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吃睡是江舲平生最爱,更是穿书之后唯一期待之事。
听到罪魁祸首元明帝到来,江舲心里的烦躁,止不住蹭蹭往上冒。先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饭菜,顿时味同嚼蜡。
江舲放下筷子,板着脸准备下榻迎接。元明帝大步进了次间,抬看到矮案上摆着的吃食,愣了下,道:“坐着吧,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还是有些不舒服。”江舲睁着眼睛说瞎话,顺势坐了回去,心中演起了大戏:“我不好啊,我怎么会好,连个饭都吃不清净!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元明帝:“.......”
他神色十分复杂,上下打量着江舲,怀疑她并非肚子不舒服,而是生了癔症,疯了。
“既然不舒服,传朕口谕,宣太医......”元明帝想了想,还是大发慈悲,宣太医来给她诊治。
江舲一听,顾不得规矩,赶紧打断了元明帝:“皇上,臣妾......”
说到这里,她眼珠微转,很是机灵地道:“臣妾身子弱,累不得,需要好生修养。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以后灯烛处的差使,还是由其他姐妹们管着为好。”
元明帝呵呵,她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还赶在他面前耍心机!
赵德妃提起将灯烛处的差使交给江舲时,元明帝当即就一口应了。
她成天除了吃便是睡,懒惰,不学无术,粗鄙,坏脾气等等,毛病简直数不胜数。
元明帝看不得她太闲,哪能如她的愿,道:“若是身子弱,便不能多食,仔细积食伤身。朕会传令下去,以后你的吃食,改为清粥。”
“草!”江舲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怔在那里,心里狂骂:“牛粪哥就不是好东西,沾上他果然会倒大霉,不如饿死算逑!”
元明帝听到熟悉的“牛粪”,原本看到江舲吃瘪的得意,一下消散了,脸色难看起来。
江舲苦苦思索着对策,嘴不听使唤地道:“皇上,臣妾好了!”
“呵呵,说来奇怪,估计有神仙保佑,臣妾觉着已经痊愈大好,能如常用饭菜了!”江舲自己也感到着实生硬,努力地解释着。
元明帝实在听不下去,不禁无语长叹。他若是与她计较,反倒显得他小肚鸡肠,跟一个傻子置气了!
文涓奉上热茶,元明帝再看向呆愣的江舲,又觉着憋屈得很,不耐烦道:“去传膳!”
文涓奉命退下,元明帝斜撇向江舲,气愈发不顺了。
得知她身子不舒服,亲自前来看她,得她一通抱怨编排,连他可曾用膳的问候都不曾听见!
次间是起居之所,元明帝起身去了厅堂。江舲只能起身跟了出去,规矩立在一旁。
宫女内侍捧着热水帕子,提着食盒鱼贯进入。元明帝净手之后坐下来,对还木楞站着的江舲道:“哟,你身子不舒服,可还站得稳?”
江舲见元明帝出言讽刺,头垂得更低,呐呐道:“臣妾能站稳。”
元明帝鼻孔中喷出一声,道:“坐吧。”
江舲赶忙谢恩后入座,等元明帝拿起筷子用膳,她也赶紧继续吃起来。
御膳更为新鲜可口,食不言寝不语,江舲闷声不响吃得很是满足。
元明帝讲究养生之道,膳食只用七分饱。他看到江舲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想到她先前已经吃过一半,端详着她半晌,终究没有做声。
若他让她少吃些,她肯定会在背后嘀咕他小气,连饭都不让人吃饱,她不活了!
饭后元明帝要午歇,今朝已经耽搁得迟了些。疲倦袭来,他放下茶盏,起身往卧房走去:“歇着吧。”
“什么意思,一起睡吗?”江舲双目圆瞪,浑身都变得僵硬。
元明帝深吸一口气,气得转身掉头就走。
都怪他瞌睡得糊涂了,混账成天以为他会与她困觉,真是想得美!
元明帝突然一言不发离开,江舲只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江舲转念一想,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帝王多疑,恐会被暗杀,不会随便歇宿在后妃的宫中。
江舲打着呵欠,回到卧房躺下,望着帐顶,想着这些天的纷扰。
不管赵德妃是何心思,她只坚持一件事,尽力不牵扯进她们的争斗中。
一来她没那个本事,必须认清自己的不足。二来她势单力弱,跟她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重要的一点,她认为要斗,总要有个目标。
她的目标是清清静静,自在舒服地活着。繁英殿安宁静谧,吃穿不愁,这样过一辈子已经很好。
库房那边反正有尚寝局的人在,她只做甩手掌柜,绝不会去沾手。
打算好之后,江舲心头一松,香甜地睡了过去。
美美一觉睡到未时中起身,阿箬芳荷前来伺候江舲梳头。文涓进来问道;“美人,库房那边已经开始发放灯烛,美人可要过去?”
“不去了,有钟尙宫方司灯她们在呢。”江舲干脆地道。
文涓犹豫了下,道:“后日便是皇上圣寿,筵席上的灯烛,要提前支取。美人还是去看着些,断不能出了纰漏。”
元明帝的圣寿,白日要接受朝臣恭贺,晚间在揽月殿摆筵,需要大量的灯烛。
江舲没想到这一出,开始头疼起来。
虽说元明帝的寿辰,从上到下,估计无人敢触他霉头,不大会出事。
毕竟有中秋筵席的事情在先,江舲无法彻底放心。她哀嚎一声,认命地去了库房。
方司灯与沈义都在,江舲问道:“皇上圣寿的灯烛,可有准备好?”
沈义答道:“美人放心,奴婢已经差人送进库房。”
方司灯跟着道:“先前尙仪局的人已经来打过招呼,待明日一早会前来领取。”
江舲煞有介事点头道:“好,皇上的圣寿马虎不得,你们要好生当差,莫要出差错。”
沈义方司灯齐声应下,江舲没再多言,前去库房四下查看。
库房堆满了框子,内侍还在陆陆续续送进来。江舲勉强放了心,略微停留片刻,便回了繁英阁。
阿箬拿着一只荷包进来,道:“奴婢已经替美人做好了,美人只需再绣上几针收尾。”
江舲接过青色锦缎,绣松竹的荷包,问道:“这是做给我的荷包?”
阿箬道:“美人怎地忘了,皇上过圣寿,大家都要送礼。往年美人都是送荷包,今年奴婢也做了一只。”
江舲讪笑,她压根没想过送礼之事,也不会针线,道:“你且做完就是,我的针线不好,免得被我弄坏了。”
阿箬心道也是,将余下的几针补上去,再给江舲收了起来。
翌日,尙仪局领走了灯烛,一切都平安无事。
江舲长长舒了口气,又过了一天,到了元明帝的寿辰。
后宫中的嫔妃,皇子公主齐齐来到揽月殿。按照品级高级,庄重地向元明帝行朝贺大礼,献上贺礼。
江舲排在美人份的最末,才人之前。夹在众人中,控制不住地焦灼不安,听着内侍的唱礼。
林贵妃赵德妃她们送的礼,贵重且花了心思。有亲手所做的字画,亲手抄的经书,玉器古玩等。
江舲拿着荷包,心虚地偷偷打量,见也有人与她一样拿着荷包,心下稍定。
轮到她时,江舲心怦怦直跳,手心濡湿。她学着其他人道贺的词,干巴巴道:“臣妾恭祝皇上圣寿天齐,江山永继!”
元明帝觑着江舲手上的荷包,眼中浮起嘲讽冷笑。
果真,她半点都不上心,一个破荷包,亏她也拿得出手!
到底在人前,元明帝暂且忍了,不与她一般见识,抬手让她平身。
江舲实在是不喜。也不适应这种场合。待落座之后,感到浑身都发软,简直快要了她半条命!
才人以及庶妃们继续朝贺,江舲并未松弛下来。她不时看向殿中的灯烛,生怕出了差错。
手臂粗的蜂蜡,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终于,所有宫女子都朝贺完毕,筵席正式开始。与中秋筵席一样,乐师弹奏起悠扬的乐声,舞姬随之起舞。
皇子公主们年岁尙幼,并未献贺礼。大皇子萧允瑞拿着一幅字出列,上前见礼。
江舲顺势看去,这时,她发现放置在丹陛铜烛台上的蜂蜡,火苗晃动,似灭非灭。
“儿写了一副大字,送与爹爹,儿愿爹爹长命百岁,福寿与天齐。”
元明帝甚是高兴,命萧允瑞上前,道:“大郎的字,朕一定要好生瞧瞧,如今可有进步。”
萧允瑞拿着字走上丹陛,奉上卷轴。元明帝接过展开,正待欣赏时,眼前一暗。
丹陛坐后侧的蜂蜡,两盏接连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