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楚誉只讨厌周家。
当周玺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像触电似的松开了他的手臂，他看着楚誉的眼神从生气渐渐变得复杂，难以置信和怨恨慢慢占满了他的双眼。
楚誉趁机躲开他的禁锢，退后三步和他拉开距离，避开去看周玺受伤的样子，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拖着这副精疲力竭的身体说：“周玺，我们还是不要纠缠了，何必呢？”
反正无论怎么做，他们之间都是要躲躲藏藏，都是要离别的，为什么还要在同样的伤疤上再划多一刀。
周玺缓缓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再看向楚誉时，他的双眼竟快速恢复了平静，仿佛前一分钟闪过的情绪都是错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平常的语气把不堪的话说出：“既然你这么无所谓，能和顾臣他们玩，不如和我玩。”
楚誉瞬间惊讶地抬头看对方，四目相对间，他在那满是嘲讽冷漠的眼神里面，找不到一点异样。
那种讽刺的目光令他心脏钻痛，简直将眼前所有物都视作玩具一样。
他心中不禁佩服周玺的应变能力，轻而易举地能将旁人轻松压制住。
楚誉甚至下意识为他刚才说出的话解释：“我没有和任何人玩。”
“我无所谓你和谁玩过。”周玺无视掉他的辩解，“楚誉，我不嫌弃你这三年和谁做过，不过既然你还想玩，反正我也有时间，我想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这副身体了。”
楚誉心底一紧：“我，我不想和你......”
周玺伸手取出一张卡甩到他面前，干脆地打断他的话，睨着他摆手拒绝的样子说：“既然缺钱，这里面的钱，足够买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换而言之，也可以买你。”
楚誉惊慌下没有接住丢来的卡，只听见“啪嗒”一声，卡落在地上。
只见周玺收拾好东西后说：“脏是脏了点，不过也有三年没玩过了，这些钱够买你一些花样了，把你这身体弄好，我还会来的。”
楚誉脸色煞白，连忙蹲下身去捡那张黑色的卡，想要拿起来还给周玺，他不想要这种交易关系，他不想，他恶心这种关系。
可是下一刻那张卡被周玺的鞋子踩住。
楚誉举目仰头朝站着的人看去，只见周玺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他屈了屈手指，忍着发疼的心脏痛苦问：“为什么要羞辱我？”
周玺轻笑：“你在周家恶事做多，如果当初没有我，还配这么清高吗？”
他微微俯身伸手拽着他的头发说：“楚誉，如果你想被顾臣他们玩死，我不介意现在叫他们来这。”
“不，不要！”楚誉仿佛想到什么顿时受惊，吓得挥开他的手朝地上跌坐了下去。
周玺冷哼一声松开踩着银行卡的脚，瞥了眼后转身朝屋外走去，随着关门的一声巨响，惊得楚誉止不住打了个颤。
他坐在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想到周玺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瞬间像回到了那间困住自己发疯的牢笼里。
令人抓狂的回忆一帧帧涌入楚誉的脑海，让他顿时瞳孔骤缩，胸口涌上反胃，他恐惧地撑着地板朝后方的角落退去，最后抵在昏暗的角落里双手抱头，双眼惊恐地盯着那张黑色的卡。
他扯着头发，越扯越凶，更是因为隐忍着导致脸都憋红，他就那样缩在角落，哭红了眼揪着自己，从头发，从衣服。不要这样对我，我没有玩，没有和任何人玩，我是被别人害的啊。他就像个絮絮叨叨的病患，像个病急乱投医的傻子，除了自我求救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周玺出现在出租屋的时间变得毫无规律，他几乎隔三岔五就会在门前站着，等着楚誉给自己开门。
有时候楚誉散步或是买菜回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都会心里漏掉一拍，久而久之，每一次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只有一点没法欺骗自己的是，内心会期待周玺的出现。
但伴随而来的还有害怕。
只是周玺没有碰过他，因为他没有固定过来的时间，所以楚誉只能为餐桌多准备一份食物，有时候吃不完他会倒掉，但有时候他还是多吃了些。
有两次周玺是在深夜来敲开的门，开门时迎面而来的是满身的烟酒味，每当他伸手想要扶人的时候，又会被周玺无情地推开。
等到周玺洗完澡出来后，他心中揣揣不安时却发现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因为周玺会叫他帮忙吹头发。
楚誉从来没有试过给他吹头发，但也知道不难，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地也不会把人烫到，然后又是被抱着，僵硬地睡去一夜又一夜。
后来有一个星期周玺没有出现过，但那会儿楚誉收到了顾臣的消息，得知他自那次酒局后回了一趟美国，因为提起前事，他试图以道歉的方式约楚誉出门吃饭。
楚誉拒绝了。
他潜意识中告诉自己不该再和顾臣走得近。
顾臣坚持不懈联系了楚誉三天后，周玺如常出现在出租屋门前，当时的楚誉正好从医院取药回来，他原本不想让周玺知道自己去了医院，但是因为背包里有他想要给周玺的东西，所以不得不连同钥匙一起取出来，自然就被周玺发现了他包里的药。
不过周玺权当视而不见。
两人一起进了屋，周玺把西装脱下后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伸手卷着另一只手的袖子。
楚誉站在门口轻声喊停了他的脚步，只见他回过头来面色冷淡地看着自己。
“那个，你下次来之前可以给我发个消息吗？”楚誉小声问道。
周玺盯着他片刻，拒绝说：“你没有资格让我向你报备。”
楚誉手心瞬间紧握，而周玺也看出他的变化。
只是他懒得等楚誉组织好措辞，眼神盯着他的手率先开口问：“是什么？”
楚誉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心，纠结地说：“我出门打了个钥匙，如果你，下次来就不要一直站着等我。”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周玺，把握紧的手掌摊开伸到他的面前。
周玺在他递来东西时眉头皱了下，但很快视线落在那垂下的双眼中，在两人僵持的半分钟里，那双手还是一动不动地举着，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展开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
他以为是对方紧张。
楚誉见他不为所动，以为他是不屑拿自己的钥匙，正准备收手时，只听见一声鼻音传来。
周玺轻“嗯”了声，但是没有接过，而是转头进了厨房里。
不过楚誉清楚，这是默许的意思了。
他松了口气，连忙把钥匙装进挂着的西装口袋里。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楚誉立刻起身收拾碗筷，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来电，周玺趁着他转头看手机时，不紧不慢把桌上的碗筷拿到手里。
楚誉没有去接电话，而是跟着进了厨房抢着洗碗。
两人并肩站在洗菜池前面，周玺娴熟地收拾着，楚誉在一边则变得束手无策，只好将他洗过一次的餐具伸手接住拭擦。
周玺由着他搭手，语气漫不经心说：“手机响了。”
楚誉硬着头皮当作没听见：“不管他。”
周玺洗了抹布转头出去继续收拾，回来时看见那抹身影左右忙碌抢着活干，他面无表情走上前后，楚誉又会把位置让出来。
他态度霸道问：“为什么不接？”
楚誉把湿漉漉的手晾在一边等着洗，对他的话避而不谈。
等到周玺把抹布洗干净后扯过他的手，将水温调高了些替他细细冲洗着双手。
楚誉受宠若惊，耳根也因为两人贴得近而变红。
“经常找你吗？”周玺又问。
楚誉听见时立马回答：“不是，他就找了我两次。”
回话的速度之快，是因为他不想让周玺以为自己真的和其他人有什么。
周玺把他的手臂冲洗了下，续问：“什么时候又找你了？”
楚誉被他套出话，想撒谎都难，只好老实交代：“前几天，他约我出去吃饭，说是为了道歉。”
周玺没有说话，而是把他的手移开后取纸巾擦干。
楚誉见他又是沉默，心里莫名变得着急起来，不断地解释说：“真的，真的叫我吃饭，而且我没有去，我真的没有去。”
周玺松开他：“不用向我解释。”
楚誉收紧呼吸不再说下去，只低头看着自己被收拾干净的手，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出了厨房，到了餐桌前看见配好的药和保温杯。
他心中一动，上前拿过药和水，喃喃道：“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谁知听见周玺冷笑说：“我不想和你做到一半叫救护车，所以能别扫兴吗？”
楚誉握紧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头，之后乖乖地把药吞了。
两人风平浪静过了一段时间后，楚誉对于顾臣轰炸的电话和短信都视而不见，开始尝试着将小提琴拿出来练习。
他把练习的事情告诉了韩宇，韩宇在电话里通知他安排又一轮的全身体检。
楚誉打开手机想给周玺留言自己哪天不在家，让他不用给自己煮饭。
正当他想好了编辑的内容准备发过去时，屏幕竟然跳出周玺发来的消息。
——这三天不过去。
楚誉看着消息有些惊讶，脑海里想起周玺那天和自己说的话，他阻止内心的胡思乱想回了消息后，回电答应了韩宇有关体检的事情。
正好检查是在这三天里。
川流不息的猎德大桥，高楼大厦闪烁着璀璨的灯火，匍匐前行的人群颠簸流离在繁华的城市中。
高空上的落地窗前，倒映着一具修长挺拔的身形在玻璃中，只见那人指尖夹着烟面朝窗前，拿着手机脸色不悦看着前方的珠江夜景。
电话那头满是烦躁的声音陆续传来，带着责备和不满。
周玺等对方说完后回道：“说完了吗？”
对方又是斥责几句后，他才说：“兰姨，你守着上海华尚，其余的事情与你无关。”
楚弈兰怒道：“阿玺！你现在是非要让我和你爸爸难做是吗？”
周玺说：“华尚上个月的财报比你们一个季度的都要涨得快，你们难做的部分具体在哪，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们快速解决。”
楚弈兰：“你！”
周玺：“想要钱，就少插手我的事情。”
楚弈兰急道：“你是不是去见誉仔了？！”
周玺一笑：“原来你不是在意财报。”
楚弈兰劝道：“阿玺，你爷爷让华尚的股东都盯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你见了誉仔，你将永远得不到华尚，还会被那些所谓的同行排斥，你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么光明的前途去赌！你是不是嫌我们大家不够苦！”
周玺：“财报的涨幅如果都堵不住这群人的嘴，我劝你还是让他们瓜分掉爷爷的股份算了。”
楚弈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玺笑道：“我不在乎。”
他太清楚自从周汝山走了之后，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合适华尚，这就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底气。
话落，他把手里的电话挂了，随后在通讯录里找到顾臣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秒后电话拨通，周玺紧握着手机沉声说：“如果广州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你忙起来，我可以把你调回美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