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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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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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转瞬即逝。
下一个关卡开启的时刻已然到来。
与初次经历相似，候选者们跟随着S来到那座熟悉的桥头。
“各位应该都清楚流程了，我就不再赘述。请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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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桥面，浓雾便弥漫开来，四周寂静得仿佛其他人都凭空消失。谢于上一次未曾留意，如今想来，这应当是又一次的空间转换。
他随意选择了一个路口进入。熟悉的机械声随即响起：
【欢迎来到第二关卡——满意商场】
【本场计划共计候选者12人】
【本关卡玩法为：每位候选者各经营商场中的一家店铺】
【请每天为顾客尽心尽力服务，满足顾客一切需求】
【顾客将根据服务给予评价】
【每晚十点进行结算】
【评分最低的店铺经营者将受到惩罚并淘汰】
【关卡时间为7天】
【最后仅有五位候选者能够离开】
【各位候选者，请加油吧】
话音落下，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谢于再度睁眼时，已身着商场制服，端坐于前台之后。
【欢迎来到满意商场！我们致力于经营让所有顾客满意的商场！】
【我们的宗旨是——让顾客绝对满意！】
【以下为您的具体任务：】
【您是商场的一名前台】
【需尽心尽力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
【每日9:00-11:00及13:00-16:00为巡逻时间】
【请在这两个时段内进行巡逻】
【需巡查每一家门店】
【其余时间请在前台处理顾客需求、投诉等事宜】
【一日三餐将准时送达前台，时间为：】
【7:00】
【11:00】
【16:00】
【非此时段送来的餐食请勿食用】
【您有半小时用餐时间】
【此期间不会有人打扰】
【21:00请前往二楼评价箱结算评价】
【每晚22:00后，请从后门离开商场，前往员工楼休息】
【每日7:00请准时上班】
【依此循环度过7天】
【最后，请牢记我们的宗旨——让顾客绝对满意！】
机械声消失。
谢于垂眸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8:58。
巡逻时间将至。
他掐准时间起身，向电梯走去。
商场共有四层。谢于决定从顶楼开始巡查。
一路上，除了几家店铺内伫立的店员，未见其他身影。一个顾客也没有，异常冷清。
谢于面色冷凝地按下四楼按钮。他隐约觉得这个“计划”的安排仿佛有意针对他。按常理，每位候选者都应担任店员，而他不仅被安排为前台，竟还要兼任保安的巡逻职责……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既然他不是店员，在这个关卡中，他是否算是一个“局外人”？然而他确实肩负着明确的任务。那么他究竟……
“叮——”
电梯门开启，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于暂时压下疑问，迈步而出。
四楼全是餐厅。他依照顺序，一家家店铺巡视过去。
经过某家门店时，谢于脚步一顿，向内望去。
柜台后的服务员让他确认了一件事：她没有脸。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没有五官的面容，配着一头秀丽黑发，令人不寒而栗。
谢于直面这张空白的面孔，神色漠然，只是淡淡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层除了无脸店员，并无其他异常。谢于随即乘电梯前往三层。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霉烂的湿气扑面而来。谢于蹙眉走出电梯。
曾经吸引顾客的橱窗玻璃早已支离破碎，只留下参差不齐的尖锐边缘。地上散落着塑料模特的残肢，扭曲断裂……这里曾是服饰销售区。
再向深处望去，一切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他也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
谢于开启了手环的手电模式，站在原地未动。
水滴从高处断裂的管道滴落，敲打在金属残骸上，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延长……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指尖微微发白，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但谢于很快调整好状态，迈步踏入前方的黑暗。
脚步声在空旷的商场里回荡，被扭曲、放大，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无之上。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近他记忆中那片被遗忘的黑暗。
他看不清黑暗中的人影，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挣扎，拼了命地挣扎。
黑暗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他紧紧包裹。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渴望呼吸，却只搅动了滞重黏稠的空气。
意识渐渐涣散，如断线风筝般飘摇欲坠……
那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谢于试图看清黑暗的真相，却怎么也无法回忆起具体细节，只能在黑暗中不受控制地沉沦……
“谢于？”
“谢于。”
“站住。”
手腕被人拉住，止住了他无意识前行的脚步。谢于猛地从回忆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
他转过身，对上习煜紧蹙的眉头。诧异只是一瞬，随即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悄然浮现。
“你怎么了？刚才怎么叫你都没反应。”习煜语带担忧。
“没什么，想事情出神了。”谢于随口敷衍，又道，“能不能先松手？”
“是吗？可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简单的出神。”习煜非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万一我松开，你又继续发抖怎么办？”
“……”
谢于没好气地挣了挣：“我刚才不是发抖……还有，你来这儿干什么？”
习煜依然没有放手：“我在二楼那家服装店工作，店长让我上来搬点东西。不过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可搬的。”
“你呢？都十一点多了，不吃饭跑这儿来做什么？”
“几点了？”谢于迟疑地问。
“十一点多。”
谢于抬手查看手环：11:12。
他离开四楼时看过时间，是9:38。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那么，要么是他的手环时间有误，要么就是时间本身被操控了。
“你的手环给我看看。”谢于看向习煜。
习煜虽不明所以，还是松开手，取下手环递给他。
谢于仔细比对，时间与他的并无差异。
他抬眸与习煜对视：“你的时间一直是这样吗？”
“嗯……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习煜偏头笑了笑：“大概就是，我没太注意。”
“……”
谢于不再多问，将手环递还，转身走向电梯。
“你去哪儿？”习煜跟上问道。
“完成我的工作。你不是要搬东西吗？跟着我做什么。”
“啊……那个也不是很急。”习煜撇撇嘴。
谢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跟上来试试。
习煜只好作罢，目送电梯门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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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楼前台，桌上放着一份盒饭。谢于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十一点送来的那一份，选择不吃，直接扔掉。
他坐在前台，开始梳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时间的问题还需要后续观察。
而那个三楼……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与记忆中那片黑暗一模一样的气息。
谢于一直知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医生诊断为选择性失忆。既然潜意识排斥那段记忆，他便从未刻意追寻。
但现在，他似乎需要它了。
直觉告诉他，那段记忆与这里有关，甚至可能与这个“计划”本身息息相关。
他必须找回这段记忆。目前最快的方法，就是再次前往三楼，尝试通过暴露在类似环境下进行“脱敏”，从而触发记忆的恢复……
还未等他深入思考，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眸，对上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谢于面不改色地打量来人——衣着并非店员制服，应该不是工作人员。
那人的声音沙哑而狰狞：“我需要帮助……”
谢于并未挤出职业微笑，依旧神色淡然：“好的。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二楼那家服装店不让我买衣服！”对方的语气陡然愤慨起来。
二楼？服装店？
“……”
谢于抿了抿唇，给出标准答案：“您可以对此进行投诉。在二楼的评价箱给予差评。”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就要买衣服！买衣服！他们怎么能不让顾客买衣服！”那人的情绪愈发激动。
“那么，您希望我如何帮助您？”总不能让我去替你买吧。
“你跟我一起去！让那个人把衣服卖给我！”
“……？”
“您看，由我去替您购买可以吗？”谢于强忍着耐心问道。
“不行！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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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于懒得再与对方争辩。
【要尽心尽力的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
那么，陪同顾客购买衣服，应该不算是违规。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无脸男乘电梯来到二楼，停在一家名为“IMMORTALITY”的服装店门前。
“就是这里！这里的店员不卖给我衣服！”无脸男一抵达店门口就激动地指向里面。
谢于向内望去，这次店里的店员不再是那张空白的面孔——正如那人所说，习煜确实在这里。
“挺巧？你来买衣服？”习煜笑着迎上前，“欢迎光临。”
“不巧。”谢于偏头示意身旁的无脸男，“要买衣服的是他。”
习煜懒散地倚靠在前台，目光扫过无脸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他买什么衣服。我的衣服，只卖给‘顾客’。”
谢于闻言蹙眉：“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习煜轻笑一声，突然上前，猛地拧住了无脸男的手臂，“意思就是——他根本不是顾客。”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只手臂竟被他硬生生拧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