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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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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林秋晴压住心底的窃喜,疑惑地看着赵穆,明知故问道:“大人,就连您这等集聪明才智颜值武力于一身的人,也解不开吗?”
绕是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赵穆,也罕见地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尴尬。
“这问题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你可有解题思路?”他问。
“解题思路?”林秋晴促狭地一笑,小脑袋直摇,“不知道哇,大人,我也是没想到答案,才来问你的,难道你也解不开吗?”
这拙劣的演技,只要眼睛没瞎,一眼就能看护她在装。
何况赵穆早已深谙她的小伎俩。
偏偏就是知道也没用,有没有答案,还不是全凭她一张嘴。
“给你半天假。”赵穆是懂怎么拿捏她的,一开口就让林秋晴狠狠心动了。
那可是能睡到日上三竿,顺便再起来吃一顿美食的半天假诶!
谁能不心动。
林秋晴险些就要答应了,但话到嘴边,又是一转:“大人,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你要是不会可以慢慢想,反正我也不急着学。要不今天我就先不打扰了,你慢慢想哈。”
林秋晴转身就跑,生怕继续留在这儿,会扛不住假期的诱惑。
出门时雨已经歇了。
雨过天晴,林秋晴的心情也跟着放晴。
今天半天假,明天就是一天,后天……
以此类推,后半生都不用上课,想想就美。
可林秋晴到底是低估了某人对趣味数学题的执着。
翌日天明,她刚醒来,就又接到了赵穆的传唤。
急了,他急了。
林秋晴则慢吞吞地梳洗更衣,迈着小碎步来到书房。
一进门,就见赵穆神色焦急地张望着,似是已等待多时。
而后迫不及待地将算出的答案说与她听。
“我说大人,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林秋晴道,“你这样休息不好可怎么行,瞧瞧,眼底都青了。”
早知道他不睡觉也要做题,就多出几道了。
“你先说,”赵穆将算纸往前推了推,“这个答案对还是不对?”
见他眼中满是期待,林秋晴一时没忍心拒绝,便搬来凳子在他身侧坐下了,与赵穆一同将答案代入题干,验证了是正确的。
他竟然连现代的数学题都会做。
“大人果真聪慧,”林秋晴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同时颇为倾慕地仰头看着赵穆,“我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呢,大人是怎么算的,教教我?”
“别装了。”赵穆收起纸笔,正欲起身,忽而侧眸,对上林秋晴灵动的眉眼,又停住了动作,“你拿这题来考我,自己怎会不知道答案?”
“我真不知,”林秋晴道,“大人告诉我吧。”
“你,”赵穆顿住,这才发觉两人离得太过于近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这绝对不是想要虚心听题的表情。
“大人难道不知道,你的盛容整个京城都闻名吗?”林秋晴并未收回目光,反而看得更加痴了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怎么了。”
简单的数学题难不到赵穆,难的她也不愿想。
大道至简,或许垂涎美色,才是逃避学习的上策。
赵穆额上青筋直跳。
他最近是把这丫头宠上天了吗。
那就严厉些。
于是他抬手,在林秋晴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林秋晴没有戒备,被这么猛地袭击,吓得直往后仰。
又被赵穆伸手揽住腰身,直往自己怀里带。
“……”
林秋晴心跳错漏。
赵穆在古偶男主这一块,简直是无师自通啊。
无论如何,有个事情她想做很久了。
林秋晴挺了下胸,趁热打铁,趁其不备,偷袭了一下赵穆的嘴巴。
大不了被劈头盖脸骂一顿。
但是先爽了再说。
怎知,她一个吻好似把赵穆封印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里仿佛有一泓泉水,泛着波光,不只是在震惊还是在回味。
“啪叽。”
一声顿响,林秋晴最终还是从赵穆手中滑出,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摔落在地上。
“大人,你抱我倒是抱住了呀,摔得我好痛。”
林秋晴拍拍屁股站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全然不提自己做了什么僭越的事。
而赵穆也很配合地当作无事发生,只收敛了神色,道:“那便回去歇着吧,准你两日假,两日后再上课。”
得了恩准,林秋晴走了。
晕晕乎乎地回到秋水阁,她摸了摸还隐隐发烫的嘴唇。
一个吻,换两日假,包划算的。
相安无事的几日过去。
只要不用学习,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天林秋晴带着如霜和红梅在院内忙活,木签子串了好多肉和菜,准备来场露天烧烤。
正要烧炭,准备开烤,守在院外的冷月这个时候大步走来:“姑娘,阿兵前来汇报,府外自称你爹娘还有大哥的人,似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见你,姑娘可要一见?”
总算等到了。
林秋晴眼眸一亮。
身处在古代,整天憋在掌印府里,又没WiFi,也没短视频综艺啥的,想找点“下饭菜”都找不到。
这好不容易来个乐子,可得抓住咯。
“不见不见!”林秋晴凑在冷月耳边吩咐,“好冷月,我把最嫩的烤羊腿留给你,你现在去把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下来,待会儿讲给我听。”
这会儿冷月还不明白林秋晴为何是这样的态度,但她从来不多问,只领命行事。
待冷月离开,林秋晴拿起烤串催促:“如霜,红梅,咱们快点烤,待会儿就着‘下饭菜’,老香了。”
掌印府外,三个身着上等锦袍、拎着大包小包的人,正在幻想着自己回村后能多有面子。
“老了老了,没想到我还能穿穿这官老爷才能穿上的锦袍。”
“谁说不是,多好的料子,还有那些金银首饰,天老爷哟,我这老婆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戴了。”
“爹娘,还是等小妹将赊账的银钱结清之后,再说这些吧。”
开口的人身着一袭玄月色锦袍,一看就是新买的,挺胸抬头,双手负在身后,眉眼都显得格外桀骜,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他是林家老大,在小妹被卖进掌印府后,就来打听过。
然而不是想着如何赎回小妹,而是打探自家这颇有姿色的妹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若是为奴为婢,那就坑把银子,再无关联。
反之,野鸡落到枝头变凤凰,那他的身份自然也该水涨船高。
“是是是,老大说的对,”林母疼爱大儿子,无脑附和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不出来,磨磨蹭蹭什么呢。”
林父也等得不耐烦了,丧着脸低骂了几句。
但想到什么,他又急忙挺起胸,架子端得足足的,只用余光瞥向林老大:“老大啊,你前些日子打探到的,那小丫头片子会被送进宫里,可是真的?”
“老子真有可能做国丈?”说起这个,林父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还能有假?”林老大哼了一声,他可是花了足足五两银子才打探到的呢。
不过倒也不亏,以后他成了国舅,在这京城里便能横着走了。
交谈间,紧闭的府门再度打开,一个身穿劲装,眉目英朗,气场尤为凛冽的女侍卫缓步从里面走出来,眼神漠然扫视一圈:“你们就是林家人?”
她脚程快,来得早,刚才在府门内就已经将这一家人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了。
怎么也没想到,林姑娘那么好的人,会有这种犹如蚂蟥的家人,只知道吸她的血。
“你是谁?大丫呢?”林父见女侍卫腰间挂着佩刀,眼神也如刀,难免生出惧意,但想到国丈,也能硬着头皮、抖着唇吐出一句,“就是……那、那叫林什么秋的丫头片子。”
冷月手摸上腰间的剑柄,怒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滚!”
身为亲父,却连女儿的名字都记不住,一心想着如何压榨亲生女儿的价值,半点不关心她过得如何。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父亲?
若非不想污了姑娘耳朵,有损她名节,她现在就想将他们原地斩杀。
“你!”林父气得脖根通红。
林母仍如以往那般,抹着眼泪杵在旁边,一副“你们都欺负我”的样子,只令人觉无耻。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需要他这个未来国舅来。
见老两口不顶用,林老大心里暗骂一声,面带笑容地看向冷月,然而彬彬有礼的作态也没能掩盖得了他内心深处的傲然:“这位姑娘,你应该是这府中的奴仆吧?”
“我们只是来找人的,你只要将人带出来就行,别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麻烦?
冷月轻嗤一声,差点没被他整笑。
姑娘正在做一种她们没吃过的烧烤,以姑娘的厨艺,那定是极好吃的。
她才不愿意跟这帮人在这里拉扯个没完。
“差不多行了,姑娘不愿意见你们,你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说完,冷月转身就走,府门轰然关闭,门外仍未搞清状况的林家人满脸不解。
“不、不愿意见是什么意思?”三人脸色皆是煞白。
他们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敢往那层去想而已。
这几天,他们可是满京城乱逛,别管有没有用,也别管有什么用,专挑贵的拿,反正有掌印府给钱,拿就完了。
今儿若是不能结清欠款,就他们身上穿的这一身锦衣,怕是都没法善了。
这可是在京城最大的成衣铺里赊的,里头随便一个小厮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爹娘,你不是说那贱丫头会付账吗?这是怎么回事?”林老大也傲不起来了,眼神焦灼地看向两人。
“这……”林父也不端着了,急急跑向掌印府大门前,抬手就拍,“来人来人,快来人!大丫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造孽哟!”林母拍着大腿,当即哭嚎起来,“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样一个不孝的逆女来,大丫,你这是想要娘死啊!”
“林大丫,你快给老子滚出来!”林老大也跟着冲上去,刚想用脚踹门,府门就抢先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脸色一喜,正道峰回路转,哪想数名身穿精良甲胄、腰挂大刀的侍卫就从门内鱼贯而出。
领头的是阿兵。
“什么人敢在掌印府门前闹事,还不快滚!”
他“锵”地拔出钢刀,锃亮的刀尖直指向他们,一脸煞气。
林家人哪见过这般阵仗,不敢再言语,逃也似的跑了,鞋差点没跑丢。
就这么狼狈,怀里紧抱的财物也没松一分。
秋水阁。
“哎呀,”听到这里,林秋晴一脸可惜,“就该把他们的东西也给扣押下来才对。”
到时候林家人就是想以物抵债也找不到东西,那才是真的走投无路。
冷月:“……”
“姑娘,这样怕是有点不太好吧?”红梅一脸讪讪。
“有什么不好的。”林秋晴无比坦然,“虽然审判他们的罪孽是阎王来做,但我要负责的就是送他们去见阎王。”
好一个人间真阎王。
众人有被她这态度惊到,但是细细品味一下,不得不说,姑娘的做法确实令人觉得很爽。
“串还没吃完呢,冷月你再细说一遍。”林秋晴拿着一把烤串,眼眸晶亮,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
这不比那些全是剧本的综艺来得更下饭?