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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 1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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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1921年，西京的冬天很冷。
严寒蔓延整座城市，大地在硝烟中苟延残喘，学生运动依旧轰轰烈烈，军阀割据，到处都在打仗，刚修建完善的一号楼里也很冷。
沈烟刚进去就被冻了个哆嗦，他们三个还穿着秋天的衣服，谢允就更离谱了，还是水手服，顶多加了条保暖丝袜，两人一左一右簇拥秦跃这个天生体热的大火炉，冻得瑟瑟发抖。
傍晚，一号楼中静悄悄，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但这是在芥子里，除了沈烟，没人敢掉以轻心。
秦跃紧张得满手是汗，未知最令人恐惧，他环顾四周，一号楼的装潢远不如第三扇门那样朴实无华，该有的贵重摆设都有，看得出这是富贵之家。
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手机没有信号，机器规律性的读秒，刚好十分钟，三百六十秒。
手机电量消耗很快，在芥子里，电池消耗总是这么快，秦跃把手机休眠揣回兜里。
秦跃再笨都看出来了，沈烟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抱着他胳膊蜷缩起来取暖，垂眉耷眼一言不发，从进来到现在也没有开过口。
虽然他本来就话少，秦跃捞了捞胳膊，主动和他搭话：“仙儿，这里有人吗？”
沈烟不想和他说话，扭头甩给他一记后脑勺，秦跃就知道自己又惹祖宗生气了：“我错了。”
“错哪了。”沈烟头也没抬，冷漠地问。
明明紧紧贴着他取暖，偏偏不愿意搭理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我很生气。
而且是生闷气。
“……”错哪了，秦跃真不知道，他绞尽脑汁思索良久，恍然大悟：“是不是昨天偷偷吃了一块你的巧克力巴斯克。”
沈烟：“…………”更生气了，直接丢开他：“蠢。”
秦跃无辜，求助场外人员谢允：“是不是你干什么了？”
谢允震怒：“你们两个变态谈恋爱，关我什么事？！”
“……”那就跟谢允没关系，秦跃问沈烟：“仙儿，为什么不开心。”
沈烟冷漠：“自己想。”
谢允幸灾乐祸：“让你跟神仙谈恋爱，麻烦大了吧。我这么跟你说，你想什么他都知道，他想什么你全都不知道。以后想出轨都难。”
秦跃冷脸：“闭嘴。”
谢允作拉链状。
他们穿过走廊，到了厅堂，上一扇门中，这里已经是灵堂了，有门开的响动，秦跃循声望去。
年轻的曹丽芸身着旗袍，肩上披了一条毛毯，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看上去非常憔悴，她的肚子是挺着，看来是怀孕了。
“快临产了。”沈烟判断，秦跃摩挲下颌：“我认为沈医生的判断没错。”
谢允百思不得其解：“你俩这是什么情趣。”
秦跃一本正经：“角色扮演。”
“那也得女医生才靠谱吧。”谢允吐槽：“两个大男人像两条大尾巴狼。”
秦跃深思：“他说得很有道理。”
“……”沈烟忽然问：“你嫂子的妹妹很漂亮吗。”
话一出口，连谢允都不动声色地后退，远离他们俩，视线在两人间逡巡，然后默默给秦跃捏一把细汗，似乎谈恋爱也不是那么美妙的事，还是搞事业比较轻松，谢允心情微妙。
秦跃那工作环境，接触过的美女不多，帅哥倒是挺多的，个个有颜有型刚正威武。
所以哪怕凤姐在他面前，他都觉得还行，更何况嫂子的妹妹在普通人中间也是鹤立鸡群那个，秦跃当然实话实说：“身材好，气质也不错，特别像明星。”
沈烟鼓了鼓腮帮：“哦。”
“人也挺好的。”秦跃挠头：“你想认识她吗，她特别会吃，西京的网红店子几乎都吃过。”
“不想。”沈烟说：“没兴趣。”
秦跃碰了颗软钉子，悻悻地摸了下鼻梁，望着沈烟的背影，决定转移话题：“我们突然出现在曹丽芸家里，会不会太突然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谢允忍不住翻他一个白眼。
沈烟走了两步，蓦然回头，心有不甘：“你闭眼睛。”
秦跃指了指客厅里发呆的曹丽芸：“不去找她吗。”
“闭眼。”沈烟面无表情：“你也是。”他指谢允，谢允摊开双手，闭上眼睛：“行行行，你是神仙，你说了算。”
秦跃满头雾水，沈烟伸手蒙住他的眼，周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沈烟的手一直按着他的眼睛。
秦跃本来就惹他生气了，不敢轻易动弹，小心翼翼地谨慎问：“仙儿，好了吗。”
根本不知道沈烟要做什么，假如此刻沈烟要把他卖给妖魔鬼怪，他都没有一点办法，从进入特安局，被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相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任何脱身的方法了。
所以秦跃知道，谢允的假设是永远不会存在的，他这辈子能在一起的人，也只能是沈烟。
数千年的纠缠，已经铭刻在灵魂深处，以至于他身体里甚至有沈烟的神魂。
纤细柔软的手指拿开了，少女长发披肩，连身高都只到秦跃胸口，对比起来就特别娇小，与沈烟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但分明是女孩子的模样，沈烟本来就很美貌，少女形态更是难以形容，至少秦跃足足僵了十秒钟，瞠目结舌：“好漂亮。”
十八岁的女大学生，青春靓丽，唇红齿白，哪怕披一件麻袋在身上，都无法遮掩那白皙剔透到骨子里的青涩与娇美。
秦跃恨不得当场将他抱起来，揉进怀里，与自己的骨血融合为一。
原来最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
谢允也睁大双眼，当场抱上来：“终于轮到我当女同了吗！”
她比沈烟个子还高一点点，把沈烟蹭来蹭去，肉眼可见的喜欢。
“别蹭了。”沈烟扭头，别扭道：“所以我不喜欢这个形态，麻烦。”
秦跃头晕目眩：“所以，真的不是障眼法。”
“神族没有性别，”沈烟叹气，“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秦跃咽口唾沫：“我信了，但是……回去还是变回本来的样子吧。”
沈烟瞪大双眼，像只可爱的小白兔，茫然懵懂：“为什么。”
秦跃老脸微红，捂着嘴巴移开视线，目光躲闪：“不想让别人看见。”
“……”沈烟垂眸：“变态。”
谢允拂开他的额发，如同捧起易碎的珍宝，贴着他的面颊摸来摸去：“我好喜欢，这回是真仙女了吧。”
沈烟歪头躲避她的蹂躏：“别蹭了，干活。”
谢允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秦跃摩挲下颌：“所以…角色扮演？”
“嗯。”沈烟点头：“走。”
曹丽芸抬头，少女面若桃李，目似辰星，看上去就很像德智体美劳俱全的学霸美少女，她垂眸凝视她。
“您是？”曹丽芸被她的美貌惊住，半晌没回过神：“哪位？”
“医生。”沈烟也不过多解释，直接问她：“怀孕多久了？”
曹丽芸愣住了，沈烟盯着她的眼睛，她很快就像受到蛊惑一样，如实回答：“十个月了。”
沈烟轻轻点头：“快到临产期了。”
“是的。”曹丽芸回过神来，请她落座：“您看起来很年轻，是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吗？”
沈烟穿着T恤和长裤，男性形态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大了，他在单人沙发坐下：“去年从美国回来，跟老师学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单独出诊。”
——沈大仙儿编起谎话也是张口就来。秦跃同志心生敬畏。
曹丽芸相信了，点了点头，疲惫的视线投向另外一男一女，有些警惕地问：“那这两位是？”
沈烟回了下头，微低下颌，笑了笑，美人笑起来那张脸更加柔和如画，皎白馥郁似栀子幽香，顾盼回眸，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转眼，就让人的视线无法移开，曹丽芸怔怔地望着她：“你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
“没有，”沈烟说，“只有一个。”
曹丽芸笑了：“我不相信。”
沈烟自然而然地介绍：“我闺蜜和男朋友，陪我来的。”
“……”曹丽芸望向秦跃，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将视线落回沈烟身上，上下对比一番，柔声道：“他很帅气，你们很般配。”
沈烟回头望向秦跃，冲他眨了下眼睛。
秦跃：“…………”好可爱！！！！他快抓狂了！！为什么在干活且旁边没有床！！！
曹丽芸惊讶地站起来：“怎么流鼻血了？”她找来纸巾递给秦跃：“快擦擦。”
秦跃整张脸红成了猴子屁股，转身背对几人，手忙脚乱捂住鼻子，是一眼都不敢看沈烟了。
沈烟好笑：“别管他，天寒火重是这样。”
“我能给你拿脉吗？”沈烟转头问曹丽芸，曹丽芸惊讶：“我以为你是西医。”
“都学。”言简意赅。
曹丽芸伸手：“你真厉害，念书成绩一定很好，是公费去美国的吗？”
沈烟两指并拢按在她右手腕上，一边琢磨脉象一边回她：“嗯，我师父在国内，所以回来了。”
“哦，孝顺孩子。”曹丽芸充满慈爱，抚摸自己的肚皮：“要是我的孩子也像你一样出息就好了。”
沈烟微蹙眉心，垂眸沉吟：“你…有几个孩子？”
“这是第四个。”曹丽芸说：“上边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秦跃猝然抬头，第一扇门里的四个孩子！
“方便问问名字吗？”沈烟松开手指。
“老大叫杨墨，老二叫杨斯，老三是女孩，叫杨柳，都是他爸爸取的名字。”
“杨文业先生？”
“对。”曹丽芸不太愿意多说：“我先生现在不在家，他工作很忙，晚上才回来。”
拐角，穿洋裙子的小女孩头上扎了大红蝴蝶结，那一瞬间，秦跃的绮丽幻想全没了，他头皮发麻。
那个女孩，就是第一扇门的女孩！
他们来到了第一扇门发生的时间之前！
秦跃下意识后退，那女孩注意到陌生男人的视线，也畏怯地缩了下脖子，扭头跑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