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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谜案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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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大三粗酒气满身的青城剑派弟子准备用他的咸猪手摸万俟璟的下巴。万俟璟当然不会任人宰割,她一手握住了那名弟子的手腕,用力一扳,折了。
那名弟子吃痛,另一只完好的手指着她吼道:“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又对身后的那群小弟子说道:“按住她,谁给我把她手砍断,有赏。”后面的听完之后蠢蠢欲动,万俟璟也准备好上前应战。
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将他们打断了,“那是万俟家独女,”楚昌鹤死盯着那几人,“雅禾宫的少主,你们也敢惹吗?”万俟璟见来者是楚昌鹤,微微一愣,朝他点点头。楚昌鹤也微微点头回了礼。
那群人闻言面面相觑也不敢轻举妄动,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见没有人敢上去招惹万俟璟,心里莫名来了气。
万俟璟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乱来,便放松了警惕,谁料那名男子不知是喝酒壮了胆还是气昏了头,竟然对万俟璟动了下死手的念头。
那人极速拔出腰间佩剑向万俟璟刺去。楚昌鹤面色微起不悦,手中一动,便催动地上的石子打掉了那名男子手中的佩剑。
他负手走了过去,弯腰捡起方才被他打掉的佩剑,把玩着看了看,突然剑锋一转指着那名男子的喉咙,语气仍是温和:“命只有一条,好好珍惜,别弄丢了。”而后又将那佩剑丢到地上。
那名男子被吓得站不起来,他同行的人知道了得罪不起这帮人,见此情形便急忙把他扶着回了房间。
万俟璟回过神来,对楚昌鹤俯首点头,道:“多谢了。”
“客气。”楚昌鹤嘴角勾起的弧度极浅,“我来的时候看见雅禾宫的人也来了,只是没见到你,没想到你也在这。”
万俟璟回道:“我先他们一步进的城,后来和他们会合之后不多时便到了这幻境里。不过客栈房间有限,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罢了。”
楚昌鹤点了点头,思索道:“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来找我,不必拘谨。”
万俟璟道了好便回了房间。
程衢玩笑道:“戏看完了,咱们也回房间吧。”
刚刚发生的一幕幕都映在沈栩篱的眼里,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感受,不过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阿莛和程衢进了一间房,沈栩篱和楚昌鹤进了一间房。
楚昌鹤看着那仅有的一张床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对沈栩篱道:“你睡床上吧。”说着便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
沈栩篱却拒绝了:“师兄你睡床上吧,我不打紧。”
楚昌鹤也不肯,两人推来推去,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床上无人肯睡,两人隔着一臂远通通打起了地铺。
而隔壁显然没有这么多顾虑,那床够大,阿莛和程衢两人都在床上睡着的,中间只放了一个枕头。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知道温馨多少。
两人双双躺在地上,看着顶上的房梁。
沈栩篱突然开口:“师兄,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嗯?有什么想问的?”楚昌鹤微微偏过头,越过中间的空隙看着他。
沈栩篱也偏过头看着他,只有模糊的影子。他本来想问楚昌鹤在之前那座垒源城里有何发现,却不料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师兄是怎么认识那个万俟璟的?”
楚昌鹤本来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此案的发现,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会问一个与案件毫无瓜葛的姑娘。
不过楚昌鹤还是回答了他:“我和她之间有一些渊源。”他顿了好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最后只道:“比较复杂,不是很想说。”
“那好吧,不想说便不说吧。”沈栩篱偏回头盯着黑漆漆的上方,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还是问一些和案件相关的吧。
“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是——”沈栩篱也不知道是嘴瓢还是脑抽,说出口的话又变成了“师兄是不是喜欢那个万俟璟?”
听到这个问题楚昌鹤猛咳几下差点没被口水呛死,他蜷缩着捂着嗓子说不出话。沈栩篱以为被自己猜中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但终究还是为他高兴。毕竟能在人海茫茫里找到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是一件幸事了。
楚昌鹤顺过气来,有些好笑道:“栩篱你一天想什么呢?我和她因为刚刚说的有一些渊源,所以会格外照顾她一点。”楚昌鹤心想,一直问关于自己和万俟璟的事,他不会对万俟璟有意思吧?
看来他是误会了我也喜欢万俟璟。若真如此,也希望他能如愿吧。
楚昌鹤很好心的补充道:“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有喜欢也仅仅局限于朋友之间或亲人之间的喜欢,这辈子我跟她也都只会是清清白白的。”
沈栩篱听见他这一番解释,心里似乎安定了不少,便回道:“我明白了师兄,是我误会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昌鹤,“时辰不早了,睡觉吧。”
楚昌鹤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多想便睡了。不多时,沈栩篱听见旁侧传来了轻微匀和的呼吸声,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楚昌鹤睡着了。
他又翻了个身,面向楚昌鹤。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楚昌鹤模糊的侧脸。他往那边凑近几分,到了铺地被子的边缘,往楚昌鹤的侧脸缓缓探手而去。指尖堪堪在一寸的距离停住了,霎时收回手。
我这是在干什么?沈栩篱有些意乱,翻过身不再看他,闭着眼睛伴着这一阵阵的呼吸声入眠。
翌日清晨,楚昌鹤醒来时,侧首一看,原本该躺在旁边地铺上的沈栩篱不见了,他心里一惊立刻坐了起来。
打开房门正欲出门寻找时,只见沈栩篱端着粥站在门外,四目相对。
沈栩篱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先了开口:“师兄这么匆忙,这是准备去哪儿?”他端着粥踏进房间,随即放到了桌子上。楚昌鹤见了他人还在,才放心道:“我刚醒来见你不在,怕你出事了,正想出门去寻你。”
沈栩篱笑道:“师兄不必紧张,我只是去给你要了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而且——”沈栩篱将碗推给他,“我刚刚问了楼下掌柜的,这座城里,没有发生失踪案。”
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偶有的香菇碎点陷于浓羹,显得更为诱人。楚昌鹤接过来道了谢,思索片刻道:“这是那邪物创造出来的世界,这座城只是垒源城的复刻。若连这个复刻版也有那邪物所做的肮脏龌龊之事,倒是没什么意思了。”
“那东西将我们送到这个虚界里,师兄怎么看?”沈栩篱看着他嘴角残留的淡黄粥渍,喉间一动,有点渴,他顺手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楚昌鹤并未在意他干了什么,只说着心中自己的想法“要么针对的是城中百姓,要么针对的是各大仙门子弟,无非就是这两种可能。”
沈栩篱眉眼一抬:“我倒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何以见得?”
他分析道:“若是后者,从垒源城失踪案开始,这虚境里的修士只会越来越少。可师兄你看,现在这座城里,失踪的修士且不说一个不少的都在这儿,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的仙门子弟都在这儿。他若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人太多风险反而越大,毕竟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不似普通人那般好对付的。”
他顺手将两个茶杯分开,将其中一个倒扣着,指尖在上面点了两下:“所以恰恰相反,他是想对原来那座城中的百姓下手。把我们送到这儿来,无非就是不想让我们插手。”
听完这些话,楚昌鹤不得不在心中又给他画上一笔。除了诡辩在行以外,分析案件也算得上是一把手,这手指也还挺好看的。
偏题了,楚昌鹤轻咳一声:“那得尽快了。”他放下手中空碗,思索一会儿,“飞叶传书在此城中派不上用场了,得找人将这些发现告知其余四人。”
于是,阿莛就暂时被当做跑腿了。
阿莛走后,两人叫着程衢再去一趟昨晚的刘府。
白天的辞龙巷偶有路人,比起昨晚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沈栩篱挑眉:“刘府。”只见昨晚消失不见的刘府又赫然立在了王府和钱府的中间。
程衢见状收起折扇,不解道:“……真是见鬼了。”
楚昌鹤脸上看不出情绪,抬头温声道:“程师弟说的对,还真是见鬼了。”
沈栩篱道:“那便进去看看吧。”他越过台阶,上前敲了敲红漆大门。
不多时,一名家丁开了门,他上下打量着来人,许是面生,便问道眼前这三人的来意;“你们是?”
沈栩篱撒谎找借口的本事楚昌鹤是知道的,还没等他说话便先一步开口:“我们是城外山上的修士,偶经此处,前来探亲的。”
既然此城并未发生失踪案,那就说明这座城里的“人”皆处于正常生活的状态,这个借口算是最圆滑的一个。若是那刘老爷发现了不对劲,楚昌鹤还能再说“多年不曾踏足此地,许是走错了”或者“地址给弄错了,才误入了此地”,总是能圆回来。
三人秉持着一个观点,只要进去了,就肯定会发现疑点。
那名家丁听说是来探亲的,以为是主子的什么亲信,就急忙把人请了进去,生怕怠慢了。
路过庭院时,楚昌鹤发现院中布局与原来的刘府一模一样。正西方位的那棵桂花树依然是最显眼的,似乎比原来刘府中的那棵还要高壮一点。
到了前厅,家丁对一行人道:“主子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各位可能还需等一等。”上了茶后便在一旁侯着。
程衢离那名家丁最近,于是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衢打算先从一个简单的话题入手,再试试看能不能套出一些其他更深的东西,他试探道:“多年不见,都忘了伯父今年高寿了。”
那家丁挠了挠头,似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迟疑道:“高寿?我们主子不到而立之年,辈分如此之高吗?”
对面坐着的楚昌鹤闻言皱眉不语,沈栩篱也意外似的眉尾上挑,
程衢有些尴尬:“哈哈哈哈对啊,主要是我们这一代是旁支,所以辈分自然低一点。”转而又问道:“伯母这些年身体可还好?”
那家丁脸上像是吃了翔,眼睛鼻子都快扭成一团了:“公子莫不是记错了,我们府上没有女主人。”
程衢自知圆不过来了,只能顺水推舟地道:“啊哈哈哈,是吗?那看来是我记错了。”
对面的楚昌鹤思量着,之前的垒源城中,客栈掌柜明明说的是刘老爷,就算不如他想的天命花甲之年,也该是过了不惑之年了,怎么变成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人了?还有,不是妻妾成群吗?怎么又说没有女主人?
早在之前他就告诉过沈栩篱这刘府的事,沈栩篱听见刚刚家丁说的那些话也甚是疑惑,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他靠近楚昌鹤耳朵,小声说道:“师兄,这府里古怪不小。”
这刘府内的疑点越来越多,饶是楚昌鹤见过不少大场面接触过不少疑案,也不似这般没头绪。
楚昌鹤朝程衢递过一个眼神,眼睑下垂着,双眸冷了下来。程衢也清楚这刘府不正常,他收下那个眼神突然捂着肚子对那家丁说:“哎呦,哎呦呦,我肚子疼,盥洗室在哪儿,你带我去盥洗室吧。”家丁见状也不好拒绝,只得带着程衢出了前厅。
整个前厅就只剩楚昌鹤和沈栩篱两人,二人相视片刻,只一个眼神便明了。
楚昌鹤趁此去前院查看那棵桂花树,而沈栩篱则避开那名家丁在府中视察,试试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楚昌鹤蹲下捏起一点土闻了一下,很平常的泥巴,没有古怪。于是念了个诀,手上聚起一团灵力,探出手在那方寸之上游走。
他眉头仍是紧锁着,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霎时收回手,瞳孔骤然扩大,自言自语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