便自动成了“反”而已。
小说内容的确给了鱼疏很大助力，不过太过依赖它，的确也会让鱼疏固步自封。
觉醒后这段时间，鱼疏为了能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总在潜意识里否定着这段人生的真实性。
但很可惜，一切都是活生生的。
鱼疏决定试着摆脱刻板印象去对待别人，既不轻慢自己的生命，也不看轻任何人。
霍寻涉有意打破这沉重的气氛，于是道：“队友，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鱼疏收住情绪，问：“什么？”
霍寻涉道：“江宜年要回国了。”
鱼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