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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双方父母过了明路,星期一,周培霖就和许榆林去领了结婚证。
      去婚检路上,许榆林半路将车停好,对她说:“上次岁岁在,有些事没有告知你。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清楚,如果你想反悔,现在也来得及。”
      周培霖点头,说:“你说吧。”
      他什么情况她并不在意,他曾经拉了她一把,现在她也会尽她所能地拉他一把。但明显,他自己很在意,那就听听吧。
      许榆林沉吟了片刻,才接着说:“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那方面不行,我也不是岁岁生物学上的父亲,这是我不能出面解释的地方。有就诊记录,我没办法否认。”
      “嗯。有办法治就好好治,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又不是你的错。”
      她这么平静,许榆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时间不早了。”周培霖看了下表,提醒道。
      “那以后再慢慢说吧。”
      “嗯。”
      现在两人面临的问题是已经办了证,不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周培霖在父母的帮助下搬到了他住的地方去。
      领完证,许榆林先带她回家认了路,给了她一套钥匙,简单说明了一下:家里除了他和岁岁,还住着负责照顾岁岁的阿婆。
      周培霖对那个阿婆,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想,但她知道,许榆林对阿婆信赖有加,暂时不好动她。
      许榆林买这套房子,应该是因为离医院近,工作方便。小区不新不旧,房型还好,四室两厅,总面积应该超过了180,每个房间都不小。
      周培霖本以为两人是分房住,但许榆林十分为难又愧疚地表示:最好是住在同一间——阿婆上次就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
      “你放心,你睡床,我打地铺。”
      周培霖想起他上午说的话,他不行的。周培霖也没那方面的想法,那两人不就跟个姐妹似的。打地铺一次两次还好,老打地铺怎么行,休息不好,他白天怎么工作?
      “没事,床够大,睡得下。”
      许榆林挑眉,惊讶过后,他认真保证:“需要我打地铺,你随时可以提要求。”
      “嗯。”
      两人交道打得不多,但他的人品,在这些细节里都可以得到保证。

      他们结婚,最高兴的是岁岁,最不高兴的是那阿婆。
      搬过来的这一晚,许榆林原本要值班,特意和别人对调了一下,六点下班就赶了回来。
      周培霖下午买了菜,她没那个忌讳,指挥他切菜。
      “我八点有课,吃完就得走,九点半下课,回来可能要十点了。岁岁困了,你就帮她洗澡。”
      “好。”
      两人安静相处太尴尬,周培霖一边做饭一边念叨:“家里为什么没有玩具呢?岁岁这么小,老呆坐着不好,太安静了。”
      许榆林停了片刻,说:“她不喜欢,每次要带她去买,她都摇头。我妈给她买了些,不知道丢哪去了。”
      周培霖心里有了计较,就说:“我明后天都是晚上的课,白天我带她出去玩,行不行?”
      许榆林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说:“当然可以。”
      周培霖烧锅开炒,许榆林把切好的菜盛到盘子里,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说:“买菜做饭这些事,以后让阿婆做就好了,我有给她给工资和家用的。保姆不在,搞卫生是请的钟点工,门口柜子上有联系电话。”
      所以,那两万纯粹是给她的零花?
      周培霖抽空瞟了他一眼,不由得心里遗憾。可惜了,他要是个正常男人,不知道多抢手,绝对的完美老公啊!
      现在倒是便宜了她。
      “好的。你之前说的请保姆……”
      “帮阿婆分担点,她说身体不太好。”
      ……
      “阿婆是亲戚吗?”
      许榆林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一个长辈。”
      什么长辈不能明说?
      周培霖不喜欢为难人,没追问。
      她把菜炒好,带着岁岁洗了手回来,刚坐下,阿婆就那么巧地回来吃饭了。
      许榆林还没来,周培霖没动筷子。阿婆坐下就吃,吃两口还抱怨上了。
      “这菜怎么放了辣椒,吃了拉屎屁股痛的。怎么做的饭?欺负老人家。”
      看来之前的猜想没毛病,确实是个刁婆。
      周培霖刚要回嘴,许榆林已经先开口:“吃不惯你就自己去做。”
      他对阿婆说完这句,又朝周培霖歉意一笑,说:“霖霖,辛苦你了。”
      岁岁偷偷看一眼阿婆,又赶快收回视线,紧紧地挨着周培霖。
      岁岁四岁了,家里没有儿童餐椅,也没有适合她高度的座位。周培霖干脆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岁岁可高兴了。
      “岁岁,自己坐。”
      周培霖看了许榆林一眼,反驳道:“椅子高度不合适,先这样吃一次。明天我帮她买可以调高的餐椅。”
      之前,许榆林怕阿婆带娃、做事太辛苦,一直都是在医院吃饭。因此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些问题,他对着岁岁抱歉一笑。
      “好的,麻烦你了。”
      阿婆不高兴了,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站起来说:“我去喝水。”
      周培霖一边吃饭一边问:“为什么不送岁岁去上幼儿园?”
      许榆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培霖身后的阿婆先发飙了,大叫大骂:“哎哟咧,许榆林,你找的什么恶毒女人哦,进来第一天就要赶我们走。她不爱去幼儿园,你还要逼着她去,造孽哩,她才几岁啊,哪里就碍了你的眼。”
      她骂完周培霖,又指着许榆林骂:“我就晓得你是嘎(这)样的白眼狼,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就翻脸要赶人了。”
      许榆林把手轻轻搭在周培霖手上,眼睛看着的是阿婆,语气有些重地说:“不要胡说八道,岁岁这个年龄,别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霖霖是关心岁岁,你想哪去了!”
      岁岁从阿婆开始叫骂就哭了,许榆林看她一眼,然后对哄着岁岁的周培霖说:“岁岁不肯去,她发育又慢了些,等再大些吧。”
      周培霖想法不一样,但岁岁哭成这个样子,不适合再继续讨论下去。何况她提问也并不是现在就要送岁岁去,总得让岁岁建立了安全感才能去。
      “嗯。”
      这个阿婆,不好对付。周培霖是个大人,可以不计较,只把她当个糊涂人制造噪音就是。但明显,阿婆的这些反应,对岁岁影响太大了。
      阿婆这一出,吓得岁岁一边哭一边作呕,刚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而且谁来接手都不行,她一直紧紧地箍着周培霖的脖子。
      周培霖单手抱住她,推开许榆林要过来接人的手,说:“你帮我拿一下包,我带她去上课吧,那儿都是小孩子。我会跟负责人说的,帮她也交一份学费就是。”
      许榆林跟上,说:“我送你们去。”
      他才吃了几口而已,周培霖说:“你吃饭吧,时间来得及,我带她去粥铺吃点清淡的。”
      “我送完你们再回来吃就是。”
      许榆林坚持,周培霖就由着他送了。
      “小朋友要配安全座椅。”
      “好,我知道了。”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单独带岁岁出去过。岁岁胆子小,不知道为什么额外怕医生,每次他挤一天出来想带她去玩,她总是摇头。
      现在,岁岁肯让她陪着出来玩了,那确实需要装个安全座椅。
      “我去买吧,你忙你的。我明天带岁岁去添玩具,反正要买很多,到时候让商家送货上门。如果他们不能送,我再找你,我和表妹约了报考驾照,等我考到了就方便了。对了,你平常是不是没怎么开车?”
      住处就在医院后面,开车要绕一圈,停车也不方便,还不如走路快。
      “嗯。”
      “那这样好了,不用再买车,你这车给我开就行。你要用就你开,反正次数少。”
      他这车是很普通的迈腾,恰好是周培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车之一,那个人就想过结婚以后贷款买这一款。
      “好。”
      “等下你到公交站前面停了,让我们下去就赶快开走。那里可以下客,这附近不好停车,你就不要下来了。”
      “好。”
      许榆林把她们送到,周培霖随意地朝他摆手就走了。
      岁岁也没朝这边看,许榆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儿失落,也许是吃醋?岁岁对认识没多久的她信赖依恋,为的什么,他知道的。
      她提婚事那次,岁岁和他一起待到下班。
      他问岁岁喜欢她吗?
      岁岁说喜欢莫莫姐姐。
      她名字里压根没有莫字,所以他用手机查了一下,才知道莫莫姐姐是一个不太有名的真人动画里的角色。有点魔法,能保护主角小女孩。
      岁岁信赖她,他也是。
      她和岁岁不过见了几次面,就注意到很多他没注意到的问题。阿婆带孩子,还是过去农村那一套,确实有很多地方不科学,他也有责任,对孩子关心不够。
      再想想她流产后的反应,毫无疑问,她是非常爱孩子的人,也非常细心。岁岁交给她,他很放心。
      这个世界上,不见得人人都像那人。好女人总是有的,比如母亲,比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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