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这日早饭时，秦书芹又同高珩说道：“前两日珍宝斋进购一批西域珍珠，想去看看，夫君可应允？” 高珩停下筷子，看了一眼那双明丽动人的眼睛，强忍下咳意，然后取过帕子擦拭嘴角，起身从木柜中取出一匣子，放到秦书芹面前。
“这是本月府中派下的例银。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芹儿可带上两名丫鬟陪你上街去，喜欢什么，买下便是。”
“多谢夫君。” 秦书芹冲他莞尔一笑，眼神中却透着冰冷。
近日营中军务繁多，高珩没有闲暇时间同她多言，留下银子后便穿上外衫出府了。秦书芹见他总是这般冷漠的态度，成婚一年了也从未听他说过半句甜言蜜语，心中不觉更加气恼。
用完早饭，便带了两名丫鬟上街去，待到傍晚时分才满载而归。其中一名丫鬟把手中十几个首饰盒子小心翼翼地一一放到桌子上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另一桌上摆满了点心，不禁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您买这么多饰品倒也罢了，还买这么多点心，吃得完吗？” 不料，秦书芹却说道：“你们两个今日陪我辛苦了，那些点心就给你们了。吃不完的话，就分给府中的下人吧！” 那两个丫鬟一听，惊得张大嘴巴，双眼瞪得老大。
竟然——送给她们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悦！ 秦书芹买的都是价格不菲的点心，像她们这些为奴为仆的如何吃得起？顿时便对这位少夫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大公子虽然对待下人们也是极好的，却从来都舍不得买这些名贵点心送下人们吃。于是对少夫人谢了又谢，又出屋去多唤来几个人，帮忙把桌上的点心都给拿走。
“等下。” 几人顿时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秦书芹。
“把小豆凉糕和茯苓糕留下。” 话音落后，一个丫鬟略显不舍地两样糕点放回桌上，便连忙转身退下。
秦书芹看着桌上的两包糕点，忽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下意识地给高珩留了两包点心。
印象里，他是几乎不碰糕点的。
于是又把那名丫鬟叫回来，把小豆凉糕和茯苓糕又给拿走了。
深秋时节，夜里已经有七分冬的寒意。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吹得她心里甚是烦乱。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关上房门，把寒冷阻隔在屋外。
这夜，高珩回来得很晚。房门被打开，他进屋后直接扑倒在她身上，浑身酒气。秦书芹的秀眉不禁拢成一堆，一把推开他。这时屋外一个黑影闪过，秦书芹还来不及细看，不料高珩竟稳不住身子，向后趔趄几步倒在地上，脸上醉红里透着几分惨白。秦书芹见状万分惊愕。高珩乃习武之人，醉得再怎么厉害也不该受不住她这一下。
秦书芹怕出个好歹，急忙近前探看。
“高珩，你——” 话还没说完，玉手突然被扼住，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揽在她腰侧。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经被他扑倒在一床被褥之间。
秦书芹大骇，暗骂高珩奸诈小人，急得手脚乱蹬。奈何此时对方犹如千钧之鼎压在她身上，竟推不动他分毫。不经意瞥向屋外，方才那黑影恍若错觉。一阵疯狂的索吻一路向下，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气息。重重纱帐垂下，残烛未熄，良夜还长。
深夜，秦书芹感受到枕边人不同寻常的体温，警惕地支起上半身推了推他，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高珩病了，风寒、杖伤。
王绕来探望时，恶狠狠地瞪了秦书芹一眼。
秦书芹自知自己招他厌恶，于是自觉地放下刚熬好的汤药，转身离开。
高珩靠在靠枕上，苦笑道：“你又何必对她如此敌意？” 王绕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她，你又何至于躺在这儿？”
“此事不怪她。” 芹儿她也是无心的，更何况，父亲杖责他也不全是因为前日守夜迟了半个时辰到军营。自己与芹儿的貌合神离、一年来未曾行过房事，又怎能瞒得过父亲的眼睛？芹儿借挥霍等手段对他冷嘲热讽，脸上难展欢颜，父亲于公于私都会生气、不满他讨不得儿媳的心，故借机宣泄并以示警告。
王绕道：“现在没外人，你也不必护着她。我早就同你说过，娶了这位尚书小姐绝不是你的福气！她啊，可不简单。我又见到那卖画书生了，你猜的不错。现在你还要为这种女人说话吗？” 他从桌上端过汤药，一勺一勺喂给高珩。
高珩顺从地吃药，没有应话。
“要我说，不如趁此机会成人美事，你也能尽早摆脱高老将军给你强铸的牢笼。”
高珩面上飘过几分苦涩，轻叹一声，道：“我是希冀自由飞翔的感觉，但我更希望父亲能对我笑一笑。”
王绕还想说什么，一听到这话，顿时默然了。他懂他，懂他心中那份微茫的渴望。王绕长长叹息，往他被褥里塞了一包东西。高珩隐在棉被下的手摸了摸，坚硬的触感——是银子。
“大公子，记得按时吃药，莫把身体当儿戏......” 王绕知道，高珩多年来为数不多的积蓄全被夫人花尽了，就连本月刚派发下来的例银也所剩无一。
着了凉，头疼咳嗽便自己默默撑着。
若早些看病吃药，风寒哪会加重引起发热？只可惜，他对她的好只能换来一句“理所应当”。
屋外，秦书芹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那双瞳剪水之眼泛起许许凶光，夹杂着气愤、怨恨，端着果盘的十指抠得指尖发白。决然地转身，把一整盘刚切好的水果尽数倒入池中。
杜简被杀手偷袭，竟是高珩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