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欢迎光临（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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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子虚迈进电梯的脚步倏地一顿，青年眼里对他的杀意毫不掩饰，看向他的神色更是无比厌恶烦躁。
小白还没有想起来……
男人怀中的小善还记得青年对他说过的话，只能偷偷呢喃道：“妈妈……”
两大一小就这样在对峙了几秒，直到电梯门开启的时间结束，开始缓缓合上，两人视线中的对方开始慢慢缩减。
白无缺靠在电梯上没有动作，胸腔内的心跳和胃部翻涌的恶心在与自己杀人的欲望抵抗，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视线再一次集中在男人的那双眼睛时，身体竟然无法挪动半分。
算了，暂时放过他，等我得到全部的力量，就把他圈养在身边慢慢折磨……
突然，一只手猛地插入电梯门的缝隙，印入白无缺微微诧异的眼瞳。
“等等！”
贾子虚单手抱着小善，一手扒开电梯的门，因为过于着急，完全忘了可以按一旁的按钮，满脑子都是：我要在他的身边！
电梯感应到人的存在，及时打开。
男人趁着缝隙刚扩大一点就挤进了电梯，冲到白无缺面前，双眼中满是青年看不懂的情绪。
白无缺不爽他的行为，更不爽他的靠近！
青年嗓音阴沉道：“你想死吗？”
贾子虚毫不畏惧地看向他：“留下我，我可以帮你。”
话音刚落，一只手倏地袭向男人的脖颈，后者反应迅速，下意识便侧身闪开。
白无缺收回手，扭头看向他，眼底的危险更浓：“反应真不错啊。”
这人，绝对不能留！
“小白。”贾子虚弯腰将小善放下，同时注意到白无缺的动作，安抚道，“你先听我说。”
白无缺冷哼一声，大步一迈挥拳冲了过去，男人迅速抬手挡住，同时躲开对方手腕上袭来的白丝。
两人就这样在窄小的电梯里打起来，一个进攻，一个躲避。
贾子虚边挡边加快语速道：“小白，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但我们的关系比你以为得要好……呃！”
胸口传来一阵钝疼，男人捂住受伤的地方艰难躲开青年袭来的又一击。
“废话连篇！”白无缺乘胜追击，对于男人的危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能对自己影响这么大的危险存在，绝对不能留。
“小白！”见人还是听不进去，贾子虚闪身来到他的身后，忍不住扬高声音，语气还带上了些许委屈，“我们是爱人啊！”
“啧。”白无缺转身一个肘击，“聒噪！”
还爱人……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用的东西！
没曾想，贾子虚突然加重了力气，反手将白无缺的手搂在背后，把人压在可电梯壁上，贴在他的背上低声吼道：“白无缺！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吗！”
白无缺身体一僵，随即猛地挣扎起来，太近了……心跳更快了。
“小白，我不会伤害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贾子虚青筋暴凸起，努力压制住他，额头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请求道，“相信我好吗？”
原本快要攀上男人后脑的白丝倏地一顿，白无缺沉默片刻，低头沉声道：“放开我。”
贾子虚眼神一亮：“你信了？”
白无缺闷闷地“嗯”了一声，又急不可耐道：“快点！”
闻言，贾子虚立刻松开压制：“好……呃！”
突然，白无缺猛地转身掐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按在了电梯的角落，后者闷哼一声，但并没有挣扎，反而半眯着双眼看向他。
这个眼神看得白无缺一股无名火，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贾子虚艰难道：“我……”
白无缺讥讽道：“真是愚蠢，你凭什么觉得我有相信一个猎物的必要？”
“妈妈！”一旁的小善见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白无缺的腿：“你不能杀贾子虚！”
“小孩……”白无缺的注意被他夺去了些许，可眼中的冷意依旧不减，“看来你也很想找死。”
“小……白！”贾子虚握住他的手腕，“咳！我呃咳！我不，不会伤……害你。”
“是吗……”白无缺右眼中闪过一抹白色，几缕白丝从左眼框中探出，顺着青年的手臂慢慢袭向贾子虚，“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值得信任……”
“不可以！”小善忽地扬声制止道，“白丝用来搜索人类的记忆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妈妈想知道他的记忆，我可以给妈妈看！”
白无缺的注意被小善夺去了些许，后者见状立刻加快语速道：“贾子虚真的是妈妈喜欢的人！他没有骗人，我可以证明的……你别杀他！”
“喜欢？”白无缺眯了眯眼，看向在他手中艰难喘息的男人，沉声否定道：“我不可能……”
然而，话还没说完，身旁响起一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贾子虚，我喜欢你，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
青年猛地寻声看去，只见小孩的眼中闪烁着绿色的光点，同时在电梯壁上投出了一道影像，而画面中的人，真是自己和手中濒死的男人。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震惊与怀疑：“怎么可能……”
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一些，贾子虚得以大口呼吸，同时道：“小白，你看，我没有说谎，你被末陇的眼珠袭击，受了重伤，我不得不将你放到灰海中，让你借助人鱼的基因快速疗伤。可我不知道你在灰海遇到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失了忆，忘记了我和小善。”
一旁的投影还在继续，画面的内容以小善的视角展开，从刚才自己表白到被袭击再到被放到灰海，一切和男人说的一模一样。
白无缺快速回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他确实在灰海中醒来，而且一开始身体是人鱼的形态，白丝的作用和危害他们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
他确实失忆了，他确实需要力量，但他并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确实可以帮他。
投影被收起，白无缺缓缓放下掐住贾子虚脖颈的手，眼里依旧充满警惕，后者乘胜追击道：“小白，我不会骗你，我是属于你的，是你带我来到这里，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男人见青年的杀意减弱了些许，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你肯定对很多事都很困惑吧？我了解你，我可以帮你更了解自己。”
白无缺冷声道：“我不需要记忆，我需要力量。”
不由得，贾子虚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末陇死前的那些话，小白现在真的成了追求力量的傀儡，是被那颗左眼影响了吗……
“不说话？”白无缺见他没有立即回话，眼里又染上了不耐，“那就没有留你的必要……”
“我会帮你得到力量。”贾子虚抢先道，“不说话是在想你要怎样获得力量。”
“司舞。”白无缺道，“找到她。”
贾子虚应声道：“好，没问题。”
双方暂时达成一致，气氛冷淡下来。
白无缺站在电梯的一角，感受到原先剧烈跳动的心脏正在慢慢趋于平稳，虽然依旧存在感极强，但总算安静下来了，啧，这颗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为旁边这个男人？还是因为他口中那个“爱人”的身份……
一旁，贾子虚主动搭话道：“你去负一吗？”
白无缺收起眼底的思索，低声“嗯”了一声。
“我们也去负一。”贾子虚拉着小善道，“一起吧。”
白无缺盯着他按下电梯，并不排斥同行，转而看向小善，目光审视：“你不是人类。”
小善脆生生地解释道：“妈妈，我是新生机械体，也是人类。”
白无缺眉头微蹙：“什么？”
“妈妈想知道吗？”小善扬起了一抹笑，语气可爱道，“我可以给妈妈看。”
白无缺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有意思……”
他朝小善勾了勾手：“过来。”
小善立刻松开了手，小跑两步到白无缺身边，仰着脑袋看向他，可是……
“你凑过来干什么？”白无缺嫌弃地睨了凑到面前的男人。
贾子虚理所当然道：“你朝我勾手指了。”
白无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耳朵送去喂光头了吗？我是让小孩过来。”
贾子虚笑着眨了眨眼：“我也是小孩。”
白无缺：“？”你也没脑子了？
贾子虚笑着解释道：“成年八岁。”
白无缺和小善同时翻了个白眼，自动忽视了他的话。
叮！
[负一，到了。]
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白无缺顺路拎起小善，扬声道：“这小孩我用完了还你。”
小善立刻道：“我喜欢妈妈！我一直待在妈妈身边就好。”
贾子虚闻言一愣，快步追上去：“我呢？”
白无缺不耐烦道：“找司舞。”
贾子虚问道：“我们不能一起吗？”
白无缺冷漠道：“我有别的事要办，你去把司舞找到。”
贾子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白无缺一个眼神止住，后者冷声道：“留你的命不是让你来我眼前找死的，滚去找人。”
话落，也不管贾子虚什么反应，长腿一迈，扛着小善先行一步离开。
贾子虚在原地叹气，自嘲道：“真是妻离子散啊……”
另一边，造成贾姓男子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把“掳”来的小善扔到床上，冷声道：“把有关我的事都放出来。”
小善明白自己在现阶段对于妈妈的价值，于是不废话道：“好，从我遇到妈妈的那一天开始。”
白无缺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一套灰色西装，换完便转身坐在了床上：“嗯，倍速放。”
“好！”小善眨了眨眼，主动爬到白无缺的身边，紧贴着他坐了下来，青年没有什么反应，小善高兴地晃起了两条小短腿，眼里开始滚动一串绿色的代码，直到锁定了某个时间段投影就此开始播放——
透过小孩的视角，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愚蠢的，无知的，软弱的，倔强的，可笑的，盲目的……复杂无用的情绪和个性在那个陌生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类，弱小的人类，满身缺陷的人类，可以被他人左右的人类，能力微薄却满腔激情的人类。
白无缺低头看向小善：“啧！这真的是我？”
小善收起投影，眨了眨眼适应了片刻，开口道：“影像记录的全部是真实的，妈妈为什么不相信？”
白无缺直言不讳，即便那是自己：“太蠢了。”
“我很多时候也不理解妈妈的做法。”小善摇晃着腿道，“明明让我成为妈妈的大脑是最好的结局，为什么妈妈坚持让我做一个人类。明明贾子虚伤害过妈妈，为什么妈妈又会喜欢他。明明大白姐姐的结局已经是既定，为什么妈妈还想再来一遍。明明三区整个游戏都围绕着妈妈一人，为什么妈妈还要顾及其他也包括我。”
白无缺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小善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手臂，仰着脑袋看向他：“妈妈有情感，那是人类独有的程序设定，我无法完全模拟。”
“而感情和记忆构成了特别的白无缺，妈妈现在失去了记忆，又失去了正常的情感，所以才会觉得不理解。”
“所以，等到记忆恢复就好了。”
白无缺沉默了片刻，他确实失去了记忆，可情感……他似乎还有所保留，虽然很少，但生理上的变化依旧在提醒他。
比如胸口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跳。
不对，白无缺眉头一拧，心脏的跳动是在提醒他：那个男人是掏了自己心脏的仇人。而人类的情感不过是无用的累赘，而他想要的力量是在帮他丢弃累赘。
到头来，还是手握力量最重要！
白无缺拎开小善，问道：“小孩，你们到负一来做什么？”
“贾子虚找到了二楼的厨房，但有人守着，说我们服装不符合规则不让我们进。”小善讲明缘由，“所以我们下来换衣服。”
“嗯。”白无缺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小善道：“妈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无缺蹙眉道，“刚影像里不是放了，我让你跟着他。”
小善跳下床：“进门前妈妈让我跟着贾子虚是为了保护他，现在让我过去也是吗？”
白无缺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小善道：“那我想留在妈妈身边，我可以帮你。”
白无缺已经有些不耐：“你很烦。”
小善走近他，手放在他的腿上：“我可以随时给你提供信息。”
白无缺眼底染上些许烦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白无缺沉着脸，起身过去开门，是哪个烦人的家伙在这个时候找他？我一定要把他吃……
贾子虚扬起笑，招呼道：“小白！”
来人一身贴身笔挺的燕尾服，勾勒出修长有型的身材，额前的碎发随意用水抓了个造型，露出精致深邃的眉眼，妖孽般面容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嘴角的一抹笑以及上扬的眼尾更是为这张脸增添了些许慵懒与多情。
扑通！扑通！扑通！
白无缺感受到卷土重来的心跳，该死！为什么心又开始狂跳！
男人发现青年半晌没有讲话，疑惑喊道：“小白？”
砰！
措不及防地，白无缺一把将人拽了进来按在墙壁上，凑近一寸一寸地扫过他的脸，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动静的小善早早趴在墙角看着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看着他眼里的厌恶和怒意，贾子虚不明所以，隐隐有些担忧：“小白，你怎么了？”
“你挖过我的心，你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白无缺低吼道，“为什么它一靠近你就跳个不停！”
闻言，贾子虚瞬间愣住，脑子反应过来后，眼睛一亮，一脸兴奋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我时会心跳不止？你对我有感觉！”
白无缺看着火气更大，直接一拳挥了过去：“装什么装！”
砰！
实打实的一拳直接让贾子虚的嘴角渗出了血，左脸的淤青快速上脸。
白无缺拽着他的衣领，沉声威胁道：“赶紧把你做……”
“太好了！”没等他说完，贾子虚一把抱住了白无缺，“你没有完全忘记我！”
白无缺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跳动地更加猛烈，全身被滚烫的体温地包围，从未有过的热度将他紧紧裹住。
太过新奇，他竟一时忘了推开。
也就是这两秒的空隙，贾子虚高兴到极点的大脑突然宕机，忍不住捧住白无缺的脸，对着他的嘴唇重重地嘬了一口，发出一声极响的“啵”。
一旁的小善瞪大了双眼，完了，贾子虚要被妈妈追了。
果不其然，反应过来的白无缺立刻抬手一个肘击，恼怒道：“你在干什么！”
可贾子虚早有准备，闪身躲开到了门旁，身后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同时道：“不对吗？我以为小白想让我做点什么事，好让你的心再为我狂跳。”
白无缺眼里重新染上了杀意，白丝从左眼框探出：“能左右我的人，都得死！”
话落，白无缺冲了出去，贾子虚趁机开门逃跑，同时扬声道：“小善，去二楼！”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欢迎光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